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麽掩蓋玉璽寶光的?”任元不懂就問。


    “不化骨雖然罕見,但對孤來說,並不難找。”蕭綜這會兒也知無不言道:“之所以非要用父皇這根,一是不能容忍草民的骨頭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二是因為隻有帝王不化骨,才能令玉璽隨之變大變小,並掩蓋其發出的寶光。”


    說著他還長歎一聲道:“你但凡晚來一天,就再也發現不了我這個秘密了,可見我確實沒有天子的命格。”


    “還天子的命格,你現在草民都當不成了。”陳霸先哂笑一聲。


    “確實,把我帶迴去隻會給蕭衍添堵,還是不讓我迴去的好。”蕭綜點點頭。


    “你倒看得通透。”任元說完,吩咐陳霸先和楊忠看好他,自己拿玉璽出去交差。


    ~~


    院子裏。


    “幸不辱使命。”任元當眾將玉璽奉上。


    “好,找迴來就是大功一件!”陳慶之雙手接過玉璽,仔細端詳一番,宣布道:“確實是真的。”


    “太好了!”勾陳司眾人齊齊鬆了口氣,總算是完成任務了。


    陳慶之也不問玉璽是怎麽找出來的,將其收入袖中,沉聲吩咐道:“我要先把玉璽送迴建康,你們也趕快撤離。”


    “理當如此,陳帥保重。”勾陳司眾人自然明白,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對了,大軍已經開拔到彭城,在城外二十裏下營,咱們在那裏會合。”陳慶之又叮囑一句。


    “明白。”勾陳司眾人沉聲應下。


    “嗯,保重。”陳慶之點點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遠方。


    “咱們也快撤吧。”任元便立即吩咐收隊道:“這邊鬧這麽大動靜,把杜洛周引來就不好辦了。”


    “是。”宋景休魚天湣等人深以為然,趕緊集合弟兄準備撤退。


    這時,就見祖衝之從天而降。


    “老爺子,你還沒走啊?”任元趕忙迎上去,小聲問道:“這又不怕被那位發現了?”


    “你說巫陽麽?祂現在真的沉睡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醒過來的。”祖衝之淡淡道:“老夫的危害性,還沒到萬不得已的程度,出來轉轉也無妨了。”


    說著他有些為難道:“對了,我是來求你個事兒的。”


    “老爺子請講,但有吩咐在所不辭。”任元態度十分端正,沒有祖衝之的幫助,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你能不能去趟信都……”祖衝之將一封信遞給他道:“設法把我那不肖子帶迴來。”


    “啊?”任元聞言一愣。“祖司馬去冀州了?”


    “是啊。”祖衝之點頭歎氣,將問到的情況對任元一說道:“我有萬分要緊的事情,必須馬上迴船上了,沒法親自走這一遭。”


    “老爺子放心,包在我身上了。”任元便拍著胸脯道:“一定把祖司馬給你平安帶迴來。”


    “多謝。”祖衝之點點頭道:“放心,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是會下船幫忙的。”說著苦笑一聲道:


    “不過北朝藏龍臥虎,有好些我對付不了的人物,你最好盡量低調點。”


    “當然。”任元想起自己今晚鬧出的動靜,頓感這話沒什麽說服力。


    “好,我走了。”祖衝之從來沒這麽客氣過。


    “對了,老爺子。”任元忽然瞥一眼祖安道:“把祖大哥一起帶走吧。”


    不然祖安肯定非要跟著去救他爹,但祖家三代單傳,這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好。”祖衝之當然明白任元的好意,便招招手,讓他孫子過來。“走,爺爺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兒?”祖安好奇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祖衝之說完,拎起祖安便消失在微明的天光中。


    ~~


    等祖衝之帶著祖安迴到千裏船上時,船客們都已經下船了。


    千裏船上,卻多了個不速之客,讓小黑子好生緊張。


    “驅逐,未經允許的闖入者。”


    “警告,我們船主可是很厲害的,速速下船,免遭皮肉之苦。”


    “警告,老船主更厲害,他出手你就會變得像我一樣……”


    那人卻置若罔聞,饒有興趣的研究小黑子,明明隻有一副骨架,是怎麽發出聲音的。


    “請求,大哥你快下船吧……”小黑子覺得自己都不幹淨了。


    這時船上白光一閃,小黑子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祖衝之盼迴來了。


    “告狀,有闖入者!”小黑子立馬換了副嘴臉。


    “行了別緊張了,自己人。”祖衝之卻對來人毫不意外,把祖安往甲板上一丟。


    祖安趴在地上,抬頭看著來人,吃驚道:“陳帥,你不是迴建康了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


    陳慶之含笑道:“我順道來訪個舊友。”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操心,跟小黑子泡茶去。”祖衝之把祖安一腳踢到船艙裏,迴頭微笑看著陳慶之。


    陳慶之叉手行禮,恭敬道:“師兄。”


    “哈哈,師弟,二十二年零兩個月沒見了。”祖衝之一貫嚴謹道:“對我來說,卻是兩百二十一年零八個月沒見了。”


    “是啊,不管哪一種都夠長了。”陳慶之歎息道:“這兩百多年來,師兄真是太辛苦了。”


    “哎,都是為了師父的大計嘛。”祖衝之擺擺手道:“比起孫師弟來,我可享福多了,整整鑽研了兩百多年數學。”


    “孫師兄已經犧牲了。”陳慶之難過道:“我一直想幫助他,可等找到他時,一切都晚了。”


    “他已經完成了保存火種的任務,可以安心長眠了。咱們還得加把勁兒啊。”祖衝之說著壓低聲音道:


    “要是等巫陽再醒過來,我們還沒有辦法擊敗祂,整個南朝都要變成夢境了。”


    “元旦時,皇上其實已經很接近擊敗祂了,可惜巫陽又變強了,結果功虧一簣,還賠上了兩個半神。”陳慶之苦笑道:


    “現在隻能指望師父的布局了。”


    說著一翻手,一團紫色的神火在他掌心幽幽跳動,火光神聖高貴,令人不敢直視。


    “這就是從玉璽中取出來的?”祖衝之鄭重地雙手接過那團神火。


    “對。”陳慶之點點頭,右手亮出了那塊,本不能出現在此界的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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