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裏的情況也不好,雖然有足夠的空氣可以唿吸,但濃烈的血腥味依舊讓人難受。


    除了皇帝和王公公,就連那兩個武將也吐了。


    血腥味和嘔吐物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真的讓人很惡心。


    皇帝之所以沒吐,主要是因為麵子,而且類似的場景他經曆過一次,那還是十三年前的事。


    王公公之所以沒吐,有兩個原因,他居住的地方味道也不好聞,因為都是太監,屋裏都是尿騷味,聞的時間久了,對各種難聞的味道都有一定的抵抗力。


    而且他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十三年前的事情他沒經曆,可後來皇帝登基之後,清理某些人的時候,都是他監督。


    隻是他擔心死在地窖之後,他們的屍體被血水一泡,還能不能被人認出來。


    而且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清晰,雖然聽不到戰馬的嘶吼,援軍到底來沒來。


    如果援軍來了,那就說明他們能活下去。


    如果援軍沒來,外麵依舊是葉小飛在獨自戰鬥,那清理屍體的應該是敵人。


    一旦屍體被清理幹淨,敵人殺進來,他們必死。


    不管援軍到沒到,嗑了藥的葉小飛也必死。


    想到這裏,王公公扭頭看了眼泡在血水裏的皇帝。


    血水已經淹沒皇帝的大腿,即將淹沒龍根,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繁衍龍嗣。


    可地窖門口真的沒地方了,武將和文臣已經擠在一起了。


    地窖裏麵的情況不容樂觀,地窖外麵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隻不過不容樂觀的是土匪一方。


    陣法反饋的力量,加上死藥增幅的戰鬥本能。


    此時的葉小飛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一眾刀盾手滿臉驚恐,要不是後麵一群長槍手擋著退路,他們想扔下盾牌逃跑。


    可這種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眾人看向石橋方向,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但這個疾馳的速度好像和想象中的騎兵疾馳差距很大。


    守在橋頭的書生臉色一變,派去阻攔援軍的頭目怎麽沒過來報信?死了?


    不管頭目是生是死,書生當即下令道:


    “弓弩手準備。”


    箭袋裏還有箭矢的弓弩手立刻彎弓搭箭對準橋麵。


    為首的騎兵將領抬手,整個騎兵隊停在石橋前。


    戰馬已經精疲力竭,想用騎兵衝殺不現實,而且橋麵就那麽寬,兩騎並行都會妨礙對方的動作,一個不注意就會掉下去。


    而且橋下燃起熊熊大火,火蛇時不時從橋麵兩側騰空,戰馬也不敢跨越這麽長的橋麵。


    石橋對麵依舊在戰鬥,說明這群土匪還沒得手,皇帝暫時安全。


    為首的將領大聲道:


    “下馬,準備步戰。”


    趕來支援的騎兵準備進攻,這邊的書生也沒閑著,命令一部分搬運屍體的底層土匪收集箭矢送過來。


    大當家騎馬趕到橋頭,看著對麵準備步戰的騎兵一臉陰沉。


    近萬人的隊伍,從招募到訓練,消耗了天價的財物,現在就剩一千多人了。


    而且這僅剩的一千多人還被圍困在一處絕地。


    底層土匪死光就死光把,背後的人都不心疼,他心疼什麽。


    那些精銳的刀盾手死了也就死了,和他們幾個當家頭目相比,同樣不重要。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幾個當家頭目也麵臨被殺,甚至被活捉。


    活捉的結局可比戰死殘多了,家人,甚至九族都保不住。


    大當家看著橋下的火海,沉默一會兒道:


    “我們的屍體不能留下,必要時該怎麽做,你清楚。”


    書生淡淡的迴應道:


    “你要做的是盡快完成任務,實在沒辦法逃離,火海就是我們的歸宿。”


    任務完不成,所有人都得死,區別在於跳進火海,不給皇帝留下任何證據,或者被活捉,九族全滅。


    大當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來到圍殺葉小飛的戰場之後,大聲道:


    “兄弟們,官軍已經趕到,留給我們的路隻有一條,抓了裏麵的皇帝,換一條活路。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


    圍殺皇帝是誅九族的罪名,不管你們是不是受人蒙蔽,這個罪名已經坐實了。


    我們這些人並不多,全殺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所以想活命的,殺了這個人,活捉裏麵的皇帝。”


    大當家說到最後握著戰刀指向葉小飛,然後率先衝了過去。


    耍土匪迴味著大當家的話,官軍已經到了,圍殺皇帝的事他們也做了,誅九族,這是注定的結局。


    但如果皇帝答應放他們一馬,確實可以活,就算被流放當一輩子苦力,起碼九族不用死了。


    能活誰都不想死,麵對死亡,哪怕是一棵稻草,也能成為活下去的希望。


    “殺。”


    一個底層土匪大吼,端著長槍衝向葉小飛。


    “殺。”


    一個底層土匪揮舞著手裏的刀也衝了上去。


    越來越多的底層土匪滿臉殺意的衝向葉小飛。


    他們想活,隻要皇帝答應就行。


    想見到皇帝,唯一的阻礙就是葉小飛,所以,殺了葉小飛,他們就能活命。


    看到這些底層土匪被活命的誘惑衝昏頭腦,大當家滿意一笑。


    但笑容中充滿苦澀,事情還是發展到了最壞的局麵。


    殺掉皇帝之後,他們也失去了逃跑的機會,背後的那位大人物許諾的榮華富貴也成了泡影。


    可他不得不繼續殺皇帝,因為他的九族都在大人物的掌控之中。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人死了,錢沒花了。


    他們也差不多,榮華富貴近在眼前,可惜,他們沒命享受了。


    趕來支援的騎兵準備進攻。


    能當騎兵,一般都是軍中精銳,鎧甲,弓箭,戰刀,長槍,騎兵盾牌,這些都是必備。


    下馬步戰,等於幹迴老本行,這個不是啥大問題。


    列隊,四人一組,兩個手持騎兵盾牌的在前,後麵跟著兩個弓箭手。


    緩緩走上石橋,穩步推進,四人一組接連上橋。


    橋頭的書生指揮身邊的弓弩手,射腿。


    腿部中箭,人就站不穩,橋麵就那麽寬,一個不注意就會掉下去。


    幹掉這群騎兵,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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