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初想要求情,但卻被趙芳反問道:“你誤會了,我隻是要帶她去換件衣服。”


    在這樣的迴答下,沐雲初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可對於那小女孩的擔憂卻沒有絲毫減少。


    迴到房間後,沐雲初從兜裏拿出了小女孩趁亂塞在她手裏的東西。


    攤開手掌,赫然是她昨天派去監聽的小紙人。


    不過沒了靈力的支撐,如今它早已變成了正常的紙張。


    王小雀將這東西給她的原因卻讓人想知道其中深意。


    說明這不過十歲的小女孩,發現了她們來這裏的目的並不單純。


    經過一日,溫煦和沐雲初晚間的溝通已經很自然了。


    他寫道:


    ‘她是什麽意思?’


    沐雲初頓了頓,迴了兩個字:


    ‘求救。’


    也許是想讓沐雲初將她帶離開這裏。


    溫煦說:


    ‘那我們可以告訴院長,選她作為意向孩子。’


    沐雲初也是這麽想的。


    原本溫煦已經打算休息了,卻發現沐雲初毫無這個想法。


    已經來到這裏三天,今晚是時候出去探探路了。


    沐雲初畫了兩道隱身符,分別用在溫煦和自己身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在其他人看起來,不過是門打開又關上而已。


    看到不遠處站著,正緊盯著房間的程野,沐雲初思考一瞬,又用了個靜音符,可以消除兩人因走路或者是其他任何事而發出的聲音。


    溫煦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曆,覺得十分神奇。


    他不禁站在程野麵前兩米的麵前伸出了手,發現對方一點反應沒有後,又看了看自己。


    意識到沐雲初已經快要走遠後,他又加速走了幾步趕上對方。


    白天沒有機會做的事,兩人晚上幾乎全做了。將整個孤兒院從裏到外的檢查了一遍,連門口為了安全安裝的監控都照不出她們的身影。


    溫煦忍不住思考,像沐雲初這樣的人……是不是應該去警局備個案。


    更覺得還好她是個‘好人’。


    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房間,更沒有找到趙芳之前和她們說,放置那幾個生病孩子的屋子。


    孤兒院一共就這麽大,難不成她所說的那些孩子,已經被送出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沐雲初再和她們浪費時間恐怕就沒了意義。


    正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少的時候,樓上的一個房間仿佛傳來了女孩的哭音。


    雖然隻出現了兩秒,但還是被兩人聽到了。


    對視一眼,連話都不用多說一句,沐雲初和溫煦就默契地走上了樓。


    發出聲音的是趙芳所謂的房間。


    兩人走到窗戶,朝裏看去。


    王小雀正跪在趙芳的麵前。


    前者穿著單薄的背心瑟瑟發抖,身上可見紅紫色的痕跡,而後者手中正拿著個和甘蔗差不多粗的棍棒。


    王小雀好像抬頭說了什麽,下一秒,趙芳直接怒不可遏地一棍打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年紀的皮膚本就嫩上一些。再加上她用了全部的力氣,一棍子下去,身上就是一處紅印。


    整個場麵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說,你為什麽要主動接近那兩個人?”趙芳一把捏住王小雀的下巴,“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想把你身上遭遇的事情,把我們孤兒院的事全都告訴他們?”


    從吃早飯,王小雀主動要坐在沐雲初的身邊開始,趙芳就已經在防備著這件事了。


    畢竟之前來過的幾個被打發的領養,她也都做過類似的事情。


    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你好像……格外想離開啊?”


    “那要不要,我送你離開?”趙芳說,“像你曾經的那些小夥伴一樣?”


    王小雀仿佛想到了什麽,連忙抱住趙芳的大腿,哭著求道:“院長媽媽,我真的沒有想說我們孤兒院的事情。”


    “我隻是很喜歡這次來的漂亮姐姐和哥哥。”


    “我,我真的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女孩的眼睫毛很長,哭了後眼淚都掛在了上麵,打濕成一撮一撮的,看起來十分可憐。


    趙芳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忍。


    不過也就僅僅那半秒鍾的時間,轉瞬即逝,讓人懷疑那大概是錯覺。


    因為她絲毫沒有將棍子收起來的意思,反而又抬手打了兩棍。


    害怕王小雀被打出問題,溫煦想要用聲音將趙芳引出來。


    但那顯然會打草驚蛇。


    可又不能就這麽光看著。


    所以沐雲初兩人快速迴到屋子,確認門外已經閉眼假寐的程野沒有發現不對勁後,迅速給屋子下了個禁製。


    然後打開了窗戶。


    溫煦不知她為什麽這麽做,但很明顯是不想讓程野聽到。


    心中不覺對這人的身份多了幾分懷疑。


    他的聽力到底好到什麽程度?


    思緒間,沐雲初已經動起來了。


    她站在窗前,門外的寒風拂過衣角,衣玦輕輕飄動。眼角清冷仿若覆著霜,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後院一處不起眼的柴火堆上。


    聽說前幾日剛下過大雪,雖然此刻雪早已化了,但柴火上卻還有些斑駁的潮濕。


    沐雲初抬起手,指尖夾著一張剛繪製的符咒,符紙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紅光。她低聲念了幾句,而後眼神兀的變得淩厲。


    隨著她揮手出去,將符紙扔至空中,火符無風自燃,化作一團熾熱的火焰,似是有靈性般劃破夜空,精準地落在那柴火堆上。


    那樣潮濕的柴火,若是由常人點燃,恐怕耗費上數十分鍾,也很難點燃。


    可符咒帶來的火,卻像生長在其上一般。


    起初,隻是微弱跳動的小火苗,但很快,火勢漸漸變大,發出“劈啪”的聲響,直接映紅了周遭。


    做完這一切後,她將窗戶關上,仿佛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剩下的,就是等待趙芳她們發現著火了。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接著好幾個人的跑出來了。動靜鬧得不小,就連趙芳都顧不上王小雀,被驚動出來,看著那團燃燒著的柴火直接愣住了。


    “怎麽可能會著火呢?”


    “快滅火!快!別傷了孩子們!”


    似是想到什麽,她又迅速跑到樓上,迎麵正好撞到要下樓的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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