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倆憨貨,我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的和李牧好大兒不能比啊。


    這倆憨貨肯定是不像我的,江越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精,所以,這倆都是遺傳了原主。


    畢竟這一次他們都是從原主的肚子裏走了一遭,不是我!


    對,絕對不像我。


    我正想的出神,馬車突然一個急刹車,我們仨大的堪堪穩住自己,就手忙腳亂的撈幾個小的,天賜差點就軲轆出了車廂。


    “大哥,路上躺著一個人,身上受了傷,好像快死了。”這一路上我都是女扮男裝,阿全也一直是這樣喊我的。


    我立馬將天賜放在墊子上,讓香草和湘雲看好孩子們,我則掀開車簾跳下了車。


    我小跑著來到阿全身邊,他已經將原來趴在那裏的人,翻轉了過來。那張臉雖然已經滿是髒汙,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整個人都驚呆了,這不是我那白月光小叔江玹嗎?


    我迅速的四處打量這片林子,不敢多待,趕緊和阿全一起將人抬到了馬車上,催促他趕緊打馬離開。搬動他之前我還是壓下心中的恐懼在他鼻息那裏探了探,有唿吸,一顆心總算沒那麽驚恐了。


    我們六個人擠抱在一起死死瞪著昏迷不醒的人占了半個馬車廂,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長相俊秀,眉目溫柔,總是戴著點羞怯笑意的陽光少年,一段時間不見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頭發散亂還粘有幹了的血跡,臉上一塊黑,一塊青,再一塊血印子,不均勻分布。身上有好幾道口子在流血,外衣都扒掉了,一隻腳鞋子襪子都沒了,腳踝腫的老高。


    嘖嘖,這副樣子,好像被先那個啥,再那個啥了。我不敢想!


    他怎麽會出現在陌城郊外呢?真是讓人不能理解啊。


    我們都不懂醫理,身上也就一些普通的家常藥,麵對他這樣一副慘狀,完全不知道怎麽對他下手,隻能不停的催促阿全快些,隻要能在天黑前趕到陌城,將他送到醫館就好。


    天色漸暗,我們終於趕在太陽完全下山前到了陌城城門口,按照我和舅舅最後的約定,他會提前安排人過來打點,到了城門口我隻要找到他事先安排好的人,剩下的事,那個人都會替我安排妥當。


    我拿出了舅舅先前就給我準備好的令牌交給了守城將領吳四海,此人就是舅舅事先安排好的。吳四海之前一直是舅舅的副將,舅舅迴京述職後被陛下留在京城了,作為舅舅之前在陌城身邊最得力的副將,吳四海接手了很多舅舅之前留下的職務。


    按照吳四海的說法,他已經在城門這邊守了好幾天了,終於把我們給等到了。


    有了吳四海,雖然我們的馬車廂裏有個傷重的人,我們也沒有引起任何懷疑,很順利的進了城,再住進事先由他打點好的宅子,讓人請來了大夫為江玹治傷,搬東西,安頓孩子,一係列的操作結束後,我躺上床時,早已經是深更半夜,人也早就精疲力盡。


    什麽都沒法思考,整個人眼睛一閉,秒睡著。最後的意識是我自己對自己說,明天什麽事也不要管,先睡飽了再說。


    都不要叫我,叫我,我也不理你!


    可我半夜就被人叫了起來,香草披著外衣,手裏拿著油燈,強撐著疲憊,打了個哈切


    “小姐,三爺醒了,整個人好像受了驚嚇,情緒不太穩定。”


    我加快腳步,剛走到門外,就聽到小丫頭的叫聲,好像摔地上了,緊接著就是江玹煩躁的聲音


    “讓開,誰讓你攔我的?”


    “都傷成這樣了,脾氣還這麽大?”


    我一邊往裏跑一邊說他,生怕他將人給傷了,這可是吳四海安排的人,年紀才十來歲,哪經得起他這樣嚇,別到時候嚇壞了,讓人平白誤會我們都是豺狼虎豹。


    一進屋就看到江玹衣服也沒換,狼狽的扶著桌子站的歪歪斜斜,一副我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模樣。


    行吧,這副樣子我也說不出什麽狠話了。


    他看到我,一臉的不敢置信。眼睛上下左右將我瞧了一遍又一遍?


    “二嫂……二嫂?二嫂!你……你怎麽在這?這……這這……這是哪?”


    太過驚訝,整個人都不能好好說話了。髒兮兮的雞窩頭發蓋著一張又髒又傷的臉,瞪著一對都要凹進去的大眼珠子,嘴唇好似還在微微顫抖,身體斜的更厲害了。


    “別這麽激動,這裏是陌城,我還要問你呢?你一好端端的京城公子哥兒,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離鄉背井,落魄無依,甚至差點被人殺人拋屍了的傷重人員?”


    我一臉戲謔的看著他這副鬼樣子,一點兒也沒了對他傷情的緊張,就差要笑噴了,看在他死撐著的份上,我忍。


    “我,我是來陌城上任的,陌城府尹。”他終於撐不住了吧,扶著桌子緩緩的坐了下去,低垂著頭,頭發都落到了桌子上,整個人都顯得更加頹廢了。


    這次換我我不可置信了,做到了他的對麵,香草扶著小丫頭出去了。


    “你不是準備參加秋試嗎?怎麽突然到這邊來做府尹了?”我很好奇。


    他更慚愧了,頭都要鑽到桌子底下了。


    “這陌城雖然地處偏遠,但是好歹是一城的府尹,依你現在的秀才之身是不是有點困難?”


    我說的比較委婉,他都羞愧至此了,我覺得依照他以往的人設,不至於會走捷徑,這是肯定另有內情。”


    “我,我原是要在京中參加秋試的,前些天我也是真的一直在家中溫書,可是我娘突然不知又聽了誰的蠱惑,非得往我屋裏塞了一個丫鬟。”


    他頓了頓,朝我看來,那小眼神真的好似無辜受傷的小鹿在對著我說,我真的是無辜的。


    我沒忍住,脫口而出


    “嗯,我相信你,你繼續說。”


    “她總是不停的往我的書房跑,往我的房間裏湊,找各種理由打擾我溫書,幾天下來我被她惹得煩不勝煩,就對她發了火,勒令她不準再進我的房間和書房,那天她哭著跑了。”


    “即便是你母親給你的人,服侍你也得等到晚上啊,大白天耽誤你溫書,確實不該。”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她那天晚上真的來了”這一句是抖著嗓子低吼出來的,眼看著都要哭了,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緩緩睜開,才又接著說


    “我,我看著她穿的那麽少,還一直往我懷裏湊,身上的味兒都要嗆死我了,一個沒忍住,就把她掀翻在了地上。


    她倒下去之前打翻了洗漱的盆子,水撒了她一身,濕透了之後整個人就跟沒穿衣服似的,還驚動了外麵的小廝丫鬟婆子,一下子湧進來許多人,將她給看,看了個徹底。


    我當時見情況不妙就在人進來前翻窗戶跑了。”


    我想象著當時的畫麵,就好像她被人那啥啥,人還不認賬,直接跑了。


    他情緒低落,可是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我當晚直接跑出去,睡在了客再來客棧裏,第二天迴到家才知道,她當晚就吊死在了她自己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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