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在京城是賣糕點的,他做的糕點是京城小姐最喜歡的甜點,所以總是沒有時間迴家過年。


    每次都被達官貴人強迫留在京城。


    蕭嘉屹到京城後,很快想起來這個人,就去他那買糕點,順便把信交給蔡文。


    他知道蔡文是阿亭很尊重的長輩,他給的信,一定會看。


    可蔡文也忙,他並不知道蕭嘉屹的身份,還以為隻是李亭書的好友,想著迴家過年時再幫他寄。


    可等他有時間迴家過年時,已經是兩年後,堆了整整五斤的信。


    這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兩兄弟感情這麽好的嘛?


    他都沒迴家,先去書院給李亭書送信,和李亭書道歉,他真的太忙了才沒幫忙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亭書根本無所謂,跟蔡文說沒關係,還要謝謝他,給他拜個早年了。


    送走蔡文,他和李少珩盯著這包可以堆成小山的信大眼瞪小眼。


    他是認為這些看見就煩,幹脆拿來燒火。


    李少珩勸他還是看看裏麵有什麽要緊的,別就這麽燒了。


    上次硯塵和他肯定有誤會。


    他拗不過李少珩,隻能拿個火盆過來,看一張燒一張。


    反正很冷,當柴火燒好了。


    信灑落一地,寫的又多又雜。


    他不是讓蕭嘉屹少寫點嗎?真要寫個七八斤才算數嗎?


    實在受不了,把沈淮書找來問:“師兄,你知道這是誰寄給我的嗎?”


    沈淮書眼神飄忽:“不會是嘉屹吧?”


    嗬嗬。


    他真的勸了嘉屹的,誰知道嘉屹會不通過他寄信呢?


    知道自己理虧,沈淮書隻能幫李亭書理信。


    李亭書一開始還耐著性子看蕭嘉屹寫了些什麽,後來看寫的內容都差不多,他隻想全都燒掉。


    蕭嘉屹是傻逼嗎?


    把他當打卡機?


    吃什麽,見什麽人,拉不出屎都要寫。


    就差每天掉幾根頭發沒寫了。


    還吐槽別人做飯難吃,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嫌棄?


    簡直浪費紙!


    森林樹木就是被這種人破壞的,他一開始看的時候,真的以為蕭嘉屹會寫點有營養的。


    是他對他的期望太高。


    剩下的可能也沒什麽內容,他準備全部付之一炬。


    可他看到地上還有幾封顏色不同的信封,撿起來打開其中一封。


    看完後什麽也沒說,隻是把那幾封信都收起來。


    這些,他要拿去和蕭嘉屹當麵說。


    蕭嘉屹很好,真誠實。


    …………


    心月帶著芙蓉和高箐在莫州沒停留多久,等李衝幾人一走,她們就又開始去四處跑業務。


    李亭書管這叫跑業務。


    心月到處跑,嘴皮子本來就厲害,在磨練中就更厲害。


    一年多的時間,她和高箐跑了半個齊國,和眾多商人都有生意往來,隱隱的真實現了李亭書想要的‘地下暗河’。


    而心月也麵色紅潤,看起來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這日,心月被範青鬆邀請到籬州範府做客。


    還有四個月就要會試了,她來籬州和李衝父子一起上京。


    她到範府見到了消失許久的範緹,範小姐。


    範小姐一身素衣,似乎出家入道了。


    早前,心月還會對範小姐存有妒忌,但現在一點也沒有了。


    她應該相信李衝,相信這麽多年的感情。


    範小姐頭一次見到李衝的夫人,眼中劃過輕視,這個女人一身商賈氣,年紀也上來了,李衝都沒見過她,怎麽就否定她呢?


