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曦的繈褓在虛空中緩緩舒展,銀線編織的錦緞邊緣泛起柔和的珍珠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青銅鼎的碎片如同璀璨星辰化為億萬砂礫,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韻律中,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墨雲軒的劍穗無端擺動,像是被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他心中一動,伸手觸碰那片微微顫動的時空薄膜,指尖瞬間傳來如同觸碰嬰兒肌膚般的溫熱觸感,令他心頭一震。


    “等等!” 林洛璃察覺到異樣,出聲警告,然而還是遲了半拍。


    刹那間,無數個手持青霜劍的墨雲軒在他視網膜上炸裂開來。


    每個分身都腳踏獨特的星軌,在螺旋狀的迴廊裏與星骸守衛展開激烈廝殺。


    青霜劍劈砍在玄甲之上,迸發出來的並非尋常火星,而是一種介於光與聲之間的奇異震顫。


    這震顫讓墨雲軒瞬間憶起十六歲時,在昆侖山巔練劍的場景。那時,他曾見過月光下的冰晶折射出七重幻影,眼前的景象與記憶中的畫麵莫名契合。


    與此同時,林洛璃臂上的巫血紋路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竟逆著原本的方向,如被磁石吸引的鐵砂般迅速湧向心口。


    她身形一晃,踉蹌著扶住琉璃台。


    低頭看去,腳下透明化的地麵下,一片沸騰的文明之海正上演著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瑪雅祭司的水晶頭骨懸浮在浪尖,眼眶中射出絢麗虹光,與三艘紡錘形狀的星艦精準對接;


    古巴比倫的泥板在電磁場的作用下解體,隨後重新組合,楔形文字也隨之化作二進製代碼流,仿佛在訴說著古老文明的隱秘信息;


    某個修真者的元嬰殘片,竟與納米機器人相互融合,在浪花裏構建出一座微型太空站,展現出科技與修真奇妙結合的景象。


    “不好,認知汙染開始了。” 太虛仙尊的法袍獵獵作響,他的虛影看起來比往常更加凝實,可鬢角卻滲出了細密的血珠。


    他迅速施展法術,二十八星宿刺繡脫離布料,懸浮在空中形成防護陣,同時大聲提醒墨雲軒,“雲軒,別看那些星門!”


    然而,一切已然太遲。墨雲軒的右眼瞳孔急劇擴散,竟變成六邊形晶格的模樣。


    透過這奇異的視線,他看到平麵化的自己正身處某個維度節點,手持青霜劍刻字。


    青霜劍上的裂痕與筆鋒完美重合,每一個收筆的鉤挑,都仿佛撕開一道新的空間裂隙。


    這時,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擦過他的腳踝,他低頭一看,竟是幼年時養過的白貂。


    這隻白貂早在十年前的藥人試煉中就該死去,此刻卻叼著星骸守衛的碎片,一頭竄進了裂縫之中。


    星曦清脆的笑聲裹著絲絲奶香彌漫開來。十二尊星骸守衛胸口的蓮形核心緩緩懸浮聚合,形成一個環狀結構,隨後開始自我複製。


    林洛璃心中一緊,突然伸手抓住墨雲軒的手腕,她發間的巫紋亮如熔金,急切說道:“那些蓮花…… 是我族《歸墟典》裏記載的因果鎖!”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將指尖按在星曦眉心。


    就在嬰兒額間印記綻放的瞬間,十萬青銅棺槨憑空在虛空中顯形。


    每個棺蓋都映照著不同文明的圖騰,棺中沉睡的星曦分身,臍帶蜿蜒伸展,連接著形態各異的宇宙:在某個宇宙中,重力方向呈現出螺旋狀,雨滴竟逆飛向墨色的太陽;


    而在另一處時空裏,星辰如蒲公英般飄散,每個光點都孕育著新的生命,仿佛宇宙的生機在此刻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方式展現。


    “原來是在篩選完美法則……” 墨雲軒喃喃自語,他的劍氣不受控製地注入文明之海,激起無數記憶泡沫。


    在某個泡沫裏,浮現出他七歲時偷看的禁書 —— 那本用鮫人血寫就的《海眼錄》。


    此刻他才驚覺,書中那些扭曲的人體解剖圖,竟是多維空間的投影,仿佛命運的線索在此刻逐漸清晰。


    星骸守衛瞬間化作洶湧的光流,朝著眾人席卷而來。星曦的啼哭在一個奇異的曲麵上激起層層漣漪,而問道峰則開始迅速坍縮,漸漸變成一片發光的薄片。


    峰頂蓮花的每片花瓣上,都在放映著不同文明的終章:亞特蘭蒂斯的能量塔在紫紅色的海嘯中逐漸熔解,矽基生命體的城市在反物質雨中瞬間汽化,某個修真大能對著鏡麵般平滑的天空奮力揮出最後一劍,那決然的身影仿佛定格在時光之中。


    “快,化為弦的端點!” 太虛仙尊的虛影開始粒子化,他最後的目光凝視在墨雲軒染血的衣襟上,試圖說出什麽,“記得昆侖冰洞裏的……”


    然而,話未說完,警告便化作點點星塵,飄散在虛空中。林洛璃心下一橫,拽著墨雲軒縱身躍入文明之海。


    冰冷與熾熱的感覺交替撕扯著他們的皮膚,仿佛冰火兩重天。當兩人的靈力在量子糾纏中相互融合時,他們終於看清了星曦的本質 —— 那些被歸墟吞噬的文明,將最後的執念編碼成了一套創世程序。


