李向陽還想推辭,布和已經熱情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走走走,大家夥兒等著呢!哪有剛認識就急著走的道理?這不是瞧不起人嘛!\"


    李向陽看了看王二狗,後者無奈地聳了聳肩,臉上寫滿了\"認命吧\"的表情。


    \"那好吧,就是酒...能不能......\"李向陽話沒說完,布和已經大笑著推著他往外走。


    \"放心,你們不是草原人,我們不強求!不過...\"布和眨眨眼,\"客人不喝完主人敬的酒,在我們這兒可是大不敬啊!\"


    晚上的聚會比前一天更加熱鬧。


    各個嘎查的代表都帶來了特產和好酒,一見麵就給李向陽和王二狗獻上了哈達。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拿出一個羊皮袋,笑眯眯地給李向陽倒了一碗奶酒:\"這是我們青山嘎查最好的馬奶酒,專門為你們準備的!\"


    李向陽不好推辭,接過酒碗。


    那老人見狀,又滿臉期待地給王二狗也倒了一碗。


    王二狗看著碗裏泛著微光的乳白色液體,臉色有些發綠,但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來,幹了這碗!\"老人高聲喊道,周圍的人都鼓掌助興。


    李向陽輕輕碰了碰王二狗的碗,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熱辣辛烈,比前一天喝的更加刺激。


    王二狗也咬牙閉眼,一口悶下,看起來隨時可能倒下。


    \"豪爽!真是豪爽的後生!\"老人開心地拍著手,隨即又給兩人倒滿。


    就這樣,一輪接一輪,每個嘎查的代表都要敬酒,每次都是滿滿一碗。


    到了半夜,李向陽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但他還勉強能保持清醒。


    王二狗則早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時不時發出囈語。


    布和看著李向陽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好酒量!我看咱們草原的漢子都沒你能喝啊!\"


    李向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不敢當。布主任,明天...還去青山嘎查嗎?\"


    布和拍拍他的肩膀:\"當然!我已經安排好了,青山嘎查的達來會帶你們過去。那小夥子是個好獵手,對那一帶的地形很熟悉。\"


    李向陽想點頭,卻感覺腦袋太重,隻好用聲音迴應:\"好...好的。\"


    \"行了,看你也差不多了,\"布和笑著站起身,\"我讓人送你們迴去休息。明天醒了再出發。\"


    李向陽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王二狗身邊,想把他扶起來,卻發現自己也快支撐不住了。


    布和見狀,喊來兩個壯漢,一人扛起一個,把他們送迴了住處。


    第三天一早,李向陽是被一陣劇烈的頭痛驚醒的。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還穿得好好的,隻是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王二狗躺在旁邊的床上,正發出雷鳴般的鼾聲,看起來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房門被輕輕敲響,布和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李兄弟,醒了嗎?\"


    李向陽艱難地迴答:\"醒了...進來吧。\"


    布和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來,喝點醒酒湯。這可是我們草原上的秘方,保證你一會兒就能恢複精神。\"


    李向陽接過碗,聞了聞,一股濃鬱的肉香和草藥氣息撲麵而來。喝了一口,味道竟然出奇地好,鹹鮮中帶著一絲甘甜。


    \"好喝嗎?\"布和笑著問。


    李向陽點點頭,繼續喝著,感覺頭痛確實緩解了不少。


    布和又看了看還在沉睡的王二狗:\"你這朋友酒量不行啊,不過性格挺好。昨晚睡著了還喊著他媳婦的名字呢!\"


    李向陽不禁莞爾:\"他這人就這樣,心裏裝不住事。\"


    布和坐在椅子上,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李兄弟,今天達來就會來接你們去青山嘎查。那裏的狼真的很兇,你們一定要小心。\"


    李向陽放下碗,擦了擦嘴:\"我們會的。不過狼群真有那麽厲害嗎?\"


    布和歎了口氣:\"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最可怕的是,那些狼似乎不怕人,反而主動襲擊。\"


    李向陽皺起眉頭:\"這不太正常。一般來說,狼是很怕人的,除非被逼到絕境。\"


    \"誰知道呢,\"布和搖搖頭,\"也許是太餓了吧。\"


    這時,王二狗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捂住了頭:\"媽呀,疼死我了...\"


    布和笑著把另一碗醒酒湯遞給他:\"喝了這個就好了。\"


    王二狗半信半疑地接過,抿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大口喝起來。


    李向陽起身穿好外套,係上皮帶:\"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布和看了看窗外:\"達來應該馬上就到。你們趁這會兒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年輕的蒙古族小夥子走了進來。


    他二十出頭,身材魁梧,穿著厚實的皮襖,腰間掛著一把鋒利的獵刀。


    \"布主任,\"年輕人向布和點頭示意,然後轉向李向陽和王二狗,\"你們好,我是達來,青山嘎查的。\"


    李向陽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向陽,這是王二狗。\"


    達來與兩人握手,他的手掌粗糙有力:\"聽說你們是來幫我們打狼的?\"


    李向陽點點頭:\"是的,林業局派我們來支援。\"


    達來上下打量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就你們兩個?\"


    王二狗一聽這話就急了:\"怎麽,看不起人是吧?我們在山裏打過的野獸,比你見過的都多!\"


    布和連忙打圓場:\"達來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擔心你們的安全。青山嘎查的狼群確實兇悍,就連當地最有經驗的獵手也傷了好幾個。\"


    李向陽拍拍王二狗的肩膀,示意他冷靜:\"我們會小心的。達來,什麽時候出發?\"


    達來看了看窗外:\"天氣不錯,現在就可以走。路上大概需要半天時間。\"


    布和起身:\"那就別耽誤了。我派人把你們的槍和行李都搬到車上了。達來會開吉普送你們去青山嘎查。\"


    三人隨布和走出房間,在院子裏,一輛吉普已經準備就緒。


    送物資的車隊已經準備返程。李向陽去送別,找到了一路同行的老司機。


    \"師傅,您迴去後,幫我給家裏帶個話,說我這邊一切都好。\"李向陽遞給老司機一個小包袱,\"裏麵有些草原特產,帶給我妻子嚐嚐。\"


    老司機接過包袱,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帶到。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迴去?\"


    \"等打完狼就迴,大概十來天吧。\"李向陽估計道。


    \"那就不用麻煩了。我幹脆在旗裏等你們,一起迴去。\"老司機說。


    與老司機說完話,李向陽和王二狗準備出發,布和鄭重上前告別:\"一定要小心,那些狼比你們想象的要狡猾。如果有什麽需要,就派人迴來報信。\"


    李向陽點點頭:\"我們會的。多謝布主任這幾天的招待。\"


    王二狗也揮手道別,盡管他看起來仍有些宿醉未消的樣子。


    吉普車發動,向著東方駛去。隨著車輛的遠去,布和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身後的助手小聲問道:\"布主任,真的要讓他們去?那裏太危險了。\"


    布和深吸一口氣:\"沒辦法,青山嘎查的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如果他們真如趙局長說的那麽厲害,或許能幫上大忙。\"


    助手仍然憂心忡忡:\"萬一出了什麽事...\"


    布和搖搖頭,沒有再說話,隻是望著吉普車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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