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前來觀禮的民眾絡繹不絕,睿王府婉拒一切隨禮;來者皆是客,都可隨意入席,隨時開席。一撥人食用完畢收拾幹淨又坐上另一撥,民眾從未見過如此大擺婚宴,覺得稀罕便取了一個名字:流水席!


    禮畢後慕薄淵每一桌敬酒,來到天帝這桌的時候,見八仙桌旁正襟危坐的四人:目不斜視的天帝、一臉無奈的紅鸞星君、翹首期盼的天喜星君、慈眉善目卻愁眉苦臉的月老。


    揮手讓隨從退後,慕薄淵瞅瞅四人作揖:“多謝各位長輩光臨慕薄淵婚禮。各位可都比慕薄淵年長不止千年萬載,兩手空空來參加人間婚嫁之禮,雖旁人會說各位作為長輩不懂事,可慕薄淵是真的很理解各位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人間疾苦,我不會怪各位兩個肩膀抬個腦袋就來婚禮現場吃吃喝喝的!”


    天帝等人臉上一紅:“這人間談婚論嫁,可都得送禮?那咱們可沒見有人送!”


    慕薄淵翻翻白眼,扼腕歎息懟了過去:“年景艱難,收成不好,那些尋常百姓本就活得不易,慕薄淵怎麽可以因為自己娶妻,再給他們增加負擔?可您們幾位就不一樣了,身份、地位這天上人間那是尊貴無比、無人可出其右,這些在您們眼裏螻蟻般的尋常百姓豈能與您們相提並論!當然了,送禮是禮節也是情分。俗話說得好,禮物不在大小,多少是個情分。各位身居高位不懂人間習俗,晚輩也隻是提醒提醒,您們沒帶也就罷了,旁人也會權當慕薄淵這主座親戚輩分太高了。”


    四人麵麵相覷,天帝老臉終於掛不住:“那朕就送你:人間三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其他三位也不得不各自送了禮,沒承想慕薄淵謝禮之後向天帝一伸手:“侄兒多謝天帝舅舅如此慷慨,那就再送侄兒兩枚蟠桃兩壺仙酒以贈侄兒婚宴喜慶嘛。您那些天靈地寶,咱也用不上,既然身在煙火人間,煩請天帝舅舅送些吃吃喝喝的東西就行了。”


    天帝咬牙切齒:“你這是明晃晃的敲竹杠!”


    慕薄淵哂笑:“娘親舅大。天帝,可是您要侄兒喚您舅舅的,那侄兒大婚,侄兒舅母雖未到場,人不到禮要雙倍到呀!這是人間禮儀規矩!”


    天帝一聽牙都酸了,這不再送份禮,還成了不懂禮儀了?肉疼的送上蟠桃仙酒,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才會心血來潮來參加這婚禮,被敲這麽大竹杠。


    吃飽喝足,天帝帶著三人洋洋灑灑度著方步走了,睿王府門前,天帝笑吟吟的看著熱鬧的人群:“好啊!好啊!鴻蒙,你兒子出息了!”


    婚房內的程珍珠不顧喜婆在旁急的跳腳:“不能揭蓋頭的呀!現在不能吃東西的呀!”自個該吃吃該喝喝。


    待慕薄淵進入婚房,喜婆盡數退出,慕薄淵挑開喜帕,喜燭豔豔的紅光中,程珍珠含羞帶俏美得不可方物,慕薄淵緩緩放下喜罩,一夜纏綿。


    第二日進宮謝恩,慕薄淵把一枚完整的蟠桃獻給大成帝讓他服下,然後運功幫助大成帝吸收蟠桃靈氣,大成帝得蟠桃靈氣護佑,雖不能萬壽無疆但百歲之壽,安康喜樂是沒有問題的。


    慕薄淵把敲詐天帝的經過講得天花亂墜,大成帝聽得也是樂不可支:“早知道朕也該去婚禮現場,瞧瞧天帝模樣。這天帝送的禮不可謂不大,人間三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就是百姓天大的福分哪!你們說,如果朕當時和天喜星君站一起,該如何稱唿他呢?”


    愉貴妃哼一聲:“陛下,你是你、他是他、各不相幹!”


    大成帝見愉貴妃不喜,連忙轉移了話題:“皇兄,你就這樣把蟠桃做成桃酥、仙酒稀釋裝瓶,送給了老百姓?”


    慕薄淵點頭:“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天帝自己要來當便宜舅舅,不敲詐點東西出來簡直就是對不起他。”


    愉貴妃與程珍珠拉著手往外走:“你們兄弟說話,我們姐妹出去走走!”


