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癩蛤蟆不咬人,但是它膈應人一樣。雖然劉成做不了什麽,但幾句話下來,也能給人的心理造成真實傷害。


    別的不說,周誌成僅僅是想象了一下,如果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他都控製不住上去給對方一拳。


    所以他頗擔心地看了眼旁邊的沐雲初。


    結果卻發現對方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心中不免震撼。


    大師就是大師,這心性和常人都不一樣。連這種情況下都能做到麵不改色,果然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周誌成一邊想著,一邊點了點頭。


    可才點了沒兩下,就被沐雲初的動作吸去了目光。


    隻見她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朝著劉成的方向一指。隱約間,一陣白光從眼前劃過,直直朝著後者而去。周誌成想看得再清楚些,可僅僅是眨眼間,那光就鑽入劉成的身體裏消失不見。


    就在他好奇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沐雲初開口了。


    “你大可以接著說。”


    沐雲初的話讓此刻屋內除她以外的兩人都明顯愣住了。


    什麽意思?


    尋常人不該是讓對方閉嘴麽。


    她怎麽還讓接著說呢。


    但劉成除了這個疑惑之外,很快臉上的笑容比剛剛更大了,眼中的光芒亮得像是找尋到了什麽寶貝。


    “你果然是個蕩……”


    他本想說沐雲初竟然喜歡聽自己說這種話,一定是個蕩婦。


    可‘婦’字還沒說出來,他就感覺到了一陣鑽心刺骨的痛。


    那是種什麽感覺呢,好像渾身上下的血液中,每個骨頭縫都插了一根細小的針,讓他疼得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捂著胸口,滿臉痛苦的樣子讓站在不遠處的周誌成都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就想叫醫生來了。


    別案子沒查完,嫌疑犯倒是先死在他們警局裏。


    “他沒事。”沐雲初的聲音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不過是被我下了禁言咒。”


    輕飄飄的話,卻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冷意。


    “禁言咒?”周誌成隻能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這三個字上,並按照自己的理解提出了猜測,“那不應該是讓他說不出來話嗎?”


    但現在……明顯看起來不像啊。


    沐雲初淡笑:“我隻是在原有言靈咒的基礎上加了一些設定。”


    她喜歡在古老的咒語上增加變量,這樣在麵對不同的情況下,就可以發揮出不同的作用。


    比如說現在。


    “他隻要再說出一句不好聽的話,疼痛便會增加一級。血液裏都像在流淌著銀針一樣的感覺。”


    周誌成:“……”


    可明顯劉成不相信沐雲初的解釋,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不屑地笑道:“你騙誰呢?”


    “我肯定是因為坐時間太長身上麻了,一會就好了。”


    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詭秘的事情。


    什麽狗屁修道,又什麽咒的,一聽就是唬人的。


    沐雲初似是一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那你可以接著說試試。”


    “試試就試試。”劉成被激上了頭,一句一句的髒話往外冒。等他一股腦地說完,突然不動了。唯有瞳孔在慢慢睜大,額頭上流下幾滴汗珠,接著便是響徹整個走廊的痛苦嚎叫。


    “啊啊啊啊!”


    整個樓層都聽到了他的聲音,有的不知道情況,便驚恐地和旁邊的同事對視一眼。


    但有的明知那個屋子裏關著什麽人,聽見聲音後生怕出了什麽事。有幾個警察因為離得近跑了過來,站在門口看見了那極其詭異的一幕。


    周誌成和沐雲初站在距離劉成作為大概三米多的地方,而劉成早已不像剛被關進來時的囂張氣焰,一下又一下抱著小桌子拚命撞著頭。


    這審訊室還是比較隔音的,但是他們站在門外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足以猜出他在撞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


    “疼啊!呃啊啊啊……”


    那種疼比他過往所經曆的所有事情都還要疼。


    意識不清中,讓他想起了一些痛苦過往,開始迷迷糊糊地說著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求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不要,不要啊……”


    眼看著他眼睛一翻,就快要暈過去,周誌成怕出事。


    剛抬手,沐雲初就又一道光打了過去。


    “這是……?”


    雖然猜到可能是救治劉成的,但周誌成還是多問了一嘴。


    沐雲初說:“讓他保持清醒的。”


    周誌成:“……”


    抬頭看了看空調,他怎麽覺得今天的審訊室好像格外的冷。


    保持清醒,說明不會暈倒。但是沐雲初沒有說停止他的痛苦,那不就是要讓他一直清醒著承受痛苦?


    周誌成下意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並在心中發誓,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到沐雲初。


    同時不禁感歎,何佳蓉那樣惹了她,沐雲初已經是非常手下留情了。


    ……


    在保證劉成不會暈過去的前提下,他一邊承受著痛苦,一邊向沐雲初求饒。


    “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也不知道這家夥這麽厲害啊。


    “求您饒我一命,我真的疼得不行了。”


    “你們不是想問我事情嗎,我說,我全都說,隻要幫我解了我就都說。”


    周誌成看著他和之前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樣子,撇了撇嘴,但心中也很高興。


    這個大麻煩竟然這麽簡單就被沐雲初解決了。


    這應該不算動用私刑吧。


    對,明明是他自己說髒話得到的報應,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沐雲初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認真看了眼劉成身邊的氣息。


    尋常普通人周身圍繞著陽氣,若是和鬼魂接觸得多了,就會摻雜上死人的陰氣。黑色的、霧蒙蒙的。


    就像劉成現在的樣子。


    但他身上的和正常陰氣又不太一樣。黑中還帶著些暗紅色,雖然細微,但隻要認真看便能發現,更增加幾分詭異。


    沐雲初眯了眯眸子,對於劉成提出的條件好像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自始至終都是穩操勝券的樣子。


    “你不會覺得,我真的是想從你這裏知道什麽吧。”


    劉成一愣。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接著,沐雲初說出了他一直居住的地址。


    “南翔小區16號樓3單元7樓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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