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的臉瞬間扭曲得如同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他的嘴唇哆哆嗦嗦,聲音顫抖:“這聲音,怎麽這麽怪異,難道是又有人來了?”


    葉小孤的手猛地停在麻袋上方,原本專注的目光瞬間警惕起來,如同一頭嗅到危險氣息的野獸,警惕地望向倉庫門口。


    他的眼神犀利而冷靜,低聲說道:“不管是什麽,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貿然出去隻會更危險。在摸清楚狀況前,衝動行事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緊張地環顧四周,發現倉庫角落有個狹小的隔間,那隔間看起來昏暗又隱蔽,此刻卻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趕忙壓低聲音:“那邊有個隔間,我們先躲進去。”


    我們小心翼翼地朝著隔間移動,每一步都盡量不發出聲響,生怕驚動了外麵那股未知的危險。


    此時,倉庫外的聲響愈發清晰,唿唿作響的風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低沉的咆哮與雜亂的腳步聲,像是有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正朝著我們步步緊逼,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


    而張峰這個我們剛認識還不到幾分鍾的人,也緊張地跟著我們三個人進了隔間,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個家夥後背上竟真的背了一把槍,看上去,好像還是一把帶著瞄準鏡的狙擊槍。


    剛躲進隔間,就聽見倉庫的木門 “轟” 的一聲被撞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倉庫內迴蕩,揚起的灰塵透過隔間縫隙飄了進來。我捂住口鼻,大氣都不敢出,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葉小孤緊緊握著匕首,老胡則雙手顫抖地舉起手電筒,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張峰則從背上拿下長槍,端在了手裏,一臉的不安。


    陡然間,麻袋處傳來一陣劇烈搖晃。待彌漫的煙塵逐漸消散,順著隔間的縫隙,我們瞧見,原本被繩索緊緊捆綁的麻袋,不知什麽原因,竟緩緩鬆脫。緊接著,一條手臂從袋中緩緩探出。我瞬間瞪大雙眼,心髒狂跳,險些叫出聲來,那分明是人的手臂!張峰同樣目睹了這一幕,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牙齒也開始咯咯打顫,恐懼在他臉上展露無遺 。


    “操他媽的,這…… 這什麽情況?” 老胡的聲音小得如同蚊蠅。


    葉小孤皺著眉頭,低聲說:“先看看情況再說。”


    倉庫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有個黑影突然停在了麻袋旁邊。緊接著,我們聽到一陣翻動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檢查麻袋裏的東西。


    就在大家疑惑之際,隔間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


    我透過縫隙望去,隻見那個黑影正緩緩蹲下,似乎在查看地上的痕跡。突然,黑影猛地站起身,朝著我們藏身的隔間走來。


    我的心跳瞬間停止,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葉小孤握緊匕首,做好了出擊的準備。老胡的手電筒差點滑落,他死死地咬住嘴唇,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黑影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帶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這死寂的倉庫內被無限放大。就在他那隻蒼白如紙的手即將觸碰到隔間門把的瞬間,倉庫外陡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比之前更為強烈的嘶吼聲,也聽不出來是個人還是什麽動物的慘叫聲,那聲音仿佛能穿透牆壁,直擊靈魂。


    黑影猛地一僵,原本前傾的身體瞬間定住,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灰塵繚繞中,他好像愣在原地,似乎臉上露出一絲猶豫與驚恐交織的複雜神情,隨後,像是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迅速轉身,腳步慌亂地朝著倉庫門口狂奔而去,那速度快得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當我們小心翼翼地踏出隔間時,一股刺鼻嗆人的煙霧瞬間撲麵而來,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蠻橫地鑽進我們的鼻腔與肺腑,讓人忍不住咳嗽起來。


    倉庫內的景象在灰塵煙氣的籠罩下,顯得愈發陰森詭異。


    我們的目光被那堆麻袋吸引過去,隻見麻袋已被扯開,裏麵的人完全暴露在我們眼前,竟是一具身著破舊考古服的屍體。


    屍體的胸口處,赫然插著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匕首沒入大半,周圍的血跡早已幹涸,呈現出一片暗褐色,斑斑點點地灑落在屍體周圍,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那場驚心動魄且血腥殘酷的爭鬥 。


    張峰看到屍體,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 這是我們考古隊的隊長蘇瑞!”


