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平很想問,這與戒不戒的有什麽關係?


    王守庸卻不理會胡承平的震驚,徑直走到了床榻邊上,掏出一團布絹,輕輕地將那灘口水擦拭掉。


    王守庸擦拭得很認真,動作前所未有的細致。


    畢竟如果不擦幹淨,萬一這個女子也好奇心太重,豈不是禍害無辜?


    很快,王守庸便擦拭幹淨,確認了羅玉成已經徹底沒了聲息,便轉頭看向了胡承平。


    “死了,我們抓緊,還有兩人在等著我們。”


    胡承平愣愣地收迴視線,看向王守庸,眼中充滿了陌生感。


    他現在還沒明白,王守庸是怎麽做到的。


    王守庸卻不想解釋,轉身便走。


    胡承平隻好跟上。


    出了羅禦史府,兩人便又化作了黑夜中的兩道暗影,在街頭巷尾穿行,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路上,胡承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


    王守庸迴答道:“區區下毒小技,不值一提!”


    “……”胡承平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下毒我能理解,但那羅玉成是感玄境界,你是如何瞞過他的感知,下了毒的?”


    在胡承平的理解中,王守庸吐的口水興許是先前便藏在嘴裏的奇毒,但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何王守庸能如此悄無聲息地辦到這一切。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讓胡承平覺得,輕易的有些過分了。


    “換做其他人自然不行,但我斂息法已臻至化境。”王守庸敷衍地隨口解釋道。


    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解釋的那麽清楚的,王守庸很清楚這一點。


    胡承平見狀,便又陷入了慣常的沉默中。


    一路上,他都沒有再問,隻是默默地平複著心緒。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胡承平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心中的震驚駭然全都漸漸平複,被他深藏到了心底。


    確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沒必要多問。


    正想著,一座府邸便又出現在了兩人的不遠處。


    嵇府。


    胡承平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輕聲道:“嵇豐寧原先是錫州刺史,於京都之內沒有陛下賞賜的府邸,這是他自己的家業。”


    兩人感知展開,果然察覺到府內強大的氣息比之羅玉成府內的氣息少了許多。


    況且嵇豐寧是正四品,羅玉成是正三品。


    隻一品之差,府內的安保力量便大相徑庭。


    兩人輕而易舉地便進入了嵇府,在黑暗中隱藏了身形。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兩人在整個嵇府內逛了一整圈,都沒有找到嵇豐寧的身影。


    即便每個包廂的窗戶都被他們戳出了個洞來,卻也沒找到嵇豐寧身在何處。


    一炷香過後,兩人在嵇府的某個角落停了下來。


    “莫非這老賊留宿青樓了?”王守庸猜測道。


    “即便沒有留宿青樓,我們找遍了整個嵇府,他的確不在府中。”胡承平冷靜道。


    想到這裏,兩人的表情便變得凝重起來。


    暗殺這種事宜早不宜遲,現在羅玉成死了,若讓嵇豐寧察覺到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情,或許他也會有所警惕。


    屆時安保力量加大,或許再暗殺他,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沉思了片刻,王守庸便皺眉道:“不行,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我們去辦下一個業務。”


    胡承平覺得王守庸所說的“業務”用詞有些古怪,但他知道王守庸在說什麽。


    既然暗殺嵇豐寧事不可為,那便去找溫佑運!


    誰都要死,無非早死晚死而已。


    於是兩人趁著月黑風高之時,又奔赴向了溫府。


    然而這一去,潛入溫府搜尋一番,又再次出乎了他們意料。


    “溫佑運也不在?!”


    兩人的指尖都快戳出火星子了,也沒能從任何一個廂房的洞中找到溫佑運的身影。


    他們的行動很成功,但失敗便失敗在,大晚上的兩人竟然都不在府內。


    一個是巧合,兩個便有些古怪了。


    這夜深人靜的,兩人能跑到哪裏去?


    “現在該怎麽辦?”胡承平皺眉,問道。


    王守庸想了想,道:“現在羅玉成死了,這倒還在其次,若不是有心迴憶,應當不會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但關鍵便在此處——嵇豐寧和溫佑運的府內我們留下了痕跡,兩人一對,難免聯想。”


    胡承平點頭,心中一沉。


    早知便再做些打算再來了。


    但王守庸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將這打草驚蛇動靜再鬧得大些,我們不怕他們受到重重庇佑,就怕他們不現身,藏身起來讓我們再也找不到。”


    胡承平皺眉道:“你想如何做?”


    “走,迴去羅玉成那。”


    ……


    兩人很快便迴到了羅玉成府中,重新迴到了羅玉成的包廂。


    幸好王守庸下手不輕,那翠兒如今還昏迷不醒,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隻見王守庸的目光在屋內巡視,很快便找到了筆墨紙硯。


    嘶啦!


    王守庸從床榻之上扯下了一塊足有一人高的布,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便從上至下,大氣磅礴地寫下了幾個字樣。


    胡承平本來眼睛中還有擔憂,憂心那嵇豐寧和溫佑運從此便再也找不到,但隨著王守庸字跡寫下,他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王守庸停筆,嘴角微微勾起。


    “如此,他們絕無可能再躲。”胡承平讚歎道。


    ……


    第二日,天際泛起魚肚白,京都城從沉睡之中緩緩醒來。


    古老的寺廟鍾鳴,餘音在整個京都空中迴蕩,陽光透過薄霧叫醒了整個京都城的百姓。


    街邊的店鋪陸續打開門營業,交談聲,腳步聲打破了京都城沉寂一晚的安靜。


    無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個尋常的日子。


    群臣於熹微的陽光中起床洗漱,隨後紛紛趕赴宮中上朝。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異樣,終於從京都之內的某個府邸漸漸傳出,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暴。


    三品禦史大夫,羅玉成死了。


    被毒死在了自己的府中,被發現時,一旁還有昏迷的小妾。


    而在他們的廂房裏,推開門就能看見的房間正中央,一塊巨大的布絹高懸於房梁之上,漆黑的字跡筆走龍蛇,宛若來自深淵。


    【殺人者,嵇豐寧,溫佑運。】


    【這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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