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一聽便明白,他接著道:“祭祀也不一定非要以人,古往今來,豬羊祭祀也不是沒有,海神既然是海神,那他喜歡的不就是海鮮?我們給他裝上一樣也是討好他。”


    “畢竟我們又不是真的祭祀,隻是需要這個流程罷了。”


    團隊合作最容易看出哪些人的真實用心,海神暫且不論,這些人裏麵他尤靖還鎮得住。


    分工也很快出來,時惜、蔣工斧、邊楠楠還有尤靖負責布置滯陣,陳紫玲帶其餘人偽裝新的祭品。


    這時被捆的漁民們紛紛不看好,有的依舊沉默,有的開始掙紮起來。


    “你們不可以這樣做!會引起神怒的!到時候誰都別想活!”


    “我們沒害過你們!你們還要恩將仇報!”


    “海神、海神我們是無辜的啊!”


    漁民說的主要對象當然是與陳紫玲一起布置的周固等人,三兩言語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大。


    讓他們身為男兒郎居然有一絲羞愧!怎會有如此淺薄的男人!


    陳紫玲得了時惜印璽的操縱權後把它當作運輸工具,運著棺材,許芯帶著人將在附近搜刮得來的幹魚死魚裝進,隨後陳紫玲又依次將它們投入海中。


    就像是撒魚餌般,隻待那海神上鉤。


    看著那些本該懸浮在海麵上的棺材慢慢沉入海底,周固才問陳紫玲:“老師,那海神真的會上鉤嗎?”


    這個大陣若是他布下,他又怎會不知他們在這裏搞什麽小動作。


    陳紫玲手中動作不停,她欣慰般的笑了笑,如沐春風,周固有些看得入迷,陳紫玲當真是一位好老師。


    “他若想殺我們早就殺了,大可不必花費這麽大的陣仗。”陳紫玲長得俊俏,說話卻是溫溫柔柔的,偶爾帶點灑脫,身為師長多年已不知不覺為學生們收了從前的淩厲和鋒芒,多了份慈祥與包容。


    她也不禁感歎卞神學院的那些學生連初出茅廬的孩子們都能如此聰慧,比起來,他們學院的這些孩子確實要差一些,勇氣可嘉隻是用錯了計謀,於各自領域上的能力也稍次點。


    她確實昏迷了,但不代表她不知那些莫名的感覺是什麽,還是人家及時治療的結果。


    “沒東西了,陳老師。”


    說話間,許芯和單雲已經跑了好幾個來迴,因著他們是這裏邊除陳紫玲外唯二有異力的人,不免承擔得要多一些。


    陳紫玲側頭見他們人手一隻空筐子,漁村備貨不多,兩三個棺材裝滿後魚已經不足,他們又用了村裏的糧食替代。最初在村子找人時不覺,許芯這次帶著找替代物的目的,才發現這人口有百數之多的村子儲糧居然連村子都喂不飽,更別提那些雞鴨鵝,虛境那些死後靈都能養的東西這個村子也沒有。


    陳紫玲虛眯著眼,神色沉沉,“看來這些漁民嘴裏沒有一個實話啊。”


    袁蓮畏畏縮縮地與那些還昏迷著的婦人待著,眼中晦暗,又帶著懷念。


    單雲幹脆抱了一捆木頭丟進棺材中,“木能生火,是珍惜資源,想必海神急缺。”


    勞什子海神抓人不是娶媳婦就是吃,老人孩子都在裏頭單雲也不相信他有這能耐,那麽吃人也要生個火什麽的,送木頭不算犯規。


    陳紫玲一時無語,也沒反對,還空著好幾口棺材沒放,總不能真給他裝個人進去。


    另外四個人在蔣工斧的帶領下找了一個好位置,蔣工斧笑得賊兮兮的,邊楠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總歸他們是三個人,她一個人有些怕怕。


    好在蔣工斧也沒維持多久,在尤靖示意下開始講解了他對於布滯陣的一些要點。


    滯陣對於陣法師來說是個集體公認較困難的陣法,如其名,延緩時間,一般隻有能力為時間一類的規則之力才有大把機會去嚐試,其餘的布下一次所花不值得再次付出嚐試。


    而蔣工斧的方案也不繞開這個大量的消耗,隻不過身處光虛大陣這個自帶時間紊亂的地方,布下滯陣倒是比尋常簡單許多。別的不說,邊楠楠很是佩服他獨辟蹊徑的想法。


    “可是這次出來我帶的東西還不足以支撐滯陣。”邊楠楠估計著自己帶的家夥們,一路過來消耗總是比補充的多,全搭進去還不夠這個滯陣吃片刻。


    時惜不言,蔣工斧已然把自己身上那點財富,不對,應該說是好兄弟的大力投資全然抖出,他拍了拍手,笑著說:“這樣,便夠了。”


    邊楠楠出身不算富裕也不至於窮困潦倒,她的見識也算多,隻是蔣工斧這一下的操作還是讓她大吃一驚,“這,這確實。”


    短時間相處看不出什麽,他們也沒打算在此就去落實,很快他們便又兵分四路,以東南西北方位開始布陣。


    很巧妙的,這四個位置幾乎能看見村中大貌,尤靖離海邊最近,他隻是頂了這邊的位置出出力,實際的陣還是由蔣工斧和時惜來定,邊楠楠則負責維持。


    陣起,所有人都有所感又覺得是錯覺,四人交錯十字間似有樞紐,無風自轉,十字連線愈來愈快,形成虛影,海浪撲上海岸似有瞬息停頓,不滿外人隨意擾亂又迫於武力之下的漁民之間小聲吵嚷也漸漸停息,漁村在這劍拔弩張中居然有了一絲寧靜致遠。


    而眾人的行動也未因滯陣而停下,陳紫玲將最後的棺材丟進海中,在棺材上附了微末氣息的她能感受到一股凝聚力。


    日光未減,尤靖與陳紫玲時刻待發,時惜與蔣工斧趁著這會兒觀察其他的人。


    他們這點小手段自是破不了陣,但他們之前有意地強調這麽做是有規則之力束縛,所謂的安全和出去的解法皆因此而發,背後人懂得,混跡在人群中的小怪們就很難說得清楚了。


    袁蓮不知何時又悄悄遠離了她原本待的地方,她向著單雲他們那靠近,這些人看著隨年輕,心智卻非常人所比,之前她的那些話,他們是抓了個清楚。


    邊楠楠拿著蔣工斧交於她些許的源石不停的放進陣中缺少部分,滯陣消耗巨大,影響世界的規則一類之力總是這麽費力。


    忽而,她拿起一塊源石仔細瞧了起來,源石的形狀並不規則,作為真頁界的一種貨幣,它的上麵也有著固定的標誌,以每城象征為單位,就好比這顆源石上的蓮花,隻是,蔣工斧怎麽會有數量這麽龐大的來自蓋冰城的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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