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雲程一路潛伏,先是鑽到山坡上將自己的書包背在背上,然後又摸到那個白毛拂塵道士的房間。


    道士小老頭在躺在椅子上樂悠悠的哼著不知名曲子。


    鶴雲程通過微微敞開的窗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將手腕上的三角鏢對準他的後脖頸射了過去。


    一鏢見血。


    道士小老頭躺在椅子上的身體微微抬起很快落下,最後一口氣散了,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


    三角鏢拔出脖頸的時候,止不住的鮮血流淌在地板上。


    鶴雲程將三角鏢在襯衫衣擺上隨意的擦了擦,便重新纏繞在手腕上離開。


    他不是一個標準意義上的惡人,但也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這次的事情不管這個小老頭是真的算出來的,還是收到解家老頭的指使,他都不應該將主意打到解雨臣的身上。


    他自詡重諾,但他還沒活夠,就隻能讓他們下去給解九解釋失誤了。


    偷偷摸摸的又鑽到村門口附近,鶴雲程趁著巡邏夥計不注意的時候。


    鑽到停靠在一旁的車輛旁邊,用車身掩護身形,手裏的三角鏢再次甩出。


    見除了自己麵前的車輛之外,其他幾輛車的輪胎都明顯癟下去了。


    鶴雲程揚起笑容。


    他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善良了,隻是將輪胎紮了,而不是放點炸藥。


    自己還是太心軟了。


    鶴雲程一邊感慨,一邊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車位,車鑰匙沒拔,正好方便了他,踩下油門。


    “轟!”


    油門發動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守在門口的夥計的注意。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上前查看,沒想到被車窗裏麵甩出來的三角鏢刺中喉嚨,很快倒地。


    “有情況!”


    外麵的夥計傳來一聲怒吼!


    而鶴雲程開動車子前行,後麵有夥計上車想要追上他。


    鶴雲程看了一眼後視鏡。


    看到那幾個夥計兒上車又下車,於是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身後傳來幾道急促的槍響,他冷靜的調整著方向,一腳油門。


    兩旁的景物飛快的倒退,身後氣急敗壞的人也逐漸變成了小黑點。


    他好心情的打開了車載收音機,一陣輕悠的音樂響起,緊握方向盤往隔壁村的方向開去。


    在那個三輪車老漢提了一嘴之後,他進村子之前專門注意了一眼,隔壁村又稱東堡村,就在分叉路的另一邊。


    距離不算很遠。


    一路開到隔壁村。


    他遠遠的就看見站在村口大樹下的紅色衣服小不點,嘴角揚了揚。


    車輛行駛速度稍稍降低,最後停在解雨臣的麵前。


    “先生!”


    “我來接你迴去。”鶴雲程轉頭看向打開車門上來的小孩,笑著說道。


    隨即目光又落在他手裏緊攥的黑色口袋上,眼底的神色變得晦暗不定。


    視線不動聲色收迴。


    鶴雲程沒有問他為什麽出現在村門口,正如解雨臣也沒有問他為什麽出現在西堡村,兩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引擎再次被發動。


    解雨臣將黑色口袋放在懷裏,雙手緊緊捧住,確保它們不會因為車輛的顛簸而摔碎。


    這是他從祠堂裏麵帶出來的小瓷娃娃,是他的戰利品。


    也是他成為解家當家路上的一段平凡的日常和足以刻骨銘心的教訓。


    他默默攥緊口袋,懷裏突然就多了一把槍,是鶴雲程從一個夥計身上順過來的。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會用吧?”


    解雨臣點點頭,“會用。”


    爺爺還沒有去世的時候,專門教過他槍支的使用和識別分類。


    鶴雲程臉上笑意擴大,“等會看誰不順眼,就往他身上打。”


    “好。”


    解雨臣將黑色口袋放在懷裏,一隻手緊緊攥著槍,然後開始上膛,車輪碾過不平的路麵,微微有些顛簸。


    “解雨臣。”


    “怎麽了?”


