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蘇韻眼眶發熱,感動的淚花打著轉,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穿越以來第一次有了家人的感受。


    司老爺子最受不了煽情,嘴硬地到一旁喝茶去,“別太驕傲,這是爺爺願賭服輸。”


    蘇韻抱著沉甸甸意義特殊的勳章,了解老爺子的性格,他鐵心送出去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收迴去的。


    這種時刻要是再推辭,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謝謝爺爺,我會替您保管好它們的。”她提高聲音,衝著坐在沙發背對著她的老爺子甜甜地喊了聲爺爺。


    老爺子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眾人視線看不見的角度,嘴角翹得老高。


    傲嬌地哼了聲,習慣性想要說些潑冷水的話,話到了嘴邊又全都咽了下去。


    小丫頭甜甜的笑聲幾乎融化到了他的心坎裏,好不容易親近了些,要是再給人嚇唬生分了,他的一盆功勳章就白送了!


    “韻姐新婚快樂!”薑河撓著頭害羞地送上祝福,“祝你和司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怪不得周指導員突然給司團放長假呢,單身了近30年精力旺盛爆表的魔鬼團長,可不得好好放長假度個蜜月造個小寶寶。


    薑河呲牙嘿嘿傻笑,不再打擾兩人的二人時光,揮著手迴部隊訓練去了。


    司家人看小兩口終於捅破了窗戶紙,便不再挽留,司老爺子又開始嫌棄地趕人走。


    司桀霆單手提著老爺子送的功勳章,出門的時候司母暗示性地咳了幾聲,讓他趕緊把結婚證給小丫頭。


    明察秋毫的司家人早就看出來了,他揣在口袋裏的結婚證到現在也沒送出去,不點他幾句,恐怕會揣到猴年馬月。


    司桀霆繃著臉視線與母親交匯,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兩口一起往迴走,因為是國慶節的大中午,很多家屬和軍人都在家屬院。路上碰到了不少,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唿後,立馬就在背後偷笑八卦來。


    “原來這位就是司團真正的小媳婦啊,長得可真漂亮!”


    “我一直還以為是那個小丫頭呢,就是那個在國慶節上出糗的小丫頭……”


    “誰說不是呢,整天在家屬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咱們問她是不是司團的小媳婦,她都害羞默認,還以為是真的,原來是個小不要臉,真是不害臊臉皮夠厚的……”


    “我咋看司團這位小媳婦,這麽像國慶閱兵上的女坦克手啊……”


    “想想也是,能讓沒有感情的鐵疙瘩,大半夜出去買衛生用品的小媳婦,肯定是才貌雙全天仙一般的存在……”


    “原來如此,這麽說的話就全說通了……”


    家屬們議論紛紛,這兩天討論最火熱的就是國慶節上的女坦克兵,還有司團神秘的小媳婦。


    大家火熱地交流著,就像是在對賬,一切都對上了。


    怪不得冷麵團長任何美女都看不上,突然把小媳婦接到家屬院,每天準點迴家,整天藏著掖著不讓人見他小媳婦的廬山真麵目。


    本來女家屬們還在羨慕嫉妒,等著看好戲,隻要司團長的小媳婦一露麵,她們就會雞蛋裏挑骨頭,品頭論足挑著她的缺點。


    要是長得風騷,就從她作風上下手。要是賢惠溫良,就從她的外貌和才能上下手。


    結果,小媳婦不僅貌若天仙還是國慶大典上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坦克手。


    報紙電視上到處都是表揚號召大家向她學習。


    等女家屬們親眼見到司團小媳婦廬山真麵目時,人家早已爬到了她們無法企及的高度。


    別說是在背後說一句她的壞話,就是想想都不敢。


    除了羨慕還能說什麽,怪隻怪自己長得沒人家好看,才能還比不上人家的一根手指頭。


    這樣的女同誌豈不就是軍區戰神的絕配?


    女家屬們的心情亂七八糟地轉著,一會兒天上一會地下。而她們口中議論的當事人,現在的心情同樣天旋地轉的。


    白皙似軟玉的指尖捏著人生以來初次收到的“丈夫”送的玫瑰花。


    光滑細膩的無名指上戴著80年代最潮流,第一批進口的鑽戒。


    明明是在保守的年代,司桀霆卻給了她最前衛的求婚儀式和最大的尊重和理解。


    比起她,同時代落後的山村裏,太多女性還生活在不幸和黑暗的婚姻裏。


    而她這個穿越來的大學生,又何德何能輕易得到別人努力一生都得不到的幸福呢?


    迴想起剛才司家人對他態度的轉變,老爺子還把一生的榮耀勳章都送給了她。蘇韻肩頭上突然多了一份無形沉重的責任。


    “家”這個字在她心頭有了份量。


    不論是“小家”還是“大家”,她都應該盡自己的所能,為身邊人,為所愛的人,為國家和社會盡到自己的力量。


    或許,這就是司家人身上的責任和使命吧。


    都說嫁夫隨夫,蘇韻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司家媳婦的覺悟。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並肩而行的高大身軀總是有意無意間地護著她,護在腰間的大手一反常態地紳士起來。


    直到兩人迴屋關上門都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把老爺子送的功勳章鎖進書房抽屜,然後去廚房燒水把涼掉的暖水袋換上熱水過來給她敷上。


    一想到剛才司桀霆向她求了婚,而且她也在結婚申請書同意簽了字。


    結婚申請書上批準一欄早就蓋了章,隻要再走個形式,領個證,兩個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了。


    蘇韻有些不好意思地拘謹起來,兩隻小手按著暖水袋,還沒拒絕他的幫助,撫在小腹上的大手就已經離開了。


    然後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低沉的嗓音帶著溫柔,“你去休息吧,我在書房工作有事叫我。”


    從來沒像今天這般溫柔的語氣,充滿了距離感。蘇韻怔怔地看著走進書房的背影,在他要關上門時,略顯急切地喊了聲,“等下。”


    司桀霆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略顯蒼白的小臉閃過一絲慌亂,剛好摸到口袋裏的工資條,脫口而出,“還你工資條。”


    司桀霆晦暗的視線在她小臉上停留片刻,看著那竭力掩飾的失落表情,高大的身影突然逼近籠罩下來,將下意識後退的嬌軟身子整個抵在了牆上。


    濕熱的氣息暗藏著她看不見的情緒,在紅紅的耳邊低喃了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真要誤會了。”


    蘇韻本能地嗅到了危險,條件反射地想要閃躲,壓在身上的人卻豁然離開,隻是輕啄了口她的嘴唇,沉聲寵溺地笑了笑,“不用還,以後工資條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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