    嬰兒的每一次眨眼,都如同進行一次宇宙級別的複雜運算,睫毛顫動之間,已有三千個小世界誕生又迅速湮滅,仿佛在演繹著宇宙的生滅輪迴。


    “第七萬次眨眼……” 林洛璃的巫紋順著繈褓蔓延,與墨雲軒的劍氣交織成一張防護網。


    她突然明白太虛仙尊鬢角血珠的含義 —— 那位總是在問道峰頂悠然煮茶的老者,早已將自己煉化為承載星宿陣的活體容器,默默承受著巨大的犧牲。


    星曦伸出小手,抓住虛空中若隱若現的維度網。歸墟鍾聲轟然響起,震落了墨雲軒頭上的玉冠。


    在發絲散開的瞬間,他清晰地看到青霜劍上的裂紋,竟與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紋路完全契合,仿佛這把劍從誕生之初就與宇宙的奧秘緊密相連。


    當最後的光粒沒入星曦瞳孔時,無數細小而滿足的歎息在他們骨髓裏共鳴,仿佛萬千世界終於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運行軌道。


    當問道峰完全化作星曦繈褓延展而成的星係團時,林洛璃在新生宇宙的星雲中,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麵 —— 太虛仙尊的虛影正坐在某個類地行星上悠然煮茶,二十八星宿在他腳邊幻化成孩童模樣,嬉笑玩耍;


    她三百年前隕落的師尊,在另一片星域禦劍飛行,劍光掃過之處,原始生命正悄然誕生,仿佛生命的奇跡在這一刻重新上演。


    “這就是歸墟的慈悲……” 墨雲軒輕聲說道,他的劍穗輕輕纏上林洛璃的手腕,青絲與白發在零重力環境中自然交纏。


    他們下方的新生地球上,某個原始人正用燧石艱難地點燃篝火,躍動的火焰裏,隱約可見青銅鼎的模糊輪廓,仿佛文明的火種在這一刻重新點燃。


    星曦的繈褓星係突然急劇收縮,化為一個耀眼的光點,緊接著又在劇烈的爆炸中鋪展開來,形成一條超星係團長城。


    當林洛璃的巫咒與墨雲軒的劍光相互纏繞,形成第一條星軌時,在某個雙星係統的行星上,一群穿著白大褂的 “他們” 正在實驗室裏緊張地記錄數據 —— 那是某個平行宇宙的投影,卻在當前時空激起了層層量子漣漪。


    “小心認知汙染!” 墨雲軒神色一凜,迅速揮劍斬斷突然出現的克萊因瓶通道。


    然而,令他驚愕的是,少年時的自己竟從中跌落而出。那個滿臉血汙的墨雲軒,正抱著死去的白貂,青澀的劍氣無意間劈開了星曦繈褓的一角。


    整個新生宇宙瞬間劇烈震顫起來。林洛璃心中大驚,巫紋光芒暴漲。她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將精血點在星曦眉心,大聲喊道:“定住時空錨點!”


    刹那間,無數青銅棺槨再次從虛空中浮現,每個棺蓋都伸出臍帶,緊緊纏住那些動蕩不已的星體,試圖穩住這搖搖欲墜的時空。


    在時空即將崩塌的千鈞一發之際,太虛仙尊留下的星宿陣突然具象化。


    二十八顆恆星迅速組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失控區域牢牢鎖住。


    墨雲軒目光掃過,落在天樞星的位置 —— 那裏懸浮著老者從不離身的茶壺,壺嘴正緩緩滲出帶著藥香的鮮血,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犧牲與奉獻。


    當最後一絲震蕩終於平息,星曦的繈褓已然延展成一個直徑達十萬光年的巨大搖籃。


    林洛璃疲憊地癱軟在墨雲軒懷中,不經意間發現他心口浮現出與星宿陣同頻閃爍的光紋,驚訝道:“這是…… 太虛前輩的……”


    “他早把陣眼刻在我靈根裏了。” 墨雲軒神色凝重,他的劍氣輕輕托起星曦。


    嬰兒的瞳孔裏,倒映著無數個他們重逢的畫麵:在某個新生星係的塵埃雲裏,穿著白大褂的林洛璃正專注地給身著劍客服的墨雲軒做腦部掃描;


    在另一處星域中,身著巫女裝扮的她,正小心翼翼地為重傷的他喂下湯藥,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


    星曦突然伸出小手,抓住兩人的一縷頭發。發絲在她掌心交融,瞬間化作一道星光璀璨的弦。


    當這道弦沒入新生宇宙的基點時,所有星體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突然開始哼唱一首古老的調子 —— 那正是林洛璃族人的安魂曲,此刻卻宛如創世的搖籃曲,輕柔地撫慰著這個新生的宇宙。


    “該說再見了。” 墨雲軒目光堅定,他的劍尖輕點虛空,毅然斬斷與舊宇宙的最後一絲鏈接。


    在他們身後,歸墟的殘影正緩緩綻放成一朵絢爛的宇宙花,每片花瓣都承載著一個文明的墓碑,仿佛在銘記著那些逝去的輝煌與滄桑。


    當第一顆恆星在新宇宙中轟然點燃,熊熊火光映照著林洛璃的臉龐。


    她仿佛看到了師父的口型 —— 那個平日裏總愛嚴厲罰她抄寫巫典的女子,此刻卻麵帶微笑,做出 “謝謝” 的唇語。


    她心中一動,突然明白,所謂歸墟,從來不是一切的終點,而是所有執念最終得以安放的溫暖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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