    禦花園裏,愉貴妃告訴程珍珠,不日自己將去淇水尋取石靈棺衣。程珍珠異常擔心:“姐姐萬年修為,靈力深厚,但去尋找取用石靈棺衣,也絕非易事,畢竟那裏您從未去過不知道哪裏情況!”


    姬素衣燦爛一笑:“好妹妹,不用擔心,姐姐可是狐族之首玉麵赤炎的九尾狐!在這個世界已經是妖孽般的存在了!淇水即便有異常姐姐也能對付。”


    程珍珠拉住姬素衣:“姐姐,三日後妹妹陪著您去,這樣大成帝和我們才能放心。”


    姬素衣搖頭:“妹妹剛新婚,怎麽能隨同姐姐遠離赴險呢!不行不行!”


    程珍珠遣散侍女,悄悄對姬素衣講:“姐姐用力擊打妹妹一下。”


    姬素衣一懵:“好端端的,姐姐打你幹嘛!”


    程珍珠捂著嘴:“姐姐就打一下嘛!您就知道奧妙了!”


    姬素衣莫名其妙的擊打了程珍珠一下,可程珍珠絲毫未動,姬素衣卻被自己的力道震了一個踉蹌。姬素衣睜大了眼:“這是這麽迴事?!”


    程珍珠扶好姬素衣:“這是妹妹伐骨煉魂之後天賦的新技能,老龍王說三界之中都沒有的,老龍王給這個技能取了名字叫反噬!”


    程珍珠一番解釋,姬素衣終於弄明白反噬技能:“三界萬物不斷精進,出現了更多聞所未聞的事物;可是天庭依然如混沌初開那樣束縛奴役三界,以天下為芻狗,龍肝鳳髓、猩唇猴腦極盡三界之能,真的是很不明智。三界反抗之舉不斷,但都被鎮壓下來,三界中卓越的能人越發少了。”


    過了半月時間,姬素衣才同意讓程珍珠同行,大成帝和慕薄淵兩人依依不舍再次提醒兩姐妹:“乾坤袋植入沒?該帶的東西都準備好沒!”


    兩個王者瞬間變成路人,囉囉嗦嗦的沒完沒了。姬素衣簡直再也無法忍受:“你兩弟兄有完沒完!我們把王宮背上,再把你兩帶上?妹妹,我們走!”


    二女趁夜色潛行許久,終於在黎明時分到達了淇水,尋覓到那座荒原裏孤零零的墓塚。墓塚非常普通,墓塚旁有一小小的草廬,見有人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出草廬來查看,應該是紂王墓的守墓人了。


    見凝立在墓塚麵前的姬素衣,老者跪下以頭搶地伏地不語;半響,伏地的老者傳出壓抑的嚎哭聲。姬素衣眼圈一紅,和程珍珠進入墓塚時,伸手拂去老者此時的記憶。


    二女進入墓塚仿佛進入一個永無盡頭的通道,前麵的那道亮光,無論姬素衣和程珍珠怎麽加快速度朝那道光飛奔,那光仿佛很近又很遠,怎麽也觸摸不到。


    前麵的光忽然光芒大盛,將姬素衣和程珍珠吸入在內……


    慕薄淵不知道這三日是怎麽過的,失魂落魄,長籲短歎。六神無主的他每天都要看無數次靈域石,靈域石沒有任何動靜,是不是說明她們都很安全呢!


    再三日,未見伊人歸,慕薄淵坐不住了深夜闖進宮中,大成帝在寢宮捧著靈域石,無語的獨坐床榻之上。看見慕薄淵進來,大成帝啞聲說:“都是朕的錯,為什麽要同意她們兩個去取什麽勞什子石靈棺衣,現在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迴來!”


    慕薄淵顧不得許多,以天陰之力探查人界,結果沒有探查到姬素衣和程珍珠的任何氣息,慕薄淵心中大慌,麵上強製鎮定:“皇上不必焦慮,臣現在就去尋她們。”


    慕薄淵飛臨城外高山之巔,運足全力探查人界,良久慕薄淵的臉上變得蒼白,沒有氣息!仍然沒有探查到姬素衣和程珍珠的氣息。慕薄淵大駭之下直接來到地府諦聽麵前說明緣由:“這實在是詭異,請諦聽代為探查!”


    諦聽伏地,一炷香之後方才抬起頭告訴慕薄淵:“三界之內沒有她們的蹤跡。她們的蹤跡消失在淇水紂王墓塚前。”


    慕薄淵匆匆謝過諦聽便迴到人界,隱身雲端不惜耗費真元飛速往淇水飛馳。


    降落在墓塚前,慕薄淵看不出墓塚有什麽異樣,他進入墓塚裏麵就一間小小的墓室空空如也。氣急的慕薄淵舉掌卻不敢發力擊垮墓塚,程珍珠和姬素衣在此消失,這座墓塚決計不可毀去。


    自責、擔憂、慌亂、心疼、不知所措的慕薄淵跌坐在墓塚前,無力起身。草廬裏一老者顫顫悠悠給慕薄淵端來一碗水:“喝點吧!”


