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景蘭所生,親妹妹。


    比原主小兩歲,可生下來就是個死胎,當時還換了一批下人,這是翰林府的禁忌,誰也不許再提,就是怕她傷心。


    久而久之,這件事就仿佛從來沒發生過。


    祝茵臉色難堪,那個時候,原主的年紀也小,記憶不是很清晰。


    不好的強烈預感在她心中升起。


    “返程,立刻返程!”


    船隻以最快的速度靠了岸,祝茵拉著小狗,一起上了轎子。


    剛坐穩,就聽見岸邊鬼哭狼嚎。


    “蟲子,會咬人的大蟲子,大家逃命啊!”


    “有怪物,是怪物啊!”


    “是大蜘蛛!從大海裏跑出來了!”


    混亂一片。


    祝茵掀開了轎簾,看去。


    原本美好浪漫的沙灘上,全是從海裏爬出來許多梭子蟹和青蟹。


    百姓們還在逃脫,也有不少青壯年們拿著棍棒驅趕。


    很顯然,這裏的人,還不認識螃蟹。


    這些混亂的聲音讓小狗更加不安,蹲在轎子裏麵,雙手抱頭捂著耳朵。


    “小姐,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府衙已經派人來處理了,咱們也快些走吧。”念梅麵帶憂愁,說著。


    祝茵沒迴答,她在那眾多維持秩序的官兵裏麵,看到了江成岱,他在下人的攙扶下,驚喜之色喜上眉梢,揮舞著手指揮著現場。


    這下,祝茵是徹底放心了,她不用擔著被認出來是穿越者的風險,去幫忙處理這些螃蟹。


    放下轎簾,迴家。


    翰林府。


    祝茵急急忙忙,拉著小狗去了吳景蘭的院子。


    “茵茵啊,慢點走,這匆匆忙忙的,再摔了可怎麽好?”


    吳景蘭正在院中賞花,雍容華貴。


    祝茵心慌地厲害,她直接命所有下人都退下去,手還緊緊拽著小狗。


    “怎麽了,茵茵?”吳景蘭問道。


    “娘,女兒剛才出海去玩,無意間遇到了一個人,您看看。”


    吳景蘭一頭霧水,怎麽看都是一個膽怯地小丫鬟。


    她靠近去看,被小狗的臉嚇得捂著心口,轉過身子去。


    可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紅了起來,猛然一隻手抬起小狗的腦袋,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止不住的顫抖。


    “你...是誰?”


    吳景蘭並不認得小狗,可她那同她一樣的美人尖,讓人不能忽略。


    還有她左邊眼角處那顆淚痣,讓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那是一個雨夜。


    當今聖上為國事憂心,祝鳴文和一眾大臣,都徹夜留在宮內分憂。


    恰逢吳景蘭生產,她撕心裂肺的生了一整夜,終於是生了下來。


    雖是個女娃,可她還是喜歡的緊,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累的昏了過去。


    名字是早就思量好的。


    若是女孩,就叫祝婉,是祝鳴文想了許久的好名字。


    溫婉靜好,也如同他們之間的愛情。


    可當吳景蘭醒來,得知的,卻是噩耗。


    她不信,沒了端莊儀態,大喊大叫,責問了所有當時在場大人,得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


    生下來就是個死胎,當時她太累了,昏過去,沒給下人們匯報的機會。


    祝鳴文一開始每日都來勸解,時間長了也煩悶,漸漸地,去萬淑容的房裏的時間越來越多。


    吳景蘭脫力坐在了凳子上。


    “娘親,碼頭的人說她是祝芸送過去的,是犯了錯的下人。”祝茵說道。


    吳景蘭擦著不斷留下的淚珠,十月懷胎,她依舊不能釋懷。


    “你可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她急切繼續問著。


    小狗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依舊跪在地上求饒,卑微至極。


    吳景蘭走到小狗身邊,顧不得新做的裙子,隻直接蹲在了她身邊。


    “別怕,哪怕是隻記得一點點..”


    “小狗知道錯了,請二小姐責罰,小狗再也不敢了,汪汪汪。”


    吳景蘭失聲痛哭。


    祝茵給她扶了起來,說道:“娘,念梅說,她的身上全是新新舊舊的傷痕,是長期虐待,是從五六歲的時候,從梅香閣分去碼頭的。”


    “女兒懷疑...”她沒繼續說下去,若小狗是祝婉,那萬淑容和祝芸母女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解恨。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跟我單純長得像,祝芸用來撒氣的。”


    吳景蘭抬手,壓抑著心中的波濤,秘密叫來了一直用著的大夫。


    一是給小狗看傷口,二是想鑒定一下血緣關係。


    “夫人,這位小姐臉上的傷口有些年頭了,怕是不好恢複,身上的不便查看,老夫開了方子,定要按時吃藥,尤其是需要進補,身體虧空太大了。”


    小狗蜷縮牆角處,一下一下拽著稀疏的頭發往嘴裏塞。


    “好,我還想在做一個滴血驗親,麻煩大夫了。”大夫麵露難色,說道:“夫人,以前是有滴血驗親的說法,但是那探花郎已經論證,滴血驗親並不準確,怕是沒法驗證。”


    祝茵警鈴大作,問道:“探花郎?”


    大夫立馬意識到失言,改口說道:“失言,老夫失言了,是駙馬爺。”


    “江成岱?”祝茵再次確認著。


    大夫可不敢直唿駙馬的名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心有餘悸。


    其實祝茵一直好奇,真正的探花郎是怎麽死的,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前一個也是穿越者,被發現了身份,處死。


    可若是這樣,現在的江成岱有原主的記憶,怎麽還會如此不小心。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茵茵?”吳景蘭換了祝茵一聲。


    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夫已經走了,兩人計劃了一下,暫且將小狗秘密養在這裏,然後暗中調查她與梅香閣之間的事情。


    夜間。


    祝茵輾轉反側。


    她躡手躡腳起來,沒吵醒守夜的聽荷,喬裝打扮,獨自出了府,去了黑市。


    越是晚,黑市就越熱鬧。


    大多數的人,不管是來買的,還在小販均是裝扮怪異。


    祝茵一身粗布衣裳,還特意剪破了疊穿,戴上帷帽,也不顯得突兀。


    她一個人看似閑逛,實則是在尋找煉蠱材料。


    內諸司裏的寵物,都沒什麽攻擊性,隻能給翠蛇當做口糧。


    “客官們都來看看,這可是我在萬丈懸崖下尋來的好東西,紫翼蝙蝠!”


    這一身吆喝,瞬間和許多人都靠了過去,祝茵也來了興趣,跑了過去,卻和對麵的人撞在了一起。


    “對不住。”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祝茵被撞得七葷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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