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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略顯破舊的馬車迎著朔朔寒風正緩緩朝太安城駛去。


    負責駕車的是一個裹著單薄黑衣的年邁老者。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其實這位老者實則已經雙目失明。


    或許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馬車行駛的極慢,甚至都不比不過一個青年男子的腳力。


    車廂內坐著的是正在閉目養傷的隋便。


    一杆通身玄黑的長槍靜靜置於他身邊。


    槍名玄凰,與杜行甲手中的“白帝”皆為大隋國器。


    一個雙肩挑著木柴的漢子跟隨在馬車後,聽著前麵馬車發出來“吱扭”聲,這個以砍柴為生的漢子皺了皺眉頭,然後腳步稍微加快繼而將其趕超了過去。


    “奇怪。”皮膚黝黑的漢子狐疑一聲道。


    “瞧著馬匹也不像無力的樣子,怎麽走起來這般墨跡?”漢子在心中腹誹道。


    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他始終沒有說什麽,隻是又瞥了眼官道上這輛奇怪的馬車後,這才匆匆趕往太安城。


    去晚了趕不上早集的話他肩上這兩捆柴火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老寅。”車廂內的隋便無奈地喊道。


    雖然他不知道趕超過馬車去的那個漢子心中想的是什麽,但他卻記得這已經是第二十三個超過他們馬車去的行人了。


    老寅聞聲借機勒住手中的韁繩,應道:“公子喊我有什麽事?”


    “你是不是非要逼我下來?”隋便掀開車廂廂簾,反問道。


    他知道老寅心中打得什麽算盤,無非就是想走得慢點,好讓自己慢一點進程,說不定就可以拖到城內戰鬥結束了。


    “公子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落,可不能輕易動氣。”老寅趕忙說道。


    “那你就不能快點?”隋便滿臉正色地看向老寅,問道。


    看到小主子一絲不苟的神情,老寅悠悠歎了口氣,問道:“公子,咱就不能不進城嗎?”


    “你說我們好不容易才從太安城內出來,如今又要跑進這龍潭虎穴,這不是趕著...”


    最後那個找死二字老寅始終沒有說出口。


    說出來就是大不敬了。


    “趕著找死是不是?”隋便替他說了出來。


    “小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老寅神情複雜地解釋道。


    “若是城內沒有旁人老奴就是豁出性命也會陪小主子你再走一遭,但現在天霜山煉氣士皆是降臨太安城,哪怕是拚上我這條老命也不敢保證小主子您的性命安危。”


    “好了。”隋便擺手製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放心,我隻是要將它交到杜叔手中,在見過杜叔後我一刻也不會在城中多留。”


    說完隋便看了眼靜靜置在身邊的玄凰,抿了抿薄唇。


    雖然杜叔的境界修為深不可測,但如今他卻是要以寡敵眾,而且對方同樣境界高深,所以隋便這才想要將玄凰一並交到前者手上。


    雖然可能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但好歹聊勝於無。


    聽到小主子這般保證,老寅這才點了點頭。


    他又不能違背小主子的意思,所以先前就隻能用這個辦法來拖延時間。


    就在老寅準備駕車重新啟程時,一道虹芒自太安城的方向而來,然後裹挾著風雷之勢朝東而去。


    老寅抬頭“看”向那抹拖曳著長長光尾的虹芒,那雙本就稀鬆的眉毛皺起。


    從對方不經意流露而出的靈壓中,老寅探知到對方竟然是個接引境的強者。


    “公子!”老寅神情凝重地喊道。


    此時隋便已經從車廂內探出身來,他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那道虹芒遠去,沉聲道:“那人應該就是天霜山的山主。”


    “咻!”


    隋便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道破空聲在他耳畔邊傳蕩開來。


    等到隋便反應過來時,一道身著粗布麻衣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馬車前。


    “杜叔!”隋便轉頭看向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姿,喜出望外地喊道。


    從太安城內趕出來的杜行甲聞聲點點頭,問道:“怎麽又迴來了?”


    話裏聽不出半點責備之意。


    隋便從車廂中走出,手中多了杆玄凰長槍。


    然後他將玄凰輕輕拋向杜行甲,後者穩穩接在手中。


    “杜叔,就當是我借給你的,記得早點還我。”隋便眉眼微彎,笑吟吟地說道。


    此時杜行甲一手白帝,一手玄凰,不著痕跡地點點頭,言簡意賅地說道:“放心,不會太久的。”


    馬車上將兩人的言外之意都聽在耳中的老寅舔了舔嘴唇,輕輕歎了口氣。


    “照顧好他。”


    杜行甲給老寅留下這麽一句話後身形驟然間拔地而起,繼而化作一抹長虹直追鴻雲子而去。


    目送著杜行甲禦空遠去,隋便用手掌狠狠搓了搓自己被凍得通紅的臉頰,然後轉身登上了馬車。


    老寅試探性問道:“公子,既然玄凰已經交到他手上,那這太安城我們就不去了吧?”