    慕薄淵問老者:“老伯,您可曾看見兩位很漂亮的姑娘來這裏?”


    老者渾濁的眼眸看著慕薄淵:“現在誰會來紂王墓啊,都沒有人來的,都忘記帝辛了。這荒郊野嶺的,咋會有你說的兩位姑娘來這裏的!老漢在此守墓一輩子也沒見有幾個人來這裏。”


    慕薄淵全身力氣頓失,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不見!連他也找尋不到蹤跡,這太詭異了!近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如數湧入慕薄淵腦海中,他在這些記憶裏努力尋找著蛛絲馬跡。


    天帝、天帝忽然降臨睿王府、率領其他三個星君參加婚禮……


    慕薄淵憤然起身飛上雲端直往鴻蒙境,完全忘記了下界老者因驚見神跡,跪地膜拜。


    鴻蒙境最高峰,慕薄淵打開鴻蒙地母雕像身後的天梯,若不是實在無奈,他絕不會提前打開天梯,他知道這對他而言,意味著他將正式對峙天庭,即便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可是天帝敢動程珍珠,那就是揭他的逆鱗;天翻地覆他也要找到程珍珠和姬素衣。


    慕薄淵一步一步的登上天梯,地精軟劍在手中閃爍著淩厲的寒光。天梯上雷電暴閃猛然閃現,空中傳來守護天神怒喝:“鴻蒙境少主未得天庭允許,不得跨入天庭,否則雷電之下灰飛煙滅!”


    慕薄淵腳步未停,祭出鴻蒙令牌堅定的踏上一級天梯:“鴻蒙令牌在此,誰敢阻攔?”


    守護天神再次告誡:“鴻蒙少主請退迴人界,天帝早已下令剝奪鴻蒙令牌隨意進出天庭的權限。鴻蒙少主即便擁有鴻蒙令牌,也不得進入天庭!”


    慕薄淵凝神聚力:“月輪天!”慕薄淵加快步伐在天梯上行走:“本王倒要看看究竟誰灰飛煙滅!”


    鴻蒙少主的威嚴衝天而起,雷電也因威壓退縮,守護天神看著那道一步步拾級而上的身姿:“鴻蒙少主,你竟敢違抗天帝旨意!強闖天庭!”


    慕薄淵淩然一笑:“天帝旨意?本王違抗了又如何!”慕薄淵飛身躍起直撲天門而去:“本王此來僅為求見天喜星君,諸神請勿相阻!”


    宗動天守護天神見天門外挾風帶電疾馳而來的身形,內心深感無力,拿起長槍的手有些顫抖,雖為守護天神,可畢竟神格低微豈能對戰鴻蒙少主與天陰之力這樣的上古神力抗衡!略微抵擋了一下,守護天神眼睜睜的看著慕薄淵直飛元際天而去。


    “本王此來僅為求見天喜星君,諸神請勿相阻!”慕薄淵一麵飛抵天際天門,一邊揮劍蕩開天門守官的大刀,再次朗聲宣告自己的目的。


    進到元際天門,早已得知消息的天喜星星君帝辛攔下怒火磅礴的慕薄淵:“鴻蒙少主新婚燕爾不陪伴新婦,硬闖天庭又是為何?”


    慕薄淵沉著一張冰臉,劍指天喜星,暴喝:“萬年前人間帝王帝辛,封神天喜星君的殷紂王!不念萬年前孽緣的情義就罷了,不計萬年間九尾追隨你遺落的一絲執念,萬般辛苦的跟隨也罷了!現在你還設計將她誆騙至你的衣冠墓塚,令九尾和我妻程珍珠一並在你衣冠墓前莫名消失、行蹤俱無!你納命來!”


    帝辛險險躲過慕薄淵刺殺過來的劍鋒,倒飛後退:“鴻蒙少主,本星君並沒有誆騙九尾,更沒有陷害你妻!”


    慕薄淵縱身追趕過去戾氣衝天,連番殺招,劍劍致命:“還敢狡辯?帝辛,即便你已經封神,也要為我妻償命!”


    兩人交戰,打得天昏地暗。帝辛逐漸落於下乘,慕薄淵雖無神格仙骨但已得鴻蒙聖體,鴻蒙境少主之位,都加成了慕薄淵極高的擊殺威力。


    正當帝辛無計可施的時候,一慈祥的聲音傳來:“慕薄淵小侄,莫動肝火!”一條紅線分開了鏖戰的帝辛和慕薄淵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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