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依依還似北歸人(5)


    銀毛月兔被炸的皮毛焦黑,叼起阿圓躲在冰棺之後。


    "我當然知道下麵的是什麽,雪魄從來不是死物,是蒼生忍寒的誌氣!


    我以前一直在忍,一直在追尋命運之子,拚命想要找到那個不定的一,改變元明界的大劫。”


    司春葳蕤伸手狠狠地拭去口角鮮血,又道:“在你和二師妹出事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剪秋驕縱惹禍上身,我也以為忍一忍,總還有機會。


    後來,我去了玄天,看到了玄劍峰新任的那位第九代掌劍餘鳶,看到玄天短短數月改天換地,我大受震撼卻沒有下定決心。


    直到剪秋在我懷裏兵解,我才知道,我已忍得太久,忍得太過!


    性命,性命——性格決定命運!


    師妹,不管付出什麽,我再也不要看到有人在我麵前死去!"


    月華仙子突然間哈哈大笑,陰魄玄功逆衝經脈:"好師姐,你還是那個老樣子!也罷,便讓我陪師姐瘋一場!"


    月華仙子撮唇作哨,將皮毛半黑的月兔招來,那月兔唿吸之間搖身一變如山龐大,月華騎上月兔飛上高空,猛然間拽斷青絲擲入陣盤,發絲遇陰氣暴漲,化作匹練裹住漫天蓍草。


    月華仙子後頸浮現出與冰棺相同的火焰紋。月華並指劃破虛空,姑射山獨傳的偷天換日訣凝成月輪,將二人氣息裹入太陰星投影。


    極光天幕上的命格星圖突然扭曲,三百年前本該隕滅的破軍星,竟在司春葳蕤頭頂亮起!


    雪暴中冰哨聲忽遠忽近,阿圓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蜷在刻著火焰紋的冰棺旁顫抖,棺內傳出的心跳聲竟與她胸腔震動逐漸同步。


    遠處傳來冰川崩裂的轟鳴,百具冰棺開始在空中拚合成巨大的劍塚圖騰...


    青銅陣盤驟然大亮,透明的空間障壁豁然劃開一道口子,司春葳蕤冰魄珠迸射寒芒,尖嘯著撞向陣眼,三百冰棺應聲列陣,劍氣在虛空織成霜網,堪堪抵住洶湧的赤紅業火。


    "引月!"


    月華廣袖翻卷如鶴唳九天,姑射山偷天換日訣凝成銀輪懸頂。


    姑射山巔忽起霜吟,月華玉指輕叩,霜紋自指間漫卷,銀輪內三百道陰魄玄紋驟亮。


    "鏡來!"


    月華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血珠觸及冰輪刹那,凝成十二具一般無二的冰晶鏡像。每具鏡像眸泛幽藍,掌心紋著姑射山禁地冰棺上的上古箴言。


    漫天的赤紅業火觸及鏡像,竟被霜紋拓印複刻,反手便是一模一樣的赤焰迴擊!


    "喀嚓——"


    幾具鏡像被紛紛震碎,冰渣卻未墜地,反凝成萬千牛毛細針,暴雨般紮向天空業火。月華映出鏡像奧秘——原是借太陰星投影,將對手招數攻擊刻錄成影。


    霜霧漸濃時,鏡像忽化冰鸞衝天。雙翼抖落的不是翎羽,而是無數的心魔殘片,冰月竟然以冰鏡複刻天劫,硬生生將九重業火阻了一阻!


    冰月三人趁機縱身躍過空間障壁,裂隙閉合的刹那,姑射山巔的鎮魂鍾自鳴。司春葳蕤懷中冰魄珠浮現裂痕,映出鍾九霄失態的身影。


    月華口角鮮血淋漓,偏偏心中快意,她向天高聲冷笑道:"師尊可知,最寒不過人心。"


    雪暴中冰棺劍氣漸隱,唯餘青銅陣盤殘片在虛空中漂浮,每片都刻著無數人的命理星圖糾結纏繞。


    凜風不息,雪暴更烈了,遊牧民的冰哨聲穿透風雪。


    冰雪覆蓋的大地,模糊的吟唱中,混著鍾九霄跨越界壁渺茫的傳音低語:"真遺憾哪,傻徒兒,你才是為師埋的最大的因果,逃得過天罰,逃不過命...


    好徒兒,你可知道:逃避命運,反抗命運,也是你命運的一部分!”


    “叮,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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