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湘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嗯,我信你的。”


    杭元昭說:“……有時候也可以不信的。”


    “那你先休息?上半夜我守著,我順便把衣服洗了。”沉湘彎腰將木桶端了出來,裏麵放著她的貼身小衣服。


    杭元昭也不好意思再看,隻將柴禾挪的稍微靠近點:“用熱水吧。”


    撩水聲又響了起來,明明隻是在洗衣服,可杭元昭還是唾棄起了自己——


    真不要臉,人家洗個衣服你燥什麽燥!


    “師父,趁著柴禾在燒,你……有貼身的衣服要洗嗎?”沉湘說。


    轟——


    一股紅雲燒上臉,杭元昭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我自己去洗,你忙你的!”


    男人的褲衩子要那麽幹淨做什麽?


    當然,衛生他還是講究的,每次都是甩空間裏,用意念當洗衣機,過水甩兩下也夠了。


    可是等他出去晃一圈,穩定心緒迴來後,就見沉湘坐在火堆邊,手撐著下巴在發呆。


    而她身前,插著兩根y形的樹杈,上麵有幾個沒他巴掌大的布料,正被火烤得逐漸輕薄起來。


    杭元昭覺得氣氛有點曖昧,打算戳破這種氛圍,就說:“你那個都破洞了,要不然扔了吧,也不缺這一條。”


    沉湘:“!!!!”


    “師父!那是你給我的,我洗了準備烤幹再用的!”


    誰家好人會把內褲穿到破洞啊!


    又不是放了電鑽!


    杭元昭:“……”


    杭元昭訕訕笑了:“抱歉啊,我沒這方麵的經驗。”


    非專業幹這個的,哪個好男人會去研究女性貼身衣服的構造啊!


    沉湘哼了一聲,摸了摸,將衣物給收起來,這才說:“師父你睡吧。”


    杭元昭這才沒說話,將吊床綁好後,躺在上麵,雙手枕在腦後,發起了呆。


    小黑趴在他身邊,唿哧唿哧的,沒一會兒,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一晚上,那若有若無的馨香老是往鼻尖裏竄,整得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時間到了,他迫不及待的把沉湘趕去睡覺,自己則是悄悄往手中轉移了兩個冰塊——


    半個小時後。


    顫栗讓腳下的土都下陷了少許,躁動終於安穩了下去。


    ……


    早上沉湘起來,嗅了嗅鼻子,“什麽味道?”


    “早上殺了一批魚,可能是那個味道吧。”


    杭元昭若無其事道:“你來烤魚,我把東西往船上搬,過兩天找個地方等一等,看看淤泥能不能幹一點,我有個朋友,以前玩越野車的,迴頭看下能不能撿漏。”


    “哦,好的。”沉湘也沒多想,隻是看著淺淺的水麵有些出神:“這些東西,能幹嗎?”


    整個暴雨期的髒汙都在裏麵,太陽再大,也不會幹的吧?


    杭元昭看她一眼,沒有說別的,反正過一段時間她自己就能知道太陽真正的威力了。


    *


    在水裏又蕩了幾天,杭元昭順著計劃去了郊區的一家4s店旁邊的廢棄工廠。


    沉湘皺眉看著船下,這種粘塞的感覺,估計明天衝鋒舟就走不動了。


    杭元昭遞給她一套膠皮衣:“穿上吧,你把船拖進來,在底下看著物資,我上去看下那車還在不在。”


    沉湘愣了一下:“這種好東西,你朋友自己不用?油呢?”


    “哦,他去非洲玩了,估計這輩子不會見麵了。”杭元昭眼睛都不眨的撒謊,“油的話他有野路子,這裏廢棄很久沒人來,應該還在。”


    反正有沒有的,他說了算。


    “那你快去,這太陽也是邪門,才兩天水就下去了,照這個威力,幹旱都有可能。”


    沉湘不懂車子,也沒打算細究。


    她穿好膠皮衣後,憂心忡忡的看著天上那刺目的烈陽:“咱們去徽州對吧?我記得那邊多山林,得找水源充足的地方暫居。”


    杭元昭聽著她連綿不迭的話,臉上並沒有厭煩的神色,轉身大跨步上了樓,不一會兒,汽車發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沉湘麵上露出喜色:“真的有車噯!”


