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時溫宜,她不單單是溫寧托付給自己照顧之人。時家養育燕池公主多年,這份恩情,於他和燕池國而言,重如泰山。


    他查看過那些食材,也將那些接觸過食物之人都審了一遍,深知這背後定是有人在搗鬼。


    官場黑暗,波譎雲詭。又有人一心想除掉溫寧。


    若將此案交到別人手上,難保不會有人從中作祟。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大做文章,將事情攪得一團糟,讓時溫宜陷入絕境。


    最後,逼迫溫寧現身。


    那令牌由銅鎏金鑄就,材質堅硬而冰冷,在陽光的撫摸下,卻沒有絲毫的暖意。它所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王員外爺自然是知曉豸衛司的,這輩子也有幸親眼見過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豸衛司令牌。


    豸衛司內部劃分兩部,各有其獨特職責與使命。


    一部為紅衣衛,正是由墨雲稷手中所持的這枚令牌調動。他們穿梭於大街小巷、官宦府邸之間,主要負責搜查取證工作。在特殊情況下,持令牌可先斬後奏。


    另一部則是黑衣衛,他們替天子執行那些最為隱秘、最為“髒”的任務,也是豸衛司中最為恐怖的存在。黑衣衛的行動往往伴隨著血腥與殺戮,他們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利刃,隨時準備為天子清除那些威脅到皇權的隱患。而調動黑衣衛的,則是那神秘而威嚴的玄鐵令。


    王員外爺將身體弓成了九十度,態度誠懇到了極點,“大人,在下是員外郎王士祿,還請您為下官做主啊。”


    他心中清楚,能讓豸衛司來查實此案,那自己這頓宴席就算真的鬧出了人命,也無需害怕了。


    豸衛司的威名那可是如雷貫耳,在這京都城之中,能讓三歲稚娃聞風啼哭的存在。有他們出手,其調查結果無人敢質疑。


    鬧事之人聽聞豸衛司介入,腿一軟,險些就跪在了地上。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心中恐慌不已。他隻是想栽贓陷害怡園,從中謀取一些私利,可從來沒想過要同豸衛司扯上關係啊。


    豸衛司下的一百零八道刑具,他光是從說書人口中聽得一二,就覺得膽寒心驚。


    可開弓沒有迴頭箭。


    現在收手也來不及了。


    那邊有棉雨等人的協助,時傑的調查進展得格外順利。但一想到家主還在焦急等待消息,他也顧不上細細思量其中的緣由,一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一口氣跑迴了怡園。


    喘著粗氣說道:“此人在來怡園赴宴時,服用過烏梅酒。”時傑指著地上口上掛著白沫之人說道。


    顧老微微點頭,神色凝重,“確實如此。烏梅與豬肉相克,會導致病人嘔吐,嚴重時引發食物中毒。”


    時傑麵色冷峻如霜,猛地伸手指向那鬧事之人,“他叫田虎,平日裏嗜賭成性,與李大勇頗為相熟。前幾日,他在賭坊欠下了二十兩銀子的賭債,被賭坊逼得緊,險些被砍斷一隻手。就在走投無路之時,有人找上了他,許他以好處,讓他來怡園鬧事。”


    說罷,時傑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那紙條被他攥得有些發舊,邊角都微微卷起。他快步走到墨雲稷身前,將紙條遞了過去,“這張紙條,是我在他家中找到的。”


    他找到田虎家中,發現他家家徒四壁,除了幾件破舊不堪的家具,再無他物。就連灶台上的鍋都斷了一個很大的豁口,僅有的兩把椅子也明顯被人砸過,搖搖欲墜地立在那裏。


    而這張紙條就在枕頭下麵,露出不起眼的一個小角。


    墨雲稷接過紙條,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麵,緩緩展開。


    隻見上麵的幾行字扭曲怪異:毀掉怡園名聲,這二十兩賭債便一筆勾銷。


    字跡潦草淩亂,都不如初開蒙的稚子寫的端正,顯然是故意隱藏筆跡,但其中的意圖卻再明顯不過。


    墨雲稷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仿若千年寒潭,透著徹骨的寒意,緊緊盯著田虎,那目光直刺田虎心底,冷冷說道:“田虎,你為了這區區二十兩賭債,便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妄圖毀掉怡園的名聲,陷無辜百姓於危難之中,你可知罪?”


    田虎被墨雲稷那如刀般的目光嚇得渾身一顫,雙腿發軟,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差點癱倒在地。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卻也隻能強裝鎮定,聲音顫抖地狡辯道:“大人,這……這紙條不是我寫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這字條自然不是你寫的,但確是寫給你的!”墨雲稷怒目圓睜,聲如洪鍾,一步一步逼近田虎,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嚴,“你以為幾句狡辯就能掩蓋你的罪行?那賭坊逼債之事,你以為本官查不出來?你與那背後之人的勾當,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巧言令色隱瞞到何時?”


    田虎被墨雲稷的氣勢嚇得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嘴唇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滿心懊悔,怪自己鬼迷心竅,為了那區區賭債,竟輕信他人唆使,跑來怡園生事。


    那賭債若實在無力償還,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即便跑不掉,最壞也不過是斷去一隻手,落個殘疾罷了。可如今落在豸衛司手中,一條性命怕是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田虎心中苦不堪言,悔恨、恐懼不安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直打轉。


    “紅衣衛何在?”墨雲稷突然一聲暴喝,聲若驚雷,眾人隻覺耳膜生疼,身體皆是不由自主地一顫。


    隻見一隊身穿紅衣的帶刀衛不知從何處疾馳而來。步伐整齊劃一,身姿矯健,如一陣狂風般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迅速站到墨雲稷麵前,聲音如雷貫耳:“大人!”


    墨雲稷兩指輕輕銜著那張字條,目光冷峻,“去田虎所欠賭債的賭場,給我調查清楚這張紙條的來曆,還有裏衙關押的李大勇。”


    紅衣衛做事幹脆利落,雷厲風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折返迴來。


    “大人,這張字條並非出自賭館,是一名神秘人替田虎還了二十兩的賭債。”


    賭場管事也被帶了過來,走過來戰戰兢兢地補充道:“大人,那神秘人身形修長,帶著鬥笠,打扮得像個江湖之人,可走起路來卻透著一股書生氣。”


    紅衣衛又道:“李大勇稱,數日前,戶部楚慕白曾來獄中見他,告知他跟他一起綁架時溫宜的兩位兄弟已經刑滿釋放。李大勇是此綁架勒索案的主犯,那兩兄弟是從犯,依照律例,是不可能這麽快就刑滿釋放,李大勇深知是楚大人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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