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砰!”


    頭等艙的大門在五體們的輪流撞擊下不堪重負的倒塌,之前在無名氏發動[計劃三:大清洗]時遇到的醫生在憲映入眼簾,他在羅蘭的茫然視線中被五體保護著進入了頭等艙中。


    “頭等艙的乘客,你們好。”


    “以巢中居民的平均收入為準,乘坐一次頭等艙,大約隻要花費兩個月的工資。”


    在憲揮動了左手,五體們便一走一頓的向著四周散開。


    “換做後巷居民,卻可能要為此努力工作整整一年,甚至有一部分後巷居民哪怕是兩年的努力工作都達不到。”


    在憲停下了他那連貫的發言,就像是正在念演講稿的人突然發現自己要讀的字自己想不起來怎麽拚開始搜腸刮肚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對於warp列車的設計,抱有一絲小小的疑問。”


    ?


    站在羅蘭旁邊的nemo看到這裏在開始放聲大笑,在心中更是已經做好了次級體要整活的準備。


    〔這群喜歡整活的家夥一開始都整些能讓我樂出來的事兒,然後就會給我帶來一大堆我根本樂不出來的麻煩。〕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造成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


    〔別把我身份報了就行。〕


    ?


    “我很好奇,既然十秒就能到站,那為何要設置頭等艙。”


    在憲緩慢地走到一個宛如郊區實驗室常見給人用的培養罐前,在液體裏麵的沉睡的人對於僅有一層玻璃阻隔的危險毫不知情。


    “現在看來,這頭等艙真是物有所值。”


    “畢竟,你們在這睡兒的可真夠無憂無慮。”


    然後在憲又一次卡殼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無奈,隨後繼續道。


    “而與此同時,身後車廂中的人當中卻有清楚真相反而留在其中的人,通過將他人身體粉碎以達到無法思考的程度來救他人,最後又隻留下自己一人獨自麵對著漫長而又令人發狂的時光……”


    在憲停頓了,但這次我之前的停頓含義完全不同,更像是對犧牲的烈士那樣進行的默哀行為。


    “……我同樣感到好奇,這列車所使用的‘奇點’技術究竟是什麽鬼斧神工?無論相距多遠,列車都能在十秒之內將乘客們從一個站點運載到另一個站點。”


    “而我在列車上目睹它持續運行了兩千年左右的時光後,這才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在憲突然指了指自己。


    “我?為什麽我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


    “嗯,這要歸功於我們樂團的團員。我和那個暴脾氣的伊蓮娜在這裏也就呆了一周左右……”


    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根據普魯托的說法,我們的意識可以被鎖定在一個相對靜滯的狀態,隻有在必要的時候才從這種狀態中解除。”


    “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同事關係了。 他說那是魔法那類的東西,我也沒別的選擇,隻能相信他。”


    在憲敲了敲站在一個玻璃罐前的一個五體,搖搖頭道。


    “說真的,我很同情上了這班列車的蠢貨們。”


    “在經過現狀還原與記憶刪除程序後,於煉獄中掙紮了幾千年的痛苦記憶會從你們的腦海中消失得一幹二淨,然後你們會變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再次迴歸到日常生活之中,不是嗎?”


    在憲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起他所聽到的普通車廂中出來的人對於warp列車的讚賞。


    “‘哎呀,真不愧是warp列車,雖然票價有點貴,但速度真的很快,一眨眼就能抵達目的地。’”


    “‘世界真的變好了!哪裏都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瞬間前往了!’”


    輕笑著,然後繼續說道。


    “嘴上感歎著這樣的話,將自己親身經曆過的地獄之旅通通忘卻,再次融入進城市中的日常生活。”


    “朋友,家人間的關係也在這漫長的時光中逐漸變得混沌,曾經痛苦到想要殺死友人至親的記憶也逐漸變得模糊,當事人的自我也逐漸迷失在了漫長的時光當中……”


    ?


    “他好像在和我們對話一樣。”


    “肯定是他們從之前放出去的那些人手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唄,說白了也就這個可能了。”


    nemo直接的解答了安吉拉的疑問,徒留著一旁同樣擁有著這個問題的羅蘭在旁邊沉默著得到了答案。


    〔我是不是有些多餘?〕


    在一旁的羅蘭想到。


    ?


    “而這所有的所有都將從當事人的記憶中抹去,\"奇點\"在這點上的做法都是令人驚駭的一致。”


    “況且,就連你們這些有錢人也會對此感到恐懼,這幾千年來都隻敢在這避風港般安穩的頭等艙中沉睡。”


    隨著乘客在憲揮動右手,五體們開始了針對玻璃罐的檢查。


    “想必你們身邊的熟人之中一定有人給過你們一些忠告吧?”


    “諸如‘如果可以,選擇頭等艙’之類的話。還是說,你們之中已經有人知道了warp列車的真相了呢?”


