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敲門進了趙芳的房間。


    後者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他們走了?”


    “你確定?”


    程野點點頭。


    “我看到他們出門了。”


    趙芳得到滿意的答案,毫不掩飾地笑了。


    “真是兩個蠢貨。”


    “我還以為能有多聰明呢,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她略施小計,就將這兩個人騙出去了。


    不過其實趙芳心底深處還是有些惋惜,畢竟她是真的還想要那五十萬塊錢。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隻要她們將那貨車攔下,就會發現自己上當了。”


    車上根本沒有什麽孩子,有的隻是整整一車的雞蛋。


    而她們真正想找的人……


    趙芳踏著小皮鞋,走到了一樓的廚房。程野就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從放置秋菜的地方,掀開木板,接著打開手電筒,黃色的光束並沒有正常折射在地麵上,而是沿著黑暗中照到了更深處。隱約間可以看到深棕色的木質樓梯。


    小心爬下去後,趙芳打著手電筒看向麵前一個個的小腦袋,將地下室的燈打開了。


    眼前的七八小孩,全都被綁著,嘴也用膠帶纏著,連聲音都發不出。


    其中赫然就有王小雀。


    在這裏見到趙芳,王小雀害怕地朝著後麵挪動了一下,卻在碰到什麽阻礙後被迫停下。


    隨即和趙芳在空中對視。


    後者瞧見她這眼神,就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不受控製地笑了出來。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其實說實話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不然也不會留著王小雀這麽久。


    “因為瞧你這樣現在的五官,等到長大後肯定會是個漂亮的大美人。”


    “到時候就能賣個好價錢了。”


    送到村裏給那些娶不到媳婦的人,就算他們沒什麽錢,估計都會擠破頭來想辦法買走。


    “可惜啊,真是可惜。”


    原本真的不想走到這份上的。


    王小雀的嘴被捂著,說不了話,她也沒想和對方對話。隻是在收迴視線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什麽,不自覺眯起了眸子。


    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這個……就是那兩個臭小子帶迴來的男孩吧。”


    看見那小男孩躺在地上,趙芳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鄙夷。


    仿佛像看見什麽髒東西似的。


    “惹了那樣的麻煩,帶迴來什麽人不好,偏偏要帶個要死的人迴來!”


    她毫不客氣地說著,絲毫不怕被這些人聽到。


    何況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還沒有替我賺錢呢,竟然妄想我找人給他治療。”


    “剛好就在今天晚上一起解決了算了。”


    不然那男人給她的子母鬼還需要定期喂養小孩,也算沒有浪費。


    能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說明都是被趙芳徹底拋棄的。


    他們或是生了需要很多錢才能治好的病,或是因為賣不出去被退迴來,當然還有王小雀這種想要逃離孤兒院,給外麵的人通風報信的。


    虧是虧,但他們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開餐了。”


    將房間裏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門打開後,隨著她這句話的聲音落下,黑暗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悄然出現了。


    趙芳給身後的程野使了個眼色,後者向前兩步,直接抓起了離他最近的王小雀,打算丟到那黑暗裏去。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程野耳朵一動,不知突然從哪裏躥出一道身影,哪怕他還沒有看清楚來人,但也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迅速翻身,讓開了原本的位置。


    但因此,他就必須要放下手中的孩童。


    兩人此刻已經顧不上王小雀了。這一變故讓原本屋內的兩人都變得神經緊繃起來,同時小心防備。


    趙芳更是扭頭看向四周,大喊一聲:“誰!?”


    “是誰在那裏?”


    按照她以為的,此刻的孤兒院應該已經不會有會破壞她計劃的人。


    當沐雲初從拐角走出來的時候,她瞳孔瞬間微縮,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快速扭頭看向一旁的程野,後者也是一臉的無辜。


    “我明明看到你出去了。”


    他這話是對沐雲初說的。


    “而且也聽到了聲音。”


    沐雲初沒有為他解答疑惑的必要,所以即便程野追問好幾遍,她也沒有開口。


    但一旁的趙芳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麽。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她看著沐雲初。


    因為知道程野的存在,還見識過那男人的手段,甚至是……


    所以趙芳一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並不隻是有他們這種普通人存在。


    “院子裏的那把火果然是你放的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趙芳早已沒有一開始那麽震驚了,漸漸地平緩了心情,也絲毫不再擔憂。


    就算不是普通人又怎麽樣,她還有‘秘密武器’呢。


    眼睛一轉,她頓時有了些想法,視線微微向旁邊偏移了些,問道:“你不會就是為了找這些小孩吧。”


    “不如這樣,我把王小雀交給你,然後你按照我們一開始說好的那樣,給我轉五十萬元?”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死心沐雲初的那筆錢。


    似乎是非常了解她是什麽樣的人,旁邊雖然不能說話的王小雀正拚命搖著頭,好像是想要告訴沐雲初千萬不要相信她說的話一般。


    趙芳想要盡量忽略她的行為,但還是臉上原本就很虛偽的笑容還是僵硬了許多。


    尤其是在沐雲初對自己給出的條件不為所動後,要不是距離問題,她甚至想直接拽起王小雀丟到身後的隔間裏去。


    “看樣子你是不同意我的條件了。”


    趙芳有些失望,她慢慢退到了王小雀身前。


    “那這孩子你可就救不了了。”


    雖然就算沐雲初答應她的條件,她也不可能放這些人活著出去。


    不過現在她打算立刻當著沐雲初的麵殺了王小雀。


    估算好距離,她說完這話,胳膊朝後一撈,摸到了一條纖細的胳膊。


    冰涼冰涼的。


    就像個死人那麽涼。


    不過她沒有往心裏去,隻當王小雀是在這地下室裏凍的。


    趙芳緩緩勾起了一邊唇角,看著沐雲初故意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親眼看著她去死吧。”


    她沒有注意到,就連程野看著她的目光,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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