    過了良久,車廂內終於傳來一道輕嗯聲。


    老寅聞聲調轉馬車,又沿著來時的路折返了迴去。


    太安城內。


    天幕上空。


    那那座玄妙不可名的秘境之中,一身寬鬆道袍的青雲低頭看了眼腳下縱橫捭闔的棋盤,然後又抬頭看向眼下置身棋盤內略顯狼狽的王定軍與謝嵐兩人,笑問道:“如何?”


    堪堪躲過一道驚雷落子的王定軍此時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淵渟嶽峙,他蓬頭垢麵地看向青雲,冷聲道:“如今山主降臨太安城,你覺得你還能夠得意到幾時?”


    與此同時謝嵐運轉全身靈力傾力斬出一道劍氣,將一枚淩空而落的“棋子”一分為二,同樣臉色鐵青地看著將自己拖拽入這座虛空的那個罪魁禍首,喝道:“青雲,我勢必要將你做成人彘!”


    居高臨下的青雲聞言嘖嘖感慨道:“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原本我還是不信的,不過剛才聽你這麽一說,我竟然開始覺得這老話還是對的。”


    隨後他眉頭輕挑,看向眼神陰翳酷烈的謝嵐,重複道:“婦人呐~”


    此時謝嵐臉上的那層麵紗已經不見,其實早在她被青雲拖拽入這方秘境中時麵紗就被後者趁其不備偷偷摘了去。


    聽到青雲這般稱唿自己,本就對於他摘掉自己麵紗耿耿於懷的謝嵐臉色更加陰沉。


    “我殺了你!”謝嵐怒喝一聲,提著青鋒就要朝青雲衝殺去。”


    但中途卻被王定軍給攔了下來,“冷靜點,他此時是故意折騰你的心境,從而使得你心境泥濘不堪自亂陣腳,不眼輕易上當!”


    “就是就是。”青雲聞言笑吟吟地附和道:“怎麽說也是在祖師堂內有把椅子的人,這心性看來還得多磨練磨練。”


    謝嵐眼神冰冷地看向青雲,然後她又看向伸手攔住自己的王定軍,這才強壓下心頭怒氣,稍微往後退了退。


    “可惜了。”青雲看著謝嵐腳前的那當棋格,略感惋惜地搖頭道。


    剛才若是她一腳落在上麵,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那就是屠大龍的一式,當然被屠的隻會是王定軍他們。


    但如今謝嵐卻其攔了下來,終究沒能夠造就那番局麵。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定軍剛才算是力挽狂潮了。


    王定軍環顧四周,看著這方一望無垠的秘境之地,頭頂上空隻有一條璀璨銀河倒掛,猶如仙人落筆生花,甚是讓人驚奇。


    “看夠了沒?”青雲出聲詢問道。


    沒想到王定軍同樣輕歎一聲,“可惜了。”


    就憑這道玄妙通天的術法,天霜山就無人能夠出其右,但如今這個有望能夠帶領山門走向更高處之人,卻為了一個前朝孽子,為了一個區區的凡夫俗子,心甘情願地站在了山門的對麵。


    青雲揉了揉眉心,如今他已經在太安城內感知不到隋便的氣息了,這也就表示後者已經安然離開太安城了。


    “沒工夫同你們再在這耗下去了。”青雲麵無表情地說道。


    隨後他探出右手,在其雙指間有一抹靈光乍現。


    隨後他的指尖對準身處棋盤中的王定軍與謝嵐兩人,緩緩落子。


    就在他落子的刹那間,那條倒掛在棋局上空的璀璨星河轟然震動。


    虛空之中大道轟鳴,蘊含著焚天煮海之威的道紋乍現,繼而隱沒。


    那條橫貫天幕的星河中不斷有星子垂落“人間”,隨即化作一道道飛火流星裹挾著摧城斷嶽之勢朝棋盤上轟砸而下。


    身處棋局中宛若螻蟻的王定軍看著眼前這一幕,想起了先前在夢境中的那一刻。


    此時的他因為身在這方秘境被天然壓勝的緣故,他甚至都連法相真身都施展不出來。


    但若是想要單憑肉身體魄硬扛下那滾滾飛火流星又無異於癡人說夢。


    “轟!”


    隨著一道響徹天地的轟鳴之聲在秘境中響起,縱橫捭闔的棋盤中瞬間被激蕩起漫天的煙塵。


    這方由數之不盡的道紋所編就而成的棋盤隨著青雲不斷落子已經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並非是道紋脆弱不堪,恰恰相反,天地大道所顯化的道紋足以撐得住接引境強者的傾力一擊。


    但眼下卻因為青雲落子而出現了清晰可見的裂痕。


    這其中所代表著什麽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結束了。”青雲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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