    “這還真是諷刺,你們明知列車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卻還是選擇乘坐。而有一個人明明有著可以跟你們一起沉睡的資格,他卻選擇留在身後的車廂中結束他人的痛苦。”


    再度沉默,空氣中一時間僅僅剩下了五體的敲擊聲。


    “哦,可能有人會覺得‘隻是這班列車出了故障而已’”


    “但我要說的是這班列車沒有故障,它運轉得十分正常。”


    “你們現在應該有所察覺了吧?這輛列車就像是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中徘徊了數千年,當它再迴歸到現實之中時……”


    隨著在憲的話語停頓,一聲清脆的擊掌聲傳出。


    “鏘鏘~現在是十秒鍾之後了。”


    “將在環島上繞圈徘徊要花費的漫長時間壓縮到現實中的十秒鍾,應該沒有什麽出行方式能比這列車對趕時間有著更大的幫助了吧?”


    在憲突然抬頭對著圖書館的各位給出了常見的公式化笑容。


    “不過,究竟哪邊才是自己真正生活過的世界呢?”


    “是大概自己經曆了三十多年人生的那個世界?還是關押了自己數千年的這個世界?”


    “如果讓你失去有關於這段時光的記憶,認知也一並迴到啟程前的狀態,這究竟是祝福?亦或是詛咒?”


    ?


    指定司書們都出奇的保持了沉默。


    安吉拉那姣好的麵容上又一次陷入了陰鬱。


    nemo選擇裝死。主要是在憲說的情況都經曆過,問題肯定能迴答,但事後要是解釋不好就直接可以快進到“連人帶盒二十斤”的劇情了。


    羅蘭則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在無名氏的推薦下和他一起坐過列車來著,他那記憶中還有戴著麵具的無名氏囑咐他一定要係好安全帶……


    ?


    魯伯特表示那就是天堂,然後被尤爾樣的劉希來了一耳光說“你踏馬要不是l公司招人,你這個瘋耗子早他娘被尋仇的中指捶成醬了。”


    ?


    威廉摩挲著怨恨和恩惠不發一言。


    “哦,真可怕,幸虧我沒坐過。”


    “一念之差……一生之遙。”


    前者是莫然,後者是乾博藝


    ?


    “嘖,虧我還覺得這幫逼公司終於幹了點好事呢。”


    鴻倫再次在心中感歎nemo說的“公司都不是好東西”不愧被各位視作真理。


    “這些無所謂了,隻要能和鴻桑一起……”


    “離我遠點啊!”


    ?


    “我,劉飛,肯定能把他們都打倒在地呀!”


    劉飛突然站起,開始展示肱二頭肌引得櫻井翔連連鼓掌


    “不愧是前輩!”


    ?


    “司,你覺得呢?”


    剛剛站到一旁整理書籍的司注視著薩恩道。


    “閉上你的嘴,省點能量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活下去吧,薩恩。”


    躺在地上的薩恩無奈的聳肩,架個二郎腿抱著頭的他笑著說。


    “哎,你真無趣啊,我不是覺得這很有趣嗎!並且我也坐過來著……哈哈。”


    ?


    “說實話,我並不在乎這些。”


    “相比其他,這才是我最在乎的。”


    在憲走到一處廂體前,用穿著棕色皮鞋的腳踹了踹,接著兩名五體僵硬的將鐵皮撕開,暴露出隱藏在其中的物品……


    “一個印有著t公司標誌的盒子,被人不可理喻,厚顏無恥而又漠不關心地置放在了這班列車之上。”


    “我很好奇這東西是怎麽塞進列車中的。”


    “為此,我稍稍動了一下腦筋,想出了這東西大致的來曆:w公司與t公司進行了一個合作,w公司負責將旅客送往這處時空前的保留和結束後的還原,而t公司則負責收集乘客們的時間。”


    “多麽諷刺,兩座公司的交易卻建立在鮮為人知的癲狂……”


    “嗡~”


    身後傳來的金屬扭曲聲打斷了在憲的發言,迴過頭來就看到這聲音的始作俑者扛著個黑衣人朝著他大踏步的走過來。


    “你這廢物躲在那兒偷偷摸摸地幹什麽,就隻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粗魯啊。”


    在憲看她這樣便閉上眼搖頭道。


    “我當然是在跟那些窺視著我們的家夥對話。”


    “……”


    伊蓮娜用著有些澄澈的目光看了眼在憲,把肩上的黑衣人扔到在憲麵前,然後從自己身上背著的單肩包拿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僅有一人手掌大的本子看了看。


    “哦,是哦。好像是有這樣的計劃。”


    “在這破車上待了一整周,讓我的腦子暈乎乎的,這兩天還要看著跟小孩一樣的無名氏,整的我都把這事忘幹淨了。”


    “不管怎樣,把你的工作好好做完吧。”


    伊蓮娜指了指地板上的黑衣人,然後走到一邊把鐵皮撕下來當板凳坐下來了。


    〔真是個沒趣的女人。〕


    “普魯托給我弄的這身偽裝也快失效了。”


    “我們也該開始了吧?富家老爺們。”


    金色的符文浮現在在憲身上,隨著符文一個個的消弭,一位身穿有著藍色點綴的黑色大衣,內著白襯衫和藍色領帶,下身穿著黑色西褲和黑色皮鞋。


    而他的頭則變成了酷似骰子的對稱形狀,多個眼睛不規則的分布在頭上。


    現在,在憲,或者說是傀儡師他緩緩的看向了正在窺探著他的圖書館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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