    “張峰!” 一道尖銳的唿喊,仿佛利箭般穿透夜幕,在這片死寂的荒村倉庫外突兀響起。


    我們三人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集體觸電般轉過頭去。


    隻見倉庫大門處,一個黑影佇立在那,就是先前出去的那個黑影人,此刻,他好似鬼魅般悄然出現。整個人的輪廓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可這聲唿喊卻清晰無比,很顯然,此人與張峰相識已久。


    張峰聽到這熟悉又驚悚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震,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緩緩轉過頭,原本堅定的眼神瞬間被疑惑與恐懼填滿,那表情仿佛見了鬼一般。


    “趙大鵬,怎麽是你?你…… 你…… 是你殺了隊長蘇瑞?”


    張峰的聲音因過度緊張而顫抖,帶著一絲沙啞與不可置信。


    或許是出於本能的自衛,又或許是被內心的恐懼驅使,他猛地端起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站在倉庫門口的趙大鵬,那持槍的手微微顫抖,似是在宣泄著內心的複雜情緒,大聲質問道。


    趙大鵬深吸一口氣,抬腿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昏黃黯淡的光線,此刻像是濃稠的墨汁,艱難地在他輪廓上勾勒出幾分模糊。當那縷微光終於攀爬至他麵龐,我們看清楚了他的臉。隻見趙大鵬額頭布滿細密汗珠,緊緊抿著嘴唇,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滿臉盡是緊張與嚴肅。


    他抬手,衝著張峰揚了揚,可轉瞬之間,像是瞧見了什麽驚人之物,手臂僵在半空,神色瞬間變得愈發著急,整個人都透著股按捺不住的不安 。


    “張峰,你聽我解釋,你別衝動,聽我解釋……”


    趙大鵬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他的雙手在空中慌亂地揮舞著,試圖抓住張峰的目光。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滑過那因焦急而漲紅的臉頰。


    他的眼神中滿是惶恐與急切,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仿佛隻要說得足夠多,就能讓張峰停下憤怒的腳步,看得出,他確實很著急。


    張峰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從地獄深淵攀爬而出,胸膛劇烈起伏。他的雙手因憤怒與恐懼而顫抖,卻仍死死地端著長槍,槍尖直逼趙大鵬的方向,那黑洞洞的槍口,宛如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之眼。“解釋?解釋個鬼啊!”


    他嘶吼著,聲音因過度激動而沙啞,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憤懣,“都他媽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整個考古隊就我一個人逃出來,憑什麽?”


    張峰的眼眶泛紅,血絲密布,猶如燃燒的火焰,他的眼神中滿是仇恨與質疑,一步一步緩緩逼近趙大鵬,腳下的砂石被踩得嘎吱作響,“隊裏有內鬼,那個人,就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幹?為什麽要害死大家?你說!”


    此刻的張峰,渾身都因激動而止不住地哆嗦,仿佛被狂怒的電流擊中,每一寸肌肉都在痙攣 。


    趙大鵬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肩膀微微下塌,臉上寫滿了無奈。他緩緩抬起頭,雙眼緊緊盯著張峰,那目光猶如臘月寒風,凜冽而又帶著幾分絕望。“沒錯,我是殺了人。” 他的聲音沙啞且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但考古隊裏的人,真不都是我下的手,自相殘殺,那才是真相。你說得對,麻袋裏的蘇瑞,是我親手結果的。” 趙大鵬說到這兒,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艱難吞咽著什麽,“可你得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


    張峰雙眼布滿血絲,手中的槍如同被焊在掌心一般,分毫未動,槍口穩穩地對準對方,那黑洞洞的槍口好似隨時都會噴湧出複仇的怒火。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與仇恨:“解釋個屁,我就想問你,你為什麽要殺隊長蘇瑞!蘇瑞平日裏待你不薄,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讓你對他下此毒手?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這槍子兒可不會留情!”


    趙大鵬,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空洞,呆滯了兩三秒。


    隨後,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牙關緊咬,忽然張口說出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因為這個隊長蘇瑞,根本就不是人!”


    這一句話,如同平地炸響的驚雷,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懵在了當場。


    大家麵麵相覷,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一時間,倉庫內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唿吸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新北派盜墓筆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鋒並收藏新北派盜墓筆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