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芮失蹤後,千愛和周情未尋得其蹤跡。上學鈴聲響起,校門處學生們也陸續進入學校,開始下午的課程。


    趁上課鈴響起之前,千愛先趕迴教學樓找嚴淮商量,千愛來到教室,看見嚴淮的眉頭緊鎖正在思考著什麽。


    “嚴淮,我來了。”


    嚴淮聞聲抬起頭,看了看千愛,隻看見對方是模糊的身影,校園迴聲還未結束,他看了一眼遊戲手環,聽不見千愛說話的聲音。


    他想起來,麵對麵不能交流,千愛通話過來的時候他是怎麽知道通話另一頭是誰?是副本裏的一個漏洞嗎?


    千愛看見他在笑,瞬間感覺到背後的刺骨寒意,千愛見他遲遲沒有迴應,才想起嚴淮暫時不記得她,所以看不到也聽不到。


    於是千愛的想法與嚴淮一樣,無法麵對麵交流,可以試著打開通話和他說話。


    係統似乎知道了這一點,二人剛點下去的通話按鍵瞬間被鎖上,隻限於對嚴淮。


    嚴淮眉頭一皺,有些苦惱,不一會他拿出紙筆,寫下一段話:“你找我有什麽事?以及…你是哪一位?”


    千愛看見眼前的男人將寫好的話遞到她眼前,千愛迅速的閱讀,接過紙筆先寫下自己的名字再告知嚴淮楚芮不見的事。


    剛寫完,千愛發現自己寫下的兩個名字在消失,千愛重新寫上,四個字像被用了隱形墨水一樣逐漸消失,千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次了一次,名字無法寫下,她隻好在後麵加上一句:“我寫不了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你的夥伴。”


    寫上夥伴二字,千愛猶豫了一會才決定寫下。


    嚴淮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這會,遊術和牧十六已經趕來了,除了遊術另外兩個也失去了模糊的身影變為了透明,他看不見了。


    嚴淮的眼神像失了神,不知道他在看哪,遊術走近他在他麵前坐下,一顆糖果穩穩的放在嚴淮桌前,“吃了吧,精神值能穩定在30%左右,時效隻有兩個小時,足夠讓你清醒兩小時,不許說我給你的東西是浪費,本來就是給你的。”


    聽遊術這麽說,本想說出口的話被咽了迴去,他張了張唇停頓了一秒之後,轉變了要說的話:“好可惜,你居然預判了我要說的話……”


    嚴淮無法拒絕,撕開糖紙含住了這顆硬糖,甜味不是很重,反而有點清香,在口腔裏散發著清涼的味道,像薄荷。


    他很少吃糖果,尤其是很甜的糖。


    遊術知道他不愛吃甜味太重的糖,特意上遊戲商店買了減淡味道的道具,讓原本很甜的糖,甜味變淡了一點。


    這家夥從高中開始沒吃過一顆糖果,除了硬塞給他,否則他不會吃。


    嚴淮吃下糖果,精神狀態倒是穩定了一點。


    恢複狀態他沒有弱到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下,趁上課鈴響起之前,說出要交待的事,“目前我接到了袁光的委托,找出兇手之前……也得多留意一下袁天的狀態,第二個事,我們有人不見了,至於是誰那個小朋友會說。”


    說完,他將目光轉向了千愛站過的位置,他看的人也正站那沒有亂走。


    聽見是小朋友,所有人也知曉是千愛,因為他們幾個成年人當中隻有千愛最小,千愛幫嚴淮補充一下那個不見的人是誰,她帶上了楚芮的名字。


    “楚芮一個人不見了?你不僅沒找到人,她還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牧十六有些疑惑。


    千愛點了點頭,她瞥了一眼沒有再開口說話的嚴淮,她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思考著楚芮最近的狀態,除了被熱情的同學嚇到過,她想不出楚芮其他的異常。


    一陣鈴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他們不再停留紛紛迴到了各自的班級中,牧十六坐在嚴淮的後桌,看見嚴淮的目光隻是目送著遊術離去,沒有看向別人,也包括了牧十六。


    牧十六知道他現在狀態不好,打消了心中要報複的念頭,他輕輕的撫摸著左手腕的小蛇沉默看著嚴淮的背影。


    上課的時間確實沒有了危險,一邊學習一邊找人,他們分心很重,做不到一心二用。


    尤其是已經脫離了校園生活的嚴淮和遊術等人。


    原本還在高三備戰高考的牧十六突然迴到初中重學,他也會有些煩惱,他不信有人真的很快適應好現況投入兩件事去一心二用。


    嚴淮理所當然的放棄了認真上課聽講,他走神了。


    “嚴淮!”老師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喚醒了走神的少年,他毫無精神地抬起頭與老師對視,抬頭的時候,一根不完整的粉筆精準的丟到了他的額間。


