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不慌不忙。


    “迴稟父皇,兒臣一直在喝太醫配置的新藥,藥效雖慢,但確實慢慢緩解了寒涼症。昨夜新婚,兒臣心裏高興,就此痊愈,太醫也說過,心情很重要。”


    這點皇上知道,那藥材都是最好的,隻是程璟忽然痊愈這件事本就有疑心,還待觀察。


    禍事又來的太過於離奇,和一般的穿越者性情大變,大展手腳展現各種新奇想法,太不一樣。


    若真如欽天監所說是禍端...皇上眉頭深皺,思忖著。


    這時,侍衛膽戰心驚來稟告,說是東宮水房的火滅了,沒有傷人,並帶了東宮裏第一時間發現起火的幾個小宮女,有重大發現。


    其中一個小宮女左右不過十五歲,怯生生的,更是懼怕,說話磕磕絆絆。


    “奴婢,奴婢看見水房起火。”她沒說完,就驚叫了起來。


    皇後怒斥道:“好好說話!”


    “是,有鬼啊,那火就在水中央燃燒著,越竄越高!”


    眾人均是一陣驚訝,不少妃嬪們都開始竊竊私語。


    “這太子殿下當初就病的離奇,如今忽然大好,這還是太子殿下嗎?”


    “水中起火,這白天,鬼也敢出來!”


    “那鬼是不是還在宮裏啊?那我們怎麽辦啊。”


    皇後也心驚肉跳,說道:“鬼神之說向來都是民間傳聞,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眾妃嬪:“皇後娘娘教訓的事,臣妾知錯了。”


    榮貴妃坐在位置上神色焦灼,心裏想的全是昨夜那雙生青黑蛇沒要了程璟的命的憤恨。


    隻有他死了,她的兒子才能最快坐上太子之位!


    皇上最是忌憚穿越者,尤其是沒什麽貢獻還這般霍亂的穿越者。


    利用這點,榮貴妃篤定,程璟很快就要對外宣稱病情反複而亡。


    正當她得意之際,祝茵站了出來。


    “父皇,母後,是有人想要謀害太子殿下。”


    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祝茵這裏。


    “那內諸司距離東宮很遠,一條經過訓練的黑蛇就算是跑出了籠子,這宮裏四處角落都灑了驅蟲散,也絕不會跑這麽遠,最重要的,這點小事,康建身為內諸司司長,需要親自做嗎?”


    “還有,若是欽天監昨夜就看出了天象有異,如此重要的事情為什麽在朝堂之上,沒有立刻表明,非要趕著榮貴妃提了,才說。”


    “至於水中起火嗎,兒臣在家中閑來無事,翻閱古籍,恰好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是有人故意做此等姿態,想要致太子殿下與死地。”


    “而兒臣衝喜,也會受到牽連,反而是暫且鉗製住了翰林府,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祝茵說了這樣多,字字清晰,句句在理。


    不就是隨意偏咬,扯來扯去麽,她之前可是見識過江成岱的妹妹,那才叫一個胡攪蠻纏,沒理也能說上三分,也算是學到了。


    榮貴妃打聽過這位翰林府嫡小姐,知書達理,擅長箜篌,古琴,大家閨秀的典範,沒想到這種場麵也毫不懼色。


    這口口聲聲,怕是要毀掉她的計劃。


    “太子妃,知道你與太子感情好,但是這種事,口說無憑。”


    “榮貴妃娘娘說得在理,這證據不難,我現在就可為大家表演水中生火。況且...父皇和母後還沒發話呢。”


    榮貴妃意識到她的僭越,立馬尷尬笑笑,道:“本宮也是關心則亂。”心虛瞟了眼皇上。


    皇上目不斜視,咳嗽一聲,她立馬乖乖坐好。


    祝茵給了程璟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讓念梅下去準備。


    程璟有一刻的失神,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華螢,遇事和他堅定站在一起的模樣。


    隻是,華螢慢條斯理,道理為多,話語中不具備她這樣的攻擊性。


    念梅帶著東宮的人,很快將東西準備好,不多,一個水缸,一個木桶,兩塊火石,怕生危險,就放置在了院中。


    祝茵攪動著水缸中的水,說道:“這就是最普通的水,父皇,母後,你們可隨便派人來查驗。”


    皇上讓身邊的大總管來查看,先是聞了聞,又捧在手中仔細看著,最後讓手底下的小太監喝了一口,確定是水無疑。


    祝茵又指向水缸旁的一個木桶,裏麵是半桶油,就是最常見做飯使用的,融化了的豬油。


    她拎了一下,想起來原主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下就鬆了手,不受力的甩了甩纖細的手腕。


    程璟恍惚一刹,極步走了過去,彎腰單手提起木桶,認真看著祝茵的眸子,說道:“孤來。”


    “多謝殿下,倒進水裏就好。”


    程璟照做。


    “再用火石點燃。”


    程璟微微遲疑,指節分明的一雙手握緊火石,輕打便出了火花,與豬油碰撞間,半人高的火苗直接就竄了出來。


    祝茵眼疾手快拉了程璟一下。


    隻見那滿滿的水缸之中,火光四溢。


    水中生火。


    “父皇,母後,水房雖然陰暗潮濕,但是多為木製房子,這火苗竄的高,點燃水房也屬正常。”


    “不愧是翰林學士的女兒。”


    皇上提起來的心鬆了一些,立馬派人去查問內諸司上下,近期滿朝誰與翰林府不睦,另外,將欽天監關入大牢,嚴刑拷打,必須問出背後想要陷害太子之人是誰。


    皇後:“皇上,臣妾記得,最開始發現康健屍體,再尋欽天監之人,是榮貴妃。”


    榮貴妃立馬跪下,拿著手帕掩麵而泣。


    “冤枉啊,皇上,皇後娘娘,臣妾有協理六宮之權,這宮裏出了事,臣妾知曉必定要過問幾句,分擔解憂的,實在是冤枉啊。”


    “你是協理之權,但有事還是要問過皇後之後,再做定奪,榮貴妃近日累了,先休息休息吧,內宮之事,還是由皇後全權處理。”


    皇上一眼都沒留給寵冠後宮的榮貴妃,她最近可沒少吹枕頭風說新立太子之事,大步離開。


    鬧了一上午都累了,皇後也讓大家都迴去歇歇。


    “今日之事,對虧你了。”程璟跟祝茵中間還能站兩個人,他道謝,語氣生疏。


    “殿下,你我夫妻,本該一體。”


    程璟隻是點點頭,繼續試探道:“孤命人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珍珠翠魚,一同迴去嚐嚐看。”


    “多謝殿下。”


    程璟沒有情緒,他的華螢可不愛吃魚,尤其是珍珠翠魚,轉身先行離開,隻留給祝茵一個背影。


    祝茵追了上去,相比較之下就很熱情了,程璟是她挑選的大腿,目前拉進兩人關係是第一要務。


    “殿下,今夜去我房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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