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恰恰相反,它這是知道對方消耗了大量體力,才會試圖發起挑戰。"


    隨著李向陽的話音落下,兩隻老虎距離越來越近。


    空氣中的緊張氣氛幾乎凝成實質。


    兩隻虎麵對麵站著,尾巴在空中不停抽動,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都在等待對方先出手。


    這是一場關乎領地與尊嚴的較量。


    就在這時,年長的虎突然發起進攻。


    它猛地撲向年輕虎的脖子,整個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那股撲擊的力量之大,連帶著周圍的積雪都被掀起。


    年輕虎雖然靈活地側身躲過,同時前爪劃向對方的側腹。


    年長虎早已料到這一招,它落地的瞬間便借勢一個轉身,粗壯的尾巴重重抽在年輕虎的後腿上。


    "砰"的一聲悶響。


    年輕虎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年長虎已經欺身而上。


    它那鐵鉗般的前爪狠狠拍在年輕虎的後背,力道之大,將年輕虎直接拍倒在地。


    年輕虎在地上連打幾個滾,抖落身上的積雪,重新站起來。


    但它的動作已經不如剛才敏捷,右後腿明顯有些不利索。


    年長虎並不急於再次進攻,而是不緊不慢地繞著年輕虎轉圈,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這是在消耗對手的體力和意誌。


    眼看年輕虎愈發不支,年長虎終於發動致命一擊。


    它突然加速,整個身體如出膛的炮彈般撲向對手。


    年輕虎想要躲閃,但受傷的後腿令它慢了半拍。


    年長虎的利爪直接扣住了年輕虎的後頸,將它死死按在地上。


    兩隻虎在雪地裏翻滾,積雪被染上點點血跡。


    幾個唿吸的功夫,戰鬥已成定局。


    年長虎居高臨下地站在年輕虎身上,向著整片林子發出震天的咆哮聲。


    這是勝利者的宣告。


    年輕虎趴在地上不敢動彈,隻是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以示臣服。


    "結束了。"李向陽輕聲說道。


    果然,年長的虎慢慢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臨走前,它用力在一棵大樹上留下了爪痕。


    那道深深的劃痕距離地麵足有兩米多高。


    挑戰失敗,年輕虎走到那棵樹前,同樣用爪子在樹幹上留下痕跡,但高度比年長虎的要低一些。


    "它在表示服從。"安娜興奮地說道,一邊快速記錄著眼前的一切。


    李向陽點點頭:"是啊,它們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得多。在食物相對充足的情況下,適度的妥協,反而更有利於種群的延續。"


    王二狗若有所思:"就像人一樣,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


    待兩隻虎都離開後,李向陽帶著安娜和王二狗檢查了戰鬥現場。


    地上的積雪被踩得亂七八糟,還能看到一些血跡,但都不是致命傷造成的。


    "它們都很克製。"李向陽說,"如果真拚命,場麵會比這慘烈得多。"


    安娜一邊拍照一邊感歎:"這太寶貴了,我們完整記錄下了東北虎的領地劃分過程。這在全球都是非常罕見的資料。"


    李向陽抬頭看了看天色:"走吧,今天的收獲已經夠多了。這兩隻虎這次交手後,劃分了領地,今後彼此就不會輕易越界了。"


    一路上,安娜還在不停地翻看相機裏的照片,臉上寫滿興奮。


    玄貓和小虎走在最前麵開路,而夜影則主動殿後,它那雙警覺的眼睛不時地掃視四周。


    "累了吧"迴到營地,李向陽從背包裏取出水壺和幹糧,分給安娜和王二狗,"今天收獲不小。"


    王二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是啊,能看到兩隻虎對峙,這輩子都難得。"


    話音剛落,玄貓突然豎起耳朵,目光鎖定營地邊緣的一片灌木。


    李向陽循著玄貓的視線望去,隻見積雪上多了串細小的爪印,一直延伸到灌木叢裏。


    "有客人。"


    他起身查看,夜影和小虎也跟了上來。


    "紅鬆鼠。"李向陽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雪地上的痕跡,"看這腳印的新鮮程度,就在附近。"


    果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頭頂傳來。


    抬頭望去,一隻毛色紅亮的鬆鼠正蹲在樹枝上,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它嘴裏叼著什麽"王二狗壓低聲音問道。


    李向陽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像是鬆果。這個季節,它們都在忙著搬家。"


    "搬家"安娜好奇地舉起相機。


    "對,"李向陽點點頭,"冬天它們把食物存在樹根下,現在天氣轉暖,得趕緊搬到高處去。不然地麵融雪快,存糧容易發黴。而且......"


    話未說完,又一隻鬆鼠從樹後鑽出來。


    看到樹洞裏已經有住客,立即發出尖銳的叫聲。


    兩隻鬆鼠在樹枝間你追我趕,鬆針紛紛揚揚地撒落。


    最後樹洞的主人占了上風,把入侵者趕跑了。


    "春天到了,"李向陽輕聲說,"現在不光是為了食物,更是在爭奪繁殖的地盤。"


    夜幕漸深,林子裏的聲音卻更豐富了。


    "篤篤篤"的啄木聲,灌木叢裏的沙沙聲,遠處傳來的貓頭鷹叫聲......


    對此幾人也是見怪不怪,隨著春天的到來,山中的動物活動越發的多了起來。


    就在幾人昏昏欲睡時,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


    那聲音撕心裂肺,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滲人。


    安娜身子猛地一顫,手中的筆記本"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她下意識地抓住身邊李向陽的胳膊,臉色蒼白。


    "林間鬼來了。"王二狗故意壓低聲音,陰森森地說道。


    說完他還衝李向陽眨了眨眼。


    安娜渾身一哆嗦,聲音都在發抖:"什麽...什麽鬼"


    "王二狗!"李向陽沉聲喝道,"你別故意嚇她,沒事的。"


    李向陽話音剛落,又是一聲慘叫響起,這次更近了,聲音中充滿絕望。


    緊接著是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最後歸於寂靜。


    這聲音,實在太恐怖了,以至於安娜整個人都快掛李向陽身上了,看的王二狗直樂。


    "那個,安娜,你不用怕,所謂林間鬼,就是草兔被獵食者抓住時,發出滲人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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