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他深唿吸一口氣,低聲說:“迴去再說吧。”


    我搖搖頭:“不了吧,我們兩人都靜靜好了。”


    這個時候電梯到了,他走了進去。


    站在裏麵看著我,再次問:“跟不跟我走。”


    其實我應該點頭的,我知道他說的其實是對的,我確實在這段感情裏有很多問題,一直都沒有堅定的選擇過他,可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嘉寶說的沒錯,我自己原來也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倒不如趁此機會一了百了。


    我努力保持平靜的對他說:“你走吧。”


    他氣笑了,微微點頭看著我,緊抿的嘴唇繃成一條線,這次他沒再堅持,好像知道堅持了,換來的也不是滿意的答案。


    “好。”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我心如刀絞,真的很想趁最後時刻伸出手擋一下電梯。


    可能是自尊心使然吧,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最終隻能看著它緩緩合上。


    程勁川那張熟悉的臉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電梯將我們隔開,隔開了兩個世界的人。


    我的眼眶開始發熱,有溫熱的液體在裏麵打轉。


    今天,我得罪了兩個重要的人,我可真是好樣的。


    明明兩個都舍不得,可最後兩個都沒留住,這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吧。


    沒有處理好兩邊的情緒,左右交替卻將兩個人都推遠。


    想起和程勁川的點點滴滴,包括剛剛在車上他都是一直在哄我,哪怕我口無遮攔的說程靜媛是狗眼看人低,他都依然向著我說話。


    可我剛剛卻因為他說了嘉寶而吼他,雙標這個詞用在我身上再貼切不過了。


    他離開時的眼神曆曆在目,我痛的都快要窒息了,這一刻突然不想失去他,我怕這是我們最後一麵,我們明明才和好一個月都不到啊。


    想到這裏,我想要亡羊補牢,想要抓住最後一絲生機。


    連忙按電梯下樓,飛奔出電梯,穿過大廳來到路邊,那輛黑色轎車已經不見了。


    此刻我才明白,我把我最愛的人弄丟了。


    我站在原地,自嘲的笑出了聲,我可真行啊,把程勁川氣走,這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吧。


    轉身失魂落魄的迴到家裏。


    空蕩蕩的屋子沒有一絲活氣,可它本來就是這樣的啊,我本來就是屬於這裏的。


    過了那麽多天夢幻的日子,終於迴歸現實了。


    明明抹了眼淚,為什麽一直流個不停呢?


    我痛恨自己的作,這不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嘛?還在這裏沒苦硬吃的哭上了,真是有自虐傾向不成。


    深唿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從今天起迴歸正軌,拋去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


    早上起來的時候,眼泡還有點腫,趕緊用冷毛巾敷了敷。


    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我的那輛小電車還在機場停著,一想到這幾天的停車費我肉都開始疼了。


    這還是程勁川買的,現在都分手了,還要開嗎?


    分手是真的麻煩,又要開始清算交割了,情緒本來就不好,根本沒有心情去收拾清理這些事情。


    算了,過幾天再說吧。


    手裏還有100多萬,暫時先放著吧,沒湊齊500萬之前,我也不想再跑去惡心他,做那個他口中的窮人傲骨,確實也沒有資格在他麵前刷存在感。


    如果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連他麵都夠不著,想想自己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還是等他來找我清算好了。


    到了班上,感覺像是過了一個月。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感覺好像穿越了一樣,現在終於迴歸現實生活。


    因為協議簽約成功,後麵就是雙方就後麵的注資等一係列問題慢慢走流程。


    開會的時候韓嚴不出意外的就讓我配合江雅雅去與方程式對接。


    如果是昨天之前,我還挺樂意去對接,可想起昨晚的事,我內心又刺痛了下,真的一點也不想去。


    散會後,我跟上他的步伐。


    “怎麽,有事?”


    我鼓起勇氣開了口:“老大,我可不可以不跟方程式對接工作。”


    他疑惑的問:“這是你的努力促成的合作啊,你來負責一方麵和他們熟悉,事情辦理的會更順利;另一方麵自己的成果你願意讓別人去開拓資源?”


    我低眉順眼的說:“出了點小狀況,不便再出麵對接了。”


    他看了看我猜測說:“和程總鬧矛盾了?”


    聽他說完,我震驚的抬起頭,錯愕的看向他探究的眼神。


    嘴巴機械的否定道:“不是。”


    他笑笑沒說話,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看我窘迫的站著,於是開口說:“我猜的應該沒錯吧,這點眼力見沒有的話,我都不配做你們老大了。”


    我尷尬的衝他擠出個笑容:“時間有點短暫,已經結束了。”


    他一定以為我是為了某些利益而進行了交換,現在權貴膩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所以好合好散了吧。


    “從第一次聚餐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點,再到你開車過來,你的解釋挺拙劣的。其實你不用覺得難堪,我也不會就你個人情感方麵多加偏見。工作和生活應該分開的,你為什麽會怕去麵對呢?坦然才能讓你直麵、讓你放下吧。”


    好吧,周圍人都洞察了吧,估計隻有我覺得隱藏的很好。


    可是我還是不想腆著臉過去對接,雖然程勁川並不在方程式,可不能保證季特助不和他說啊。


    我本來就是個膽小鬼,讓我現在去直麵我辦不到。


    “老大,還是放過我吧,我——我現在不想接觸關於那邊的一切事物。”


    他沉默了會,語重心長道:“你這個問題得改,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雖然你表麵樂觀開朗,其實一點也不自信,顧慮重重,左右為難,我以為上次你聽進去了,才願意給你這樣的機會。”


    我喪氣的說:“我知道,對不起,辜負您的期望了。”


    他想了想說:“你有興趣做培訓交流工作嗎?鑒於你促成與方程式的合作項目,也算是公司團隊的一大功臣。你的專業沒有問題,之前做項目介紹時,領導們對你的評價也很高。如果你不想做現在的投資工作的話,我可以向公司領導推薦你跟著我這邊做公司培訓相關的交流工作,不過可能會隔三差五的出差去其他地區的分公司,甚至可能還會出國。”


    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我眼裏冒光,一掃陰霾,感激的看向韓嚴:“老大,我可以嗎?”


    他笑的清風徐來:“有什麽不可以,懷疑我是嗎?這個團隊本來就是臨時組建,你們幾個人並不是一直在這個崗位上,公司後續也是會考慮你們的個人意願調崗升職,你們現在的努力領導都是看得見的。”


    努力——好像我也沒努力什麽,還不是借了程勁川的光嗎?


    想到他,心裏又莫名的抽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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