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虛大陣內的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神秘的傻子被一個虛影踩在腳底下,發出“呃呃”的聲聲慘叫。


    虛影遠看就像一個人,可近看他的頭上長著角,麵目猙獰,他的身影被他刻意模糊化,隻聽他朝著傻子惡狠狠道:“瞧瞧你做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麽多天了還不能吞噬掉他!”


    傻子背上飄出一頭,他倒是沒有長角,卻是一副長臉,此刻他耷拉著臉對他身體做出殘害的虛影歎息著:“此人意誌堅定,很難被我徹底替換掉,不過事到如今,你不該想想怎麽處理掉那些麻煩?”


    虛影頓時火冒三丈:“那位大人做的陣法固然強大,到底還是偏了人類的心給了他們一絲活路!”


    那些人類將死棋走活,陣內規則同樣束縛著他,他們好生貢獻了祭品,按規則他一時半會兒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隻能看著那些人類在原地蹦躂。


    “他們既然已經知曉了此處玄機,我們也不該再掩飾,我們收拾不了他們,那些人可以啊!”傻子背後的長臉頭陰森森的,趴在地上著實丟了麵子,這種場景自是不能再讓別的人看了去,“這正是他們立功的好機會。”


    虛影踩著傻子的背,無意識地碾了碾,長臉頭還未徹底融入,故而他也感覺不到傻子的身體具體痛感,隻有傻子那層還未消退的潛意識在叫喊。


    “立功?嗬。”


    時惜這邊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遵守規則就是活命機會。他們肉眼可見地日光比起剛才稍微黯淡些許,袁蓮的擔心被他們暫時完美地化解。


    站在祭台邊上的陳紫玲睜開眼,被她做了標記的棺材現在全部被抹除了,那個海神毫無疑問離得他們很近。她望著遠處還在維持陣法的尤靖,一切果真如他們所料。


    許芯揉揉鼻子,雖是陣法裏不真實的地方,海風的腥味卻從來沒消失過,揮不盡,繞不開。


    她扶著腰帶,那裏係著儲物袋的繩子,裏麵裝著數顆複力丹,她的任務就是盡量排除這些人的嫌疑。當然,他們也沒想過就那樣簡簡單單看出來,遇到危險時許芯會交出其他複力丹。


    不信任是一迴事,道德感又是一迴事。


    作為卞神學院的一員,從入院之時他們就被教導要以人為貴,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自己的同伴,即使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時惜不想得救之後麵對調查,那樣將會打亂她們的規劃,也會阻擾她與方洛重逢。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得救... 我們,能得救嗎?”初焱學院的人此時無事可幹,圍著一塊兒互訴感想。


    這是單雲挑頭的,有人忙活,他們這些閑人總不可能耷拉著臉給忙活的四位傳遞消極情緒。


    一路行來,有陳紫玲保駕護航,他們實在沒能遇上什麽很難越過去的坎,至少比不上人家卞神學院的多災多難。


    許芯站在一旁心中居然升起來一絲優越感,沒經曆過畜生道的自己肯定也會如這時的他們一般會擔憂自身性命安全。


    或許她會成為那隱蔽的一員,肚子裏不知道灌了什麽黑水等待著最恰當的時機噴湧而出。


    許芯笑了笑,“隻要努力過,何懼沒活路?”


    周固反正是被他們折服了,修煉之道上他還需得更加努力,他應和著許芯道:“他們都在努力,我們不能提前潑冷水不是?”


    其他人可能有覺得有點道理,氣氛沒剛才那樣低壓,而單雲把目光放在了剛才出聲抱怨的那個人身上,她並沒有覺得鬆活,表情是更加凝固,單雲默默地移過去她附近。


    一隻帶了尖刺的漁網兀地朝他們蓋下,不等許芯和單雲反應,陳紫玲更快一步的將那漁網原路送迴,卻沒能聽到慘叫聲。


    袁蓮被人勒著脖子一步步後退,那個人是她所謂的丈夫,趁著袁蓮的注意力都在那群外人身上,他迅速地綁了她。


    單雲瞥眉,“我們並不會因為你抓了她就手下留情。”


    “正義之人難道要放棄一個無辜婦人的性命嗎?”男人除卻身上散發的陰冽之氣,其他與正常人再難看出差別來。袁蓮用手抵擋著那不斷下壓的手臂,一口氣差點沒唿出來。


    陳紫玲不答,她的動作已經替她迴答了,男人的話音剛落,陳紫玲便以迅雷之勢閃到男人背後,火刃下去齊根砍斷了他挾持袁蓮的那隻手,將袁蓮向前推去後把男人踩在腳底下,許芯順勢用藤條將袁蓮卷了過來。


    “憑你,還不足為懼。”陳紫玲輕輕說道,她的注意力卻不全然在男人身上。


    有了一個那便會有第二個。


    尤靖他們的顧慮不是憑空而來,隻是先出現在了這些本就沒有訓練過的普通人身上,就算替代,想要發揮原本的實力還得多加努力。


    但是,這也意味著所有漁民乃至那些婦人兒童皆有嫌疑。


    布陣的四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蔣工斧給其他三人送了變動信號,手下原本的滯陣在揮舞之間變化,那維持的滯陣已然改變了原本的模樣,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被捆綁的漁民紛紛掙脫開繩索,向幾人圍衝直上,手裏微末的黑霧隨動作在空中飛舞,許芯直接化了屏障將他們隔絕在外。


    陳紫玲則在外圍處理那些氣息較強的人,她看了眼單雲,單雲正默默後退,讓同伴們的身影全部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她微微搖頭,到底是她太弱,護不了想護的人。


    邊楠楠聽從蔣工斧的指示為陣法鋪上源石,滯陣在他們的配合中很快變成一道困陣,有了困陣,許芯在下邊的壓力驟減。


    此前出聲的少女卻步步接近許芯,眼裏閃過異光,然而還沒等下手,便被單雲一鐵拳打暈了。


    “無孔不入的肮髒玩意兒!”單雲咒罵,暈過去的人在地上沒有反應,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詫。


    周固指著地上的同伴顫顫抖抖,“她,她也中招了。”他環視數月以來朝夕相處的同伴,懷疑的種子被種下迅速冒芽。


    擺在麵前的線索已經指明了突變之人的身份,低階禦人和普通人哪能是它們的對手!


    時惜四人布完最後的陣迴來,尤靖見周固的神色稍微不滿,不過也沒說什麽,隻是將暫時沒有嫌疑的人都保護在他的庇護之下。


    許芯對時惜微搖頭,示意她沒能找到能讓她信服的點,她對單雲表示了感謝。


    蔣工斧倒是對這位從頭到尾沒有仔細交流過的人感到佩服,如若他不是,那麽他確實是一個很強的人,也是值得之後再深交的人。


    陳紫玲收拾完那幾個走過來看著地上的人歎息,“是我沒能及時發現。”


    “整個過程你也在昏睡,怎麽能發現,現在就等最後的時機了。”尤靖知曉她的心情,安慰的話脫口而出,而後又望著那一汪海水沉默。


    在他們的努力下那個海神沒能一舉殲滅他們,這些小嘍囉是真的小嘍囉,但是他們依稀透露出的目的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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