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辰覺得,按照一般套路,這種時候總會有人跳出來唱反調。


    事情的發展還真就這麽俗套。


    下午五點,夜雪剛剛抵達治安隊總部門口,副市長埃拉恰到時機地跳了出來添堵。


    “市長,議會已經得知了你的行為,為你的安全考慮,還請你不要在夜間再私自帶人巡視。”


    人家埃拉也有理由說了,我這是為了市長的安全著想,忠心可鑒,絕對不是在覬覦市長的位置。


    不過埃拉也知道治安隊是夜雪的地盤,他有備而來,隨行的安保人員超過三十人,個個武裝到牙齒,其中還不乏行者。


    要是夜雪撕破了臉在治安隊動手,那他埃拉也能輕鬆全身而退。


    夜雪自然是不理會他這套的,反問道:“既然你們議會不願意看到我出事,那為何又要禁止治安隊實施宵禁?”


    “市長,還請你見諒,現在這種時候越是施行宵禁,就越是顯得我羅薩市不夠自信,前市長剛剛離去,我羅薩市該做的不是關起門來搞宵禁,而是應該向周邊友鄰展示我羅薩市的力量與堅韌。


    更何況羅薩市有大量市民從事夜間工作,冒然宵禁與戒嚴隻會令失業人口陡增,反而令城市愈發混亂,無論如何,此時都不應施行宵禁這樣的軟弱政策。”


    埃拉的理由乍一聽還挺合理的,搞得好像他才是真心為了羅薩市的良心官員,夜雪倒成了一心要搞亂羅薩市的罪人。


    夜雪隻是冷笑:“嗬,夜間工作?你是說販賣跳舞菇和吸食跳舞菇?那可真是一樁好工作啊。”


    在意識之海裏的呂辰建議道:“他要是再嘰嘰歪歪,你就直接把問題拋給他,讓他先迴答如何解決治安問題。”


    兩人的意識與知覺完全重疊,夜雪所感受到的一切,呂辰都能身臨其境,他的話語也能及時傳達給夜雪。


    “市長,可能不排除有一小部分人群專挑晚上從事非法交易,但這主要是是由於他們缺少就業機會所致,隻要能振興羅薩市的經濟,創造更多就業機會,這些迷途的羔羊自然就會走上正軌。”


    埃拉這口官腔打得就很高明,他不但迴答了夜雪的問題,甚至還提前預判了夜雪的下一步行動。


    “振興經濟這話你們議會說了多少年了?要是真有效果,我們羅薩市的治安會敗壞到今日這般地步?而且罪犯就是罪犯,指望這幫人渣敗類重新走上正軌,還不如指望桑義島不再種植跳舞菇。”


    夜雪說罷,見埃拉還想還嘴,立刻又是一發連珠炮,“我不想再聽你這些車軲轆話,你既然要阻止嚴打,那好,我要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確切的方案,能在半月之內顯著降低羅薩市的犯罪率。”


    這下埃拉無言以對了。


    羅薩市的治安一落千丈,主要原因就是前市長的身死與桑義島東尖的崛起。


    市裏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海量罪犯,有些是羅薩市的本地匪幫,還有的則是從桑義島潛入市內的。


    這些人都是最純粹的罪犯,原來市政府勢大,他們就蟄伏起來縮在下水道裏,等壓製他們的下水道井蓋沒了,他們立刻就跳出來恢複原貌。


    對付這幫純粹的人渣,除了殺,哪還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辦法?


    要是勞改有用,現代幹嘛還保留死刑呢?


    就是因為有的人他惡貫滿盈,留在世上除了把米吃貴外做不了任何正麵貢獻。


    埃拉自己心裏是門兒清,可他決不能就此承認,他的目的就是要破壞陳誌義家族積攢百年的名聲,讓夜雪主動引咎下台,這樣他這個副市長才能名正言順地轉正。


    蘇祿國亂歸亂,可每座城市的市長家族很少有更替。


    在這個混亂的國度依然存在一些鐵一般的規則,比如世代罔替的市長,又比如每座城市固定的一張選票。


    陳誌義家族幾近絕嗣,隻留下夜雪這一個女性獨苗,才讓埃拉這個副市長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


    埃拉無言以對,夜雪自然不會給他留情麵,“沒話說了就滾蛋,滾迴你那破議會去,羅薩市是我們陳誌義家族的城市,我身為家族的一員,當然會保護我們的城市,如果你也要與我為敵,與羅薩市為敵,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


    “市長,這話就嚴重了,我身為羅薩市的副市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羅薩市的未來,既然市長有如此決心,那我哪能再橫加阻撓呢?”


    埃拉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這臉變得比川劇還快,剛才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現在已經換上了卑躬屈膝。


    末了他還覺不夠,又帶頭高唿:“在這裏,我要祝市長健康常勝,今晚凱旋歸來!”


    埃拉這一帶頭,隨行的三十多名狗腿子也跟著高唿起來,好像他們都是夜雪的死黨似的。


    “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夜雪將埃拉的‘祝福’全盤接下,她沒想在這裏跟埃拉撕破臉,現在還沒到全麵出擊的時候。


    說罷,夜雪帶著佩佩徑直越過埃拉一行,頭也不迴地走入治安隊大樓。


    佩佩此前一直都在夜雪的背後板著臉當門神,現在周圍全是自己人,他終於敢直言了,“小姐,埃拉跟我們已經快撕破臉皮了,他必然會想方設法謀害你,我覺得今晚他有可能會出動二階行者。”


    “如果我是他,就不會在今晚就出動二階行者,我們這邊的二階包括你總共也就三人,換位思考一下,埃拉應該會先用炮灰消耗我們的實力,等到你們三個二階都累了,他再出動二階一擊定勝。”


    夜雪雖然耿直,卻絕非莽夫,就埃拉這點心思她還是能看穿的。


    昨夜的埋伏人數雖然多,但大多是些普通人,就算裝備精良,對治安隊精銳們來說並沒有多少壓力。


    今夜肯定也是如此。


    二階行者雖強,但像一階行者一樣,在現實中使用地氣時依然會對身體產生嚴重負擔。


    隻要想辦法將治安隊三個二階的精力耗盡,逼得這三人在治安隊休養,那時才是埃拉真正掀開底牌的時候。


    夜雪甚至覺得,嚴打持續個一周,大部分真正的罪犯都會選擇偃旗息鼓,縮迴他們熟悉的下水道。


    而那些依然在夜間活躍的‘罪犯’,恐怕有一大半都會是埃拉與桑義島方麵設下的埋伏。


    三方都想要對方的命,夜雪的夜間嚴打就是為三方提供一個角力的擂台。


    事情明顯正朝著越來越刺激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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