    太好啦,他們的生存裝備又多了一個啦!


    車子從樓上的停車場下到半道兒上就停住了,杭元昭從車上下來:“應該夠用,末世前暴雨來的太快,加油站下麵的油罐應該還有油,我們得趁著其他人沒有趁手工具的時候,囤一波油。”


    沉湘興奮的點頭,“好!”


    接下來的兩天,倆人等路上堆積的淤泥稍稍凝實一點後,不顧憋悶,套上膠皮衣給自己來了個全副武裝,結果——


    轟!


    “嘔!”


    “嘔!”


    看著被車輪濺起的屎黃色淤泥,二人齊齊幹嘔,同時也慶幸出發前將車頂的物資包給包了一遍,否則這堪比糞車爆炸飛舞的場景,是個正常人都沒那麽快接受。


    杭元昭承受力強一點,一開始惡心的勁頭過去了,人就好多了,隻是想到他們吃的醜魚也是在這淤泥裏鑽來鑽去的,臉就更黑了:“迴頭再弄到醜魚,頭也扔了吧。”


    不缺物資的情況下,沒必要把魚頭磨成粉來吃了。


    要不是秉承著對能量食物的尊重,杭元昭真是多看一眼這玩意兒都嫌煩。


    沉湘又yue了一下,從後座抽出準備好的簡易刷子,艱難的將手伸出車窗,刮掃著前擋風玻璃上的淤泥。


    隻是刮幹淨後,倆人都沉默了。


    怎麽說了,小學生在廁所用拖把沾屎大戰後的牆上,和他們的新款越野車玻璃,也不差什麽了。


    最後,杭元昭齜牙咧嘴的把車窗關上:“坐穩了!”


    惡心就惡心吧,隻要想想這玩意兒裏養出的醜魚都吃了,這點類似塗糞的技術也就不算什麽了。


    -


    因著積水的退卻,路麵的建築隻要沒倒塌的,也起到了幾分指路的作用。


    杭元昭開了一會兒之後,沉湘就自告奮勇的要駕駛:“我駕照已經考下來了,可以和你分擔開車的疲勞。”


    有人開車正好!


    杭元昭自然樂意歇一會兒,便將副駕駛的座椅後調,閉目進空間忙碌。


    普通豬殺一批,做一批,剩下的公母分開,暫且不需要繁衍。


    變態豬將閹割過的,和沒閹的分開養殖,迴頭沒閹過的可以偷渡出來。


    變態牛攆幾隻單獨關著,暫時不喂食水,等餓個幾天再找機會放出,就說是遇到的野牛。


    反正隻要吃到嘴裏能感覺到能量,那必定是末世後的物種。


    順帶的,他還抽空看了下養殖場裏的鄭烽。


    這一看,他的心情瞬間就美妙了。


    這麽長時間下來,鄭方澤早就連骨頭都被親爹嚼碎了,眼下鄭烽幾乎喪失了神智,餓到極致之後,已經吃掉了半條腿。


    他倆被掃進去的時候,手裏各自拿著菜刀。


    而鄭烽也是下得了手,對著自己的腿庫庫就是一通砍。


    果然,食人是沒有前途的。


    收迴視線,杭元昭嘴角帶著愉悅的弧度,伴隨著車內略有些誘人的馨香,氣息逐漸平穩起來。


    隻是天氣熱,穿得少,睡著睡著,泥土裏種子就擠開了上方的阻擋。


    沉湘正專注開車呢,結果在瞄後視鏡的時候,猛不丁的看到了春天萬物複蘇,生根發芽的場景,當即就羞紅了麵頰。


    她將車速降低,貝齒輕咬下唇,接著將遮陽帽扔了過去,遮擋了那羞人的生長趨勢。


    “哼!”


    還挺有料。


    料之大,一手圈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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