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多,劉小雨醒了。


    隻要不是身體特別累,劉小雨總會在清晨五六點醒來,這是她從上學開始養成的生物鍾。


    她喜歡一早起來晨讀,背課文,記單詞。


    走出房間,看到劉立陽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劉小雨輕聲走了過去。


    看到熟睡的劉立陽沒蓋上被子,劉小雨連忙上前輕輕把被子蓋好。


    想到劉立陽起床後就要去交貨,劉小雨匆匆洗漱過後,便來到柴火灶旁。


    生火,燒水。


    等待水開的時候,她坐在灶下,抓緊時間翻看英語單詞。


    水開後,劉小雨搬了小凳子到碗櫃旁邊,踩著小凳子從碗櫃上麵拎下來一袋線麵。


    荔海市大年初一的早上,家家戶戶都要吃線麵。


    老話說,隻有吃了初一早上線麵才真正增了一歲。


    袋子裏的線麵是三個月前就買好的,過去兩個月即便餓肚子,劉小雨也舍不得吃,為的就是等到大年初一,和家人一起完成過年的儀式。


    一般的人家,會把線麵撈起鋪在碗底,上麵再鋪上黃花菜、熗肉,煎蛋,烘幹的紫菜等等。


    比較有錢的人家,可能還會有大蝦、鮑魚等食材。


    劉小雨家裏隻剩下昨晚留下來了一點瘦肉和青菜,再沒其他食材。


    劉小雨撈了四碗麵,準備炒肉的時候,擔心炒肉聲太大吵到劉立陽,便先去關了劉立陽的房間門。


    把肉和菜炒好之後,劉小雨全部分攤成三份,隻有自己吃的碗裏麵隻有麵。


    兩份準備送到醫院,給劉大山和鄭德貴,他們的傷正在恢複,需要營養。


    一份留給劉立陽。


    隻要有好吃的東西,劉小雨永遠都不會忘記劉立陽。


    她自己則是往麵條裏加了點油和醬油,簡單拌了拌。


    快吃完的時候,村子裏不少人家放起鞭炮。


    劉小雨聽到屋裏麵劉立陽起床的動靜。


    她連忙大口將麵吃完,然後放到盆裏,洗了個幹幹淨淨。


    劉立陽被鞭炮吵醒,剛打開門就聞到了肉香。


    看到小雨正在廚房裏打包東西,他打著嗬欠走過去。


    “哥,線麵我撈好了,炒了肉和菜,給你保溫在鍋裏了。我先去給爸送飯。”


    劉小雨把兩個鋁製飯盒包好:“我也給鄭爺爺做了一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吃。”


    “會,怎麽不會!我妹煮的東西,誰不喜歡吃。”劉立陽笑了笑,“你吃飽了沒?別隻想著我們,把自己餓到了。”


    “我要是沒吃飽也沒力氣騎車去爸那邊呀!”劉小雨露出月牙一般的微笑,指著碗櫃:“放心吧,我吃飽飽的,碗都洗好了。”


    “你騎慢點,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劉立陽目送著騎車離開的劉小雨。


    劉小雨的廚藝是真不錯,線麵不粘,老酒和豬油的香氣融化在一起,每一口咬下去都是享受。


    劉立陽將碗底吃了個幹幹淨淨。


    這個早上起的晚了點,等吃過麵,收拾好完工的大底,準備出門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大過年的,村裏大多數人家起的比較晚,時不時還有人家剛起床,放響新年第一個早晨的鞭炮,祈求來年紅紅火火。


    踩著村道上紅豔豔的鞭炮紙,劉立陽又去借走了林麗春家裏的二八大杠。


    把貨運到李國華家裏的時候,李國華家裏有不少客人。


    劉立陽就沒進去打擾,在門口等李國華走出來。


    “這麽拚呐!這是昨晚趕出來的?”李國華看著一兩袋完工的大底,很是訝異。


    昨晚可是大年三十,誰不是在家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喝著茶看春晚呢。


    “沒什麽事做,我就又趕了一點,還有一部分是之前村民做的。”劉立陽如實說道。


    李國華心中暗暗讚歎劉立陽的拚勁,對這小子也是越來越喜歡:“要不先進來坐坐,茶喝兩杯再迴去。”


    “不了,我還得迴去忙呢!”劉立陽可不想進去打擾李國華和親戚的聚會。


    “也行,我把錢給你結一下。”


    650雙的大底,劉立陽從李國華那裏結算到39塊錢。


    隨後,劉立陽騎車去了霞田市場。


    大年初一,霞田市場大多攤位都停業了,隻有兩三個老攤位還在經營。


    劉立陽花了十五塊錢,買了排骨,肉,雞蛋和一些菜。


    剩下的二十四塊錢,全部換成了零花錢。


    前後這麽一忙,迴到村子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迴到村子的時候,天空漂浮了好幾天的烏雲漸漸散開,清澈的藍天讓人心曠神怡。


    陽光灑在黃牆紅瓦的村子裏,地上的鞭炮紙,家家戶戶貼的大紅春聯,和高掛的紅燈籠,一切看上去是那麽紅紅火火,富有朝氣。


    路上沒幾個行人,不過,一路過去,聽不到不少家庭裏傳出來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聲音。


    大年初一大多是走親戚的時間,不是迴娘家,就是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吃一頓。


    正逢午餐的時間,村道一路騎過去,不少人家還是炊煙嫋嫋,爆炒燉炸的香味撲鼻而來。


    “陽仔,你快迴家去看看,大夥都在你家呢!”路上遇到了黃大媽。


    黃大媽家裏來了不少客人,後院的小菜園子菜不夠,要去村外的田裏拔一些。


    “今天不都走親戚去嗎?”劉立陽有些納悶。


    “很多都迴了。這不一迴就都拎著鉤好的大底去你家了,大夥都想著掙錢。”


    黃大媽笑了笑:“要不是我家今天來了親戚,我也早去你家等你了。”


    “行,那我馬上迴去!”劉立陽一陣興奮,腳下加快蹬了起來。


    蹬了兩下,劉立陽迴頭喊道:“對了,黃大媽,新年快樂!”


    “好好好,新年快樂。”黃大媽笑了笑,“這小子。”


    一路趕迴家裏,遠遠就看到院子裏坐著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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