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宜揉揉轟鳴聲愈發深重的太陽穴,她再次懷疑換了芯子的不僅僅是江予初,否則蘇璃音以前明明很聰慧,如今為何隻能理解她表麵的意思?


    難不成她的話隻是在爭血玉的交易條件?


    她很想說,你趕緊帶著你的東西走吧。


    可齊司白的話卻響在耳邊……


    確實,蘇璃音如今的性子,捏著楊家的令牌對東宮和楊家舊案來說都是不定時炸彈,說不準後麵又要有什麽爛攤子等著她。


    她隻能看向蘇豫,“蘇王爺以為呢?”


    蘇豫道,“臣已經向陛下陳情,待會離開東宮之後自迴去大理寺領廷杖,至於楊家的令牌……”


    他倒是想用兄長的身份勒令妹妹上交。


    可如今……


    他根本不敢保證蘇璃音會聽他的。


    所以他隻是抬頭語重心長地對蘇璃音說,“這東西牽扯諸多,不適合在咱們王府手裏,你若是不放心,可與殿下約定使用條件以及限製……”


    說完蘇豫看向楊靜宜,“相信殿下會同意。”


    楊靜宜沒言語,她在等蘇璃音表態。


    蘇璃音卻蹙眉,“周家的事……”


    這次蘇豫直接冷聲打斷,“阿音,你也說那是周家的事,與我們蘇家何幹?與東宮何幹?”


    他看著滿臉不服的蘇璃音,不得不軟下嗓子再次苦口婆心的勸說,“旁人夫妻二十餘載,孕育的三個孩兒與你我年紀相仿,內裏到底是甜是苦,豈是你一個外人能輕易得知?”


    “你如今覺得為他們好,為周三夫人好,可若是周三夫人想要和離,以她張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又豈會拖二十餘年,更何況,周家三房並無妾室……”


    “阿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蘇豫是出了名的冷清淡漠,平日裏即便麵對友人至親,話仍是少的可憐,楊靜宜記得她跟蘇璃音交好已經有段時間,也見過蘇豫幾次,可卻從沒聽見他開口說除開“嗯”之外的言語。


    她當時還暗戳戳地去問蘇璃音,臨南王是不是口齒不清,所以才盡可能不在人前開口……


    楊靜宜托腮感慨。


    蘇豫今天說得可能比這二十年加起來都多。


    就是不知道……


    她又轉頭去看蘇璃音。


    就見蘇璃音緊抿著口唇,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桌案上的血玉,顯然對蘇豫的話是不讚同,隻是對麵是從小愛護的兄長,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楊靜宜長歎口氣。


    發現折騰一圈,事情似乎又迴到了起點。


    若是蘇璃音被蘇豫這番話勸說暫時同意,但心裏卻沒有徹底認可,難保證後麵又會做出點什麽。


    大腦突然轟鳴一陣。


    眼前開始出現片刻的黑影。


    楊靜宜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直接開口打斷還在心裏鬥爭的蘇姑娘,“蘇姑娘,令牌留下,孤幫楊家翻案。”


    楊家,二叔,總比周家,周舒意,重要吧。


    蘇璃音猛地抬頭,灼灼的看著她,“你……”


    眼前的黑影愈發粘稠,楊靜宜咬破舌尖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句,“孤與楊伯父亦師亦友,更是惦念楊大姑娘,蘇姑娘可去偏殿與令兄商議……”


    話落,她直直地朝旁邊栽了下去。


    “殿下!”


    天青和春杏連忙撲過去,眼看著天青將手搭在楊靜宜的脈上,春杏忙側身去擋蘇豫和蘇璃音的目光,順勢開口送客,“請兩位隨丫鬟去偏殿商議。”


    兄妹倆沒說什麽,沉默地跟在丫鬟身後。


    踏出門口的瞬間,蘇豫微微側頭,餘光恰好捕捉到春杏忙碌的空隙中,天青盡可能隱蔽地調整楊靜宜頭頂的銀針。


    所以,天青懂醫?


    蘇豫垂眸安靜地跟著丫鬟離開。


    推開偏殿的門,開門見山,“阿音,令牌必須給東宮,為兄已經答應殿下竭盡全力幫楊家翻案。”


    “兄長已經答應?什麽意思?”


    “在上次離京前。”


    蘇豫坐到旁邊,知道她會有此問,解釋道,“我不知道楊二的令牌在你手裏,否則我早會將此事告知與你,太子答應與臨安王府定親……如今看來大概也是看在阿宜……楊家的麵子上護你。”


    蘇璃音聞言沉默下來。


    眷戀的摩挲著觸手生溫的令牌,冷硬的臉逐漸柔和下來,“哥哥怎麽不早說呢。”


    早知道……


    她早就將東西交出去了。


    可如今……


    她緩緩將令牌攥進掌心,“哥,我已經答應舒意幫她,她如今被困周家,我斷不能言而無信。”


    “你……”


    蘇豫頭疼地看著她,“周家的事……我知道周舒意陰錯陽差救過你,可報恩的方式很多種,你……”


    “哥,你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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