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有些無措地看著對麵明顯怒火中燒的經紀人,低著頭隻敢時不時抬頭偷看他兩眼,對於對方說的話是一句都不敢反駁。


    因為他還隻是個連作品都沒有的新人,根本沒有話語權。


    憑借選秀出道成功簽約了公司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第一個工作邀約。


    卻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所以在這種本應該什麽活都接的時刻,他竟然試探著問自己的經紀人自己能不能不去。


    王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對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非常看好,甚至可以說是寄予了厚望,所以才到處為他找資源。


    結果當他終於幫江辭好不容易搶到了個兩期的綜藝資源後,卻得到了他不想去的迴答。


    王琦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不要嚇到剛簽約的新人。


    他那一瞬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覺得江辭在節目上的謙虛全部是裝出來的。


    他深吸了幾口氣,決定再給江辭一個機會,“來,我懷疑我剛剛可能是進來太快了,所以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麽。”


    江辭聲音有些小,似乎是知道自己這樣的迴答不太好。


    “琦哥,我……能不能不去參加這個綜藝啊?”


    在他說出這話的瞬間,王琦就閉上了眼睛,接著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麽啊?”


    “你是覺得隻是個飛行嘉賓,所以不想去?”


    “還是認為這個綜藝節目的流量不夠多?”


    “江辭啊,做這行的,尤其是新人,可不能有你這種想法啊!”


    ……


    王琦還想再勸勸,如果能在這時候將江辭的想法板正固然好。


    若是不能……


    江辭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用恰當的形容把他心中想的事情說出來。


    低垂著頭,看向那綜藝介紹的時候,滿臉苦澀。


    他不想去,不是因為看不上這工作或者是其他的什麽。


    單純是因為那是一個密室探險的綜藝。


    設定是巨大的實景鬼屋,每一期的真正布景和劇情都不同,兩期為一個故事。通過劇本演繹,在驚嚇演員中來得到收視率。


    王琦愣了愣。


    “啊~”


    “你是不是因為膽子小怕去了丟人啊。”


    總算是臉色緩和了些。


    開始讓江辭坐下聽自己解釋,“這個你不用怕,根據我之前的了解,現在男藝人膽子小也不會影響吸粉。反倒是在參加這類恐怖綜藝的時候,因為出色好笑的反應能得到更多的鏡頭。”


    “對於你們現在這個時期的新人來說,能多一秒鍾的鏡頭都是血賺。”


    其實江辭還想解釋,他不想去是因為節目組選擇拍攝節目的地方是個在網上十分有名地鬧鬼的。


    在有了之前的親身經曆後,他現在對這一切是非常相信。


    怕真像一些網友們說的那樣,去了之後就迴不來了。


    所以才這樣排斥。


    見他的表情依舊有些為難,王琦也冷下了臉。


    軟的說完,接下來就該說硬的了。


    “江辭,有些話其實我不想現在就和你說的,畢竟我是真的很看好你。”


    “你知道的,在選秀的時候,你就錯過了一次好機會。”


    他震驚地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對麵的王琦。


    從後者的眼神中,江辭確認,他說的就是洪靜雪的事。


    也就是如今最年輕的‘雙影後’。


    當時在選秀後台,他摔倒被那女人扶了起來。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兩人隻是禮貌地說了幾句話,但其實隻有江辭知道,對方給他塞了個紙條。


    上麵是個酒店的房間號。


    即便江辭在這裏隻是個新人,但也曾聽聞過這一圈的傳言。


    他想過亂,但沒想過這麽亂。


    更沒想到自己曾在電視裏見到的‘女神’居然會是這種人。


    約定的時間,他沒有去。


    後來對方也沒再找自己,江辭還以為這件事是個隻有兩人知道的秘密呢。


    卻不曾想原來王琦也看出來了。


    他看著江辭單純的表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這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你還是太天真了。”


    王琦搖搖頭,神秘莫測的笑了笑,“你覺得,沒有洪靜雪的影響,在選秀比賽中僅僅憑著你的顏值和實力,就能爬到那個位置?”


    他這句話瞬間就讓江辭醍醐灌頂。


    挫敗中還有許多震驚。


    他以為的秘密,其實根本不是秘密。


    在洪靜雪主動和他說話的那刻起,周圍的無數眼睛就已經猜到了對方要和他發生點什麽。


    所以才給了那樣高的排名。


    是為了向洪靜雪‘示好’。


    “後來我沒有得第一,是因為……”江辭有些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想到王琦還沒等他說完呢,就直接認同似的點了點頭。


    “就是你想的那樣。”


    “有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願意做。”


    江辭不說話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行好像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行了,多的我也不和你說了。”


    “你也別太氣餒,這不代表你就沒有實力。說白了,就算沒有洪靜雪,你也能拿到出道位,隻是不會這麽高罷了。”


    他曾做過功課,參加比賽的那幾個人中,好幾個都是家裏有上億資產,還有圈內關係非常深的。


    在這裏的大部分時候,實力都不能夠代表一切。


    “不過這綜藝,你說什麽都得去。”


    隨著辦公室門關上,江辭收拾好心情後再次看向麵前放在桌子上的文件。


    深深歎了口氣,認命地拿起來認真看。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連忙將鯨魚平台打開。從沐雲初的粉絲群裏點進了她的店鋪。


    在上麵采購了兩個護身符後,看著通知顯示48小時內發貨,才算是心裏稍微有了些底氣。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找沐雲初要,但是看起來對方最近應該很忙。


    而且經紀人這些日子一直警告他不要有談戀愛的想法,所以這些天每每像往常一樣點開沐雲初的對話框的時候,都會不禁想得很多。


    一邊想著這些,他一邊無意識地扒拉著眼前的視頻。


    結果日思夜想的那張臉就這樣赫然出現在了瞳孔裏。


    嚇得他手機都差點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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