    但她還是很優雅的對心月笑笑:“姐姐莫怪,是我讓家父請您來相見的,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和你見一麵。”


    心月看著範緹的眼睛,也笑了一下,小姑娘總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上次兒子和她說了範小姐的事,她以為範緹已經放棄,沒想到阿衝魅力還是這麽大。


    她喝了口茶,整理一下衣擺:“我和範小姐沒有關係,當不起你這一聲姐姐。範小姐見我是想知道阿衝的事吧?我很樂意和你分享。”


    範緹沒想到張心月這麽直白,心月要說李衝的事,她也樂意。


    可她的臉色越聽越白,張心月是來炫耀的?


    心月從小時候開始說,然後說到青春年華時兩人的第一次心動,更說到李衝娶她時的激動。


    她迴憶以前的點點滴滴,還有李衝心懷不軌的大嫂。


    說她生產時的不易。


    說她和李衝一起看月亮時的甜蜜。


    終於,範小姐忍不住了:“夠了,我不想再聽!”


    心月將杯中茶飲盡:“我們今日聊的確實夠多了,我明白你嫌棄我配不上阿衝,可範小姐,飽讀詩書如你,不也是錯過了?可見,愛本就不平等。”


    最後,她溫柔的和範緹道謝,今日談的很愉快,她要告辭了。


    範緹扯出笑容送心月離開。


    範緹一下覺得很沒有意思,心月描述的情景全都是她沒有經曆過的。


    李衝隻和她見過一麵,所有的事,都隻是她單方麵幻想的。


    她迴想著心月最後一句話:


    愛,本就不平等嗎?


    那她在等什麽?


    真的有李衝這樣的男人嗎?隻愛一人?


    不過,就因如此,她才看得上李衝,不是嗎?


    父親說李衝一行人就要上京,做官後的李衝會變嗎?


    那時,她會有機會嗎?


    她實在忘不了李衝,即使父親說他們年紀並不對等,即使他的兒子已經十五了。


    她看著窗外的夕陽,感歎自己的命運。


    心月出範府後,迴看一眼。


    她有些可憐範小姐了,為了愛一個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愛的人。


    在剛剛的談話裏,她發現範小姐口中的李衝,也許隻是範緹的幻想。


    她愛上的隻是自己幻想中的人。


    心月搖搖頭,她知道小四已經勸過範小姐,可她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多說無益。


    她剛出來,高箐也從暗處走出來。


    高箐本想一起進去,但心月拒絕了,這範家還不至於讓她折在這裏。


    所以她在暗處盯著範緹。


    見心月沒事,她放鬆許多:“姨,這個範緹執念太深了,明明看起來沒比我大多少,怎麽這麽想不通?還是個飽讀詩書的。”


    “人各有誌吧”


    她和高箐到王明在籬州的家暫住,明日就要和李衝一行人去京城了。


    第二日,李亭書一見到心月就衝過來抱住心月:“娘!”


    他已經十五歲,但是變聲期還沒結束,操著一口公鴨嗓對心月講話。


    心月被猛的一撲,差點沒站穩。


    兒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隻了?


    一旁的高箐也沒想到,才一年多沒見,她怎麽好像認不出小亭書了。


    這人完全長開了,狹長的丹鳳眼和高挺的鼻梁,身量看起來比她哥還要高。


    她不確定的問:“你是小亭書啊?”


    李亭書扶住心月,咧著嘴對高箐笑:“姐姐好,我不是李亭書是誰?”


    他可是乖乖喝牛奶和睡覺的。


    這個身高大概一米八幾吧?


    大概?


    反正他還挺滿意。


    相貌也是,畢竟有個漂亮媽。雖然他有點隨老爹,都是丹鳳眼。


    他一聲姐姐,喊的高箐有點尷尬。


    好久沒聽到了。


    此時,高笙趕來馬車:“各位,早些上路吧”


    眾人點頭,紛紛上馬車。


    李亭書掀起窗簾迴看書院,他也是參加上京趕考這件事了。


    同時,三皇子府。


    蕭嘉屹驚喜的問江臨川:“這次阿亭真的要來了!對吧?你沒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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