    “坐穩了。”


    解雨臣攥緊口袋,注視著前方擋在岔路口上氣勢洶洶的一排人,輕輕的‘嗯’了一聲,手邊的車窗被他搖下一半。


    “砰!”


    一聲槍響仿佛是戰鬥開始的訊號,那些夥計開始對準車輛輪胎開槍。


    槍聲四起。


    而鶴雲程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便像離弦的箭一般發射出去,迅速的衝向人群。


    那群夥計兒慌不擇路的紛紛避讓,塵煙四起。


    解雨臣將腦袋探出車窗,朝著後方連續開了幾槍。


    隨後又迅速地縮迴車內,把車窗關好,唿嘯而過的風聲也被隔絕在外。


    由於槍支的強大後坐力,解雨臣的手掌微微發痛。


    於是他將槍放在懷中,輕輕地甩了兩下手。


    這樣極速熱血沸騰的場景,對於解雨臣來說第一次體驗。


    盡管他再沉穩,這一刻也免不了有幾分心潮澎湃,臉上浮現出一抹張揚的笑容。


    他下意識轉過頭去看正在開車的鶴雲程,看到的隻有他那線條分明的側臉以及他一貫穿著的紅色係衣服。


    解雨臣原本跳動劇烈的心髒不僅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愈發急促。


    他默默地收迴目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直視著前方,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衣擺。


    車內的氛圍瞬間變得異常寧靜,這讓解雨臣不禁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隻覺得喉嚨發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應該說點什麽嗎?


    解雨臣有些猶豫,偷偷瞟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鶴雲程。


    抿緊嘴唇,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收音機緩緩流淌的音樂上。


    而鶴雲程在甩開那群人之後,車速便慢了下來,漫不經心的握住方向盤。


    他沒有駕照,就連開車的技能都是後麵跟著黑瞎子學的。


    沒辦法,兩人經常接活都是一起的,總不可能讓黑瞎子一個人開全程吧,那樣會顯得他很沒有良心的。


    但黑瞎子教的還不錯。


    效果剛才可見。


    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副駕駛上坐的端端正正的小孩,難得見他穿一身紅衣,不過還挺合適的。


    鶴雲程轉動方向盤,開口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我讓解一在車站等著我們,等會你六叔公那些夥計肯定會追上來的,說不定等會兒電話就往解家大院打了,你現在得好好想想迴去之後的事情。”


    他沒有問黑色口袋,也沒有問解雨臣害不害怕和這兩天的經曆,開口便是讓他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不是他太過冷漠,而是除此之外任何的情緒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既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解雨臣作為當家的,迴去之後肯定是要給出一個交代的。


    要在事情超出自己的控製範圍前,將絕對有利的一麵扭轉向自己,所以剛才他沒有將解家六叔公殺了。


    要是殺了。


    解雨臣就不占理了。


    他是小輩,現在又在風口浪尖處,解家六叔公該死,但是不能死在和解雨臣一起出來的路上。


    “這件事情我會給媽媽說的,讓她那邊提前做好準備,西堡村供貨鏈斷了,這事是解呈貢負責的,囚禁家主,將家主置於危險之地,還試圖威脅家主隱瞞下家村子事件,證據確鑿,他跑不了。”


    解雨臣聰明的很,從解家六叔公拿他蹚水的時候,他就開始在想對策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死在祠堂,要是自己沒死的話,他必不會讓他跑了!


    小看他解雨臣,是要付出代價的。


    鶴雲程抽空看了解雨臣一眼,注意到他眼神中若隱若現的一絲狠厲,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孩子還如此年幼,卻被周圍的人推搡著,艱難地向前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終究是九門的孩子,不配擁有天真無邪的燦爛童年。


    也不知道解九會不會後悔,不過他猜……應該不會。


    “你有主意就好。”他語氣淡淡地迴應道。


    解雨臣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裏的異樣,轉頭看向他,但很快又將目光移開。


    兩人沉默不語。


    汽車一路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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