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冰潭


    治療師的光芒掃過方洛全身,接著方洛又配合治療師進行了能力測試,一套檢查下來,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


    “你先去吃個飯吧,晚上我們再對你的能力進行討論與評估。”治療師姓劉,是負責整個地下基地治療院的主事人,或許是方洛的情況過於特殊,劉治療師緊著眉心。


    方洛謝過,走之前,劉治療師依著他的經驗安慰道:“不是什麽大事兒,明天你就能正常訓練了。”


    如果劉治療師沒有一臉嚴肅地說,那麽會更有信服力一些,不過方洛倒沒生出什麽緊張感。


    時惜從班上偷溜出來在外麵等著方洛檢查,見方洛出來,她隻是望著方洛。


    方洛不禁失笑,挽過她的肩,“走吧,我們去吃飯。”


    時惜有些生氣,“你不要什麽都悶著不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這可是任師城,不管是師資還是整個團隊,在真頁界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


    時惜不僅僅為方洛異變的能力擔心,還為她隱藏起來的真正的能力擔心。


    調養時,方洛找機會與時惜互訴不在對方身邊的經曆,時惜自是知道方洛精神海中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有艾迪在,我的能力暫時還不會被他們發現。”


    如果會被發現,那麽城主就不隻會以身邊夥伴的性命威脅了他們聽從他的指示,他的要求會更加大,相對應的,他的限製也會更多。


    方洛看著地麵,“至於火係能力,劉治療師的臉色反正不是很好。”


    聽到這一句,時惜緊張起來,方洛感受到一絲顫抖,她拍拍時惜的肩膀,道:“但我自身感覺是不錯的啦。”


    得虧於任師城地下還沒有先進到各處安了水晶球作為監視使用器,方洛主動牽引著時惜到了她的精神海,兩人的本體則還按照既定路線慢慢走著。


    隻見原本一方黑色潭水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晶藍藍透黑的冰麵,兩人踩在上麵還能溜溜冰。


    “你的精神海怎麽變成這副模樣?”時惜被方洛牽著滑到最中央的冰柱處。


    方洛搖搖頭,聲音裏也帶著疑惑:“從漁安村出來後我就沒法再進入精神海,調養期間我隻能感覺它在做某種變動,依舊無法進入,直到今日用了異力,它的門才再次敞開。”


    她轉而玩笑道:“可能我的火係會慢慢變成冰係?”


    精神海會顯示一個人能力的具象,從前的火焰成了如今的冰坨子,她的火焰也成了冰藍色,本著以為改變了火焰的屬性,現在看來是整個火焰都要變性。


    時惜有些內疚:“要是那時我再小心一些...... ”


    方洛打斷了她的話,認真地看著她:“時惜,我也與你說了許多遍了,這不是你的錯。”


    “若是那時你沒有救我,那我才是會真的死去。”


    “你是我最信任的夥伴。”


    那個時候,為了救她,時惜幾乎是放棄了自己的所有,如果方洛沒有想到辦法,時惜毫無疑問會死去。


    還是被方洛自己吸幹淨所有力量一無所有地痛苦地死去。


    方洛至今都還心有餘悸,她捫心自問,是受不了任何一個珍惜之人離去的。


    她已經崩潰過一次,再來一次,無論如何她是承受不了的。


    時惜眼神柔和,她感動得想哭,不過她忍住了,“你也是我最珍貴的夥伴,但是你知道的,我沒有太多的執念。”


    時惜雙手握緊方洛的一隻手,撫摸著,然後故作輕鬆地笑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沒什麽活著的意義。”


    十歲,在原本的世界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她或許還不知道什麽是死亡,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


    時惜來到這個世界失去了原本的記憶,這樣小小的她,在這個世界真正生活不過一年多,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方洛下意識想反駁,想糾正她這樣的想法,時惜也打斷了她根本沒說出口的話語:“白巢時,我活著是運氣,白巢後,便是你給予了我人生目標。我害怕疼痛,可我無謂死亡。”


    無謂,無所謂。


    時惜對她的從前的探知心甚至比不上與葉翩蘭葉泓光的友誼深厚。


    方洛隻是長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她想,時間會讓時惜真的想明白,時間也會賦予她新的信仰和追求。


    “以後再有什麽,我希望你能等一等,不要總是付出。”時惜憑借一年多心智就能這般成熟,她何嚐不知道方洛在想什麽,“至少,在我真正想明白前,現在的我是真的會去送死。”


    方洛精神海的變化讓她感到害怕,不能抱有任何僥幸。


    方洛愣住一瞬,答應她:“真到了那時候,得靠你保護我了,時大俠。”


    雖然氣氛烘托到這個份上,時惜收拾了情緒後才理性地問道:“那麽你的精神力能正常使用嗎?”


    轉變得如此之快,連方洛都沒反應過來,時惜橫了她一眼,抱手道:“我不這麽說,你真的能聽進去我的話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對誰來說,都是不能。


    不過得到口頭的承諾總會安心些。


    快速用飯後,她們就又快速趕往治療院,隻是行至半路,時惜被016班的講師抓了迴去。


    “你陪著也沒什麽用,加緊學習好理論去應用才是硬道理!”


    能力異變的事情傳得很快,至少在老師們的圈子基本上已經人盡皆知,加上他們還負責著這些學員的訓練,關講師給了大半天時間已經算講人情了。


    方洛忍俊不禁,揮手與時惜說再見。


    到了治療院劉治療師的辦公室,才發現城主也赫然坐在裏頭。


    簡單行禮後,劉治療師招唿了方洛坐下,神色不是很好。


    在他說之前,羅都城主緩緩說道:“你給我的驚喜真的很大。”


    方洛歪頭疑惑,她可不會再被下套。


    劉治療師咳咳,羅都城主靠著沙發背,輕輕點頭。


    “方洛同學,我很遺憾,經過我們的評估,無法知道你的能力異變方向。”


    方洛“嗯”了一聲,卻是悄悄舒了口氣。


    “不過我可以給你幾點經驗之談,心向善道,心平氣和,使用能力時不要過於霸道...... ”


    劉治療師說了一堆,無非是讓方洛幻想好的方向,本質是也是仁與惡的選擇,選擇仁,那便更進一步,選擇惡,就此跌落亦或者是因為反噬性格大變,成為必須要鏟除的人。


    羅都對此不以為意,心存目的的人,怎麽都不會期盼墮落。


    更何況是神秘的外來人呢?


    “明日你可以正常進行學習與訓練,不過每周要過來做一次評估。”劉治療師將所有注意點說了一遍,他臉色難看隻是因為沒有特別的發現,以至於有些遺憾。


    羅都來這仿佛就是為了聽聽劉治療師的治療建議與看看方洛,除了那句問話,他沒再有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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