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能給我早點定位蘭暃在哪?”要知道蘭暃在這附近,她就給蛇君往另一邊帶了。


    係統解釋說:【這個是後宮定位器啦,後宮達成是需要條件的!隻有獲得過渣意值的角色才算後宮,主要功能是防止宿主被捉奸打斷腿,提前跑路的。】


    “什麽叫捉奸,不要說的那麽難聽好不好?迷路的少夫身體不好,我給人檢查一下身體做做人工唿吸而已,怎麽能叫捉奸呢?”


    【我申請取消一下這個功能?】


    寧煙口嫌體正直:“那還是留著吧。”


    係統在空間撇嘴,心想:做人工唿吸哪有那麽做的?它兩隻手都數不清它有多少次放出一點神識,就聽到嘖嘖作響令統麵紅耳赤的聲音了。


    蘭暃挑刺完,睨她一眼,瞧她瞳孔始終沒有一絲聚焦,人是清醒的,眼睛是渙散的,感覺出一絲明顯的不對。


    那時他在此處,並未刻意隱藏身形,他為人穿著很是豔麗顯眼,衣擺處嵌有孔雀尾羽,幾乎走到哪都是妖群焦點。


    這般扮相,她也沒有朝他這邊看來,直到蠱蟲控製她,她走過來,後知後覺擺出一副諂媚樣。


    他抬手,捏著她下巴抬起她的臉,細細打量她,有疑必問,“你是個瞎子?”


    寧煙往後要在他手下辦事,她不想暴露缺點,可她命門都已經在蘭暃手裏了,認命道:“是。”


    蘭暃訝然,難得真心誇讚:“有本事,一個瞎子竟能獲取那家夥的信任,在蛇族三蛇君之一的手裏逃脫反將一軍,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本少主不知道的?”


    “少主抬舉小人了。”


    蘭暃鬆開她的下巴,手指沾上一點粘液,嫌棄的擦在她還算幹淨的衣領處,收迴手。


    “既然如此,吾倒想看看你這個瞎子,還能幹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給你一月時間,毀他名譽,想辦法把他引到人妖兩族交界妄念河。無需你動手,吾親手捏碎他仙魄,能做到嗎?”


    寧煙叩首,大大行了一個跪拜禮,“定不負主子厚望!”


    “算你識相。”蘭暃心情頗好,上下掃視寧煙一眼,想到她跟元卿同榻共眠,好心情蕩然無存。


    “還有,這一月內,你不許跟他行歡!”他冷臉,加上附帶條件。


    別的都可以,但這個條件是真捏住了寧煙命脈,美男當前,能看不能吃,那不跟要她命一樣?


    “好的主子。”


    口頭上嘴皮子一碰的事,迴頭照樣睡。


    像是看透她所想,蘭暃道:“我已給你下真言蠱,若敢食言,你就會受真言蠱反噬,七竅流血而死。”


    “……是。”


    我擦!


    她什麽時候身上又多了一樣蠱蟲?


    寧煙感覺自己身上的血細胞都快被蠱蟲代替完了,膈應的不行,又想到這段時間吃不到元卿,隻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艱難應是。


    也罷,這個睡不到還有齊燦,走七步叫個外賣上門,差不多。


    蘭暃身為妖族,天生對天敵的氣場極其敏銳,她說她是誤進了陣法跟元卿走散,這會兒他也該找來了。


    “你的任務對象來了,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妄圖在我麵前耍花招。”


    蘭暃丟下這句話,閃身消失,隻餘幾片落葉紛飛的蕭瑟寒聲。


    寧煙脫離蠱蟲控製,翻身無力仰躺在地,後背由那些枯枝刮開的傷口尖銳痛感,慢了好幾拍遞進而來。


    “阿煙,對不起,我來晚了。”


    熟悉的冷鬆香化成寬闊溫暖的懷抱,沒有任何嫌棄,將全身滿是粘液,又髒又臭的她,從枯葉形成的逆流上撈起,如視珍寶的攬入懷中。


    元卿來了。


    這個總不是冒充的了吧?


    那他消失那麽久去幹嘛了?


    她動了下唇,想讓元卿不要廢話趕緊給她沐浴,奄奄一息吐出一個字,“髒。”


    元卿手上略顯慌亂的給她渡靈力療傷,關心則亂忘了他的靈力對她沒用,又改為不要命的輸送本源力。


    他細致溫柔擦幹淨寧煙的臉,道:“不髒。”


    “阿煙是最幹淨的人。”


    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你給我衣服清理幹淨啊!誰要你安慰了?


    情商真低。


    被他輸著外力,寧煙感覺自己身上瞬間就不怎麽疼了,還變得暖洋洋的,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好了很多,“給我沐浴。”


    “好。”


    元卿輸送完一大半源力,麵色蒼白,看她傷勢徹底好全,毫無怨言橫抱她,路過那條蟒蛇之時,以火訣焚毀它屍身,朝向林外走去。


    他不知道寧煙到底是被誰帶走的,第一時間發現她消失,他慌張失措的找遍了整片樹林也沒看到她的身影,聯合那個障眼法,設想她是被人擄走。


    世間沒幾個人有本事障住他,他的師兄在衍山門,此前和他齊名的止淵銷聲匿跡,唯有一個身影,和徐家有關,借此擄走她充當威脅的籌碼。


    鬼界之主,鬼王,焚終怨。


    焚終怨此鬼,狡猾世故,在仙界與魔界之中周旋已久,左右逢源。麵上賠著笑臉,卻又在暗中不止一次挑起爭端,等他們打起來的那天,坐收漁翁之利。


    其餘幾界不打,他的詭計敗露,又會飽含誠意的道歉說是下人無心之失,挑個替死鬼處死,給六界送去不同的道歉賀禮,讓人抓不到具體錯處,下次接著挑撥。


    他的存在,是六界中人盡皆知的牆頭草,除又除不掉,趕又趕不走。簡直就是蛤蟆趴腳麵,不咬人,膈應人。


    焚終怨的來曆無人知曉,六界中有關於他的記載第一頁便是:大荒三千六百七十一年,鬼王死,新王即位。沒了。


    若換做任何一個對他脾性不知情的人,翻開史書第一頁,定會認為他是一隻具有神秘色彩的英明鬼王。


    他不僅虛偽,就連史書上的他也要力求編撰出一個完美的形象。


    親子愛民,禮賢下士,建造鬼廟,替有冤情的鬼討迴公道,字字句句都詳細描述他的功勞,人人心裏都門清他的表麵功夫。


    元卿料想寧煙可能被擄走受罪,劈開人界一方天地,墜入縫隙中進了鬼界。


    他手持問弦,一抹白色似劍影上最鋒利的寒光,月白袍角甫一落地便被鬼界幽綠色的火舌舔舐侵蝕。


    