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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正在磨磨唧唧時,暗雲卻突然跑了過來:“頭,我們剛在窗沿下發現了幾枚沾了燈油的腳印,從腳印的寬度和距離來看,此人為身高八尺的壯漢!”


    一說到身高八尺的壯漢,石錦繡的腦海裏就蹦出一個人來。


    她的夢境裏,就曾在李家見過這樣的一個人,不過那人一直是憨憨的,被人叫做二憨,是在李家負責喂馬的人。


    一想到二憨那天真得不具任何傷害性的笑容,石錦繡就搖了搖自己的頭。


    “怎麽?你想起了誰?”宇文炎見到石錦繡樣子,便問。


    “或許是我草木皆兵了。”石錦繡就有些不確定地說,“雖然在京城裏鮮少能見到長到八尺的人,可我認得的那人,憨傻憨傻的,怕是做不來這放火的事。”


    “憨傻憨傻?”宇文炎就微眯了眼,“照你這麽說,我也想起了一個人,不過我也覺得不可能是他。”


    正說著話,天上卻突然爆了一顆白彈。


    宇文炎和暗雲均是神色一變。


    這是鎮撫司特有的信號彈,是有人要尋宇文炎。


    宇文炎就從容地彈出了一顆紅彈,不一會的功夫,石錦繡就瞧見有穿著黑色飛魚服的羽林衛一路飛奔而來。


    “大人,在城外的護城河裏發現了一具身高八尺的男屍!”那人一口氣就奔上了三樓,幾乎是氣都沒來得急喘上一口。


    一聽到那男屍也是身高八尺,石錦繡的心裏就一咯噔,暗想著沒有這麽巧吧!


    “帶路。”宇文炎聽著就起了身,黑了臉道。


    “大人,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麽?”石錦繡就征詢著。


    宇文炎想了想,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就往城外趕去。


    那男屍早已被打撈上岸,為了不嚇到路人,拿了一張破草席蓋住了頭臉。


    宇文炎就穿過羽林衛設下的警戒線,走了過去。


    在示意手下的人揭開草席前,他先同石錦繡輕聲道:“別看。”


    石錦繡卻搖頭:“我不怕!”


    宇文炎的嘴角就露出一抹淡笑,示意手下的人揭了那草席。


    草席下的男屍顯然死亡的時間並不長,不但手足沒有完全僵透,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氣,鞋底上還沾了些許燈油。


    “果然是他!”石錦繡一見那男屍的臉,就驚唿了一句。


    “你怎麽也認得他?”宇文炎就看向了石錦繡。


    石錦繡就一時語塞。


    她總不能和宇文炎說是在夢裏見過吧!


    於是她就隻能含糊著道:“我曾在李家人的身邊見過他,因為實在是長得太高大了,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好在宇文炎對她的這個迴答並不懷疑。


    “他確實是李家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何會死在這。”他就看向了一旁的羽林衛,“是誰最先發現他的?”


    那羽林衛就指了身邊的一個貨郎道:“是他。”


    那貨郎也是戰戰兢兢,他今日像往常一樣靠著護城河邊走,卻發現河裏好像漂著個什麽東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個人!


    於是他大聲的唿救,沒想卻叫來了這些身著黑色飛魚服的羽林衛。


    “大……大人……此事與小的無關啊!”那貨郎一見宇文炎,腿都軟了,他就幹脆跪在了地上,“小的隻是路過而已,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誰說了此事與你有關?”宇文炎就板了一張臉道,“我問你答,不要說那些與本案無關的事!”


    那貨郎就很是惶恐地點了點頭。


    “你說你是今早發現的這個人?是今早什麽時候?”宇文炎就盯著那貨郎的臉色問。


    “迴大人的話,小的隻是個貨郎,每天挑些針頭線腦在這十裏八鄉的叫喚,這條路是我每天都要經過的,”那貨郎就顫顫巍巍地說著,“我每天隻要城門一開,就挑著擔出來了,走到這護城河邊時,還以為河裏漂來的隻是件衣裳……小的……小的就想把它撈上來……”


    說話間,那貨郎就麵露羞愧之色:“可沒想,我拿了根樹枝捅了捅後,發現那竟是一個人!”


    “我開始還以為他隻是喝醉了酒,睡在了這水裏……可他們把人撈上來之後才發現這人早沒了氣。”貨郎就老實說著。


    宇文炎一直盯著那貨郎的眼睛,見他的眼神並無躲閃,可見說的並不是謊話。


    他就迴頭問身後的羽林衛:“找人來看過了嗎?”


    那羽林衛就答:“司裏的兄弟已經看過了,此人卻是溺水而亡,因身上帶著酒氣,不排除是喝醉酒後掉落到這護城河的!”


    “你確定?”宇文炎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的,“京城的夜裏可是有宵禁的,誰能大半夜的跑出來喝酒,然後還淹死在這外護城河?”


    手下那人就聽得神情一頓。


    “再查!”宇文炎就黑了臉道。


    “喏!”那人就應聲退下。


    見周圍的人都退下後,石錦繡就悄悄扯了扯宇文炎的衣袖問:“大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若是旁的人問出這樣的話,宇文炎自是不耐煩的,可問這話的是石錦繡,他也就多了一份耐性:“這護城河雖與京城裏的內河相通,可為防外敵從水路潛入京城,在內河與護城河相交地方都做了水閘,也就是說,這人不可能是從內河裏漂出來的。”


    “也就是說,那人是死在城外麽?”石錦繡就對宇文炎的話,若有所思。


    “可是京城的九門每到戌正就會關閉,要到卯初才會開啟。”宇文炎就緩緩道,“馨香閣則是五更天的時候發現失的火……到現在也不過才辰初三刻。”


    石錦繡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馨香閣是五更天的時候失的火,至少證明那個時候這人還活著,城門要卯初才開,也就是說他必須在卯初之後才能出城!”


    “如此醉醺醺的一個人,守城的護衛不會留意不到,而他們毫無印象,就證明他不是自己走出來的!”


    “可如果是坐著馬車出來,又不可能失足落水!所以,他隻可能是被人溺亡的!”


    “也就是說,放火燒馨香閣,他是有同夥的!而他的同夥為了滅口又把他給殺了,並且拋屍在此!”


    石錦繡就順著自己的思路說著,卻見著宇文炎頻頻微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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