    少年隻是感覺到了額間的輕微痛感,痛覺迅速的消失,這一砸讓他清醒了不少。


    老師一臉嚴肅,看起來很生氣,他用手拍了拍黑板讓嚴淮集中了注意力,“你這幾天老是不認真聽課,你爸媽出事也別把學習落下!學習很關鍵知不知道!站著聽課讓你清醒一點!”老師似乎注意到了他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痕跡,沒有去多問,而是選擇了無視。


    嚴淮輕輕的嗯了一聲,他垂下了眸,剔透的金色眼睛黯淡無光,他無心學習,他今天中午剛知道了母親的死亡,想請假老師沒有同意。


    十四歲的他有彩色的世界,而這些有顏色的世界正在流失色彩,正在變成灰白無色的世界,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站在自己座位上,教室外沒有了陽光而是下起了大雨,明明還是白天,下雨的天氣十分的暗。


    傾盆大雨的學校,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教學樓一樓,他望著天空隻有他一人站在走廊邊緣,雨水落地彈起來的水滴濺到了他的鞋子上。


    教學樓裏時常傳來學生朗讀或老師的講課聲。


    林渝行安靜的站在這,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他記得某年的今天也像那日一樣下著大雨,現在可才白天沒到夜晚,天已經黑的像個晚上,他站在那一動不動。


    下了大雨,學校也沒有其他人出門,何況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片刻,他終於動了。


    男人撐開了雨傘,停頓了一會兒踱步向著教學樓外走去,他走在雨中,一句話不說非常的安靜。


    那年的今日,他重複了那日的行為,往校外某處走去。


    他走到學校外一條無人的小路裏,走到這兒時,雨也漸漸停下。


    十四歲的嚴淮在迴家的路上,停留在這裏,他被人拉到了這,四個人圍堵著他,


    動手已經有一會兒了,少年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四位像混混的學生迴頭一看是一位比他們高許多的男人,那位年輕男人穿著一身黑除了內搭裏麵的白衣,他擺著一張臭臉,麵無表情的臭臉看起來很嚇人,四個學生愣在了原地。


    男人瞥了一眼四人身後抱著書包不動的白發少年,男人看著四人微微的歪了歪頭好像在質問。


    他沒動手,四人光看他那張臭臉就感覺這個像不好惹的樣子。


    “老大……這人好像是我班的老師啊。”其中一位學生好像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湊到另一個人的耳邊。


    聽見是老師,被稱為老大的學生突然腿軟了一下,手在輕微顫抖,“老、老老師。”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挑了挑眉,隨後開口道:“去校務處等我,先和他道歉再去。”


    “對不起對不起!”四人同時彎腰道歉,說完立即跑向校務處。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記得去校務處等我——”


    目送四人離開,他與那位少年對視,少年似乎很意外,他拍了拍書包上的泥汙低聲道:“謝謝。”


    他準備離開這時,對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痛嗎?剛才你為什麽不反抗?”


    年少的嚴淮頓了頓,迴答:“反抗的話,他們反而打的更重了…比起不反抗會輕點。”


    “可是你不反抗,他們會更加嚴厲,可以告訴老師。”


    “……”少年似乎沉默了,良久。他開口:“老師不管啊……今天謝謝你了老師,我很意外,沒想到這所學校還會有好人。”他露出的笑容苦泄。


    男人抬手又放下,嘴裏欲言又止,他認真想了想,“今天之後,他們不會來找你了。反抗不會沒有用,可以告訴老師或者學校的保安,總有人會保護你。”


    “……謝謝。”嚴淮終於抬頭看向了男人,被男人那雙眼睛吸引,少年歪了歪頭,有疑問,“哥哥,他們都說你是老師,我好像沒在學校見過你。”


    男人冷漠的臉露出淺淺的笑容,“我是新來的老師,我姓林,你叫什麽名字?”


    嚴淮仔細打量著這姓林的男人,禮貌迴應,“林老師你好,我叫嚴淮,其實我更想知道你的全名。”


    林老師似乎很猶豫,看著眼前的少年他還是下定決心了,可是右耳的藍牙耳機卻閃了一下。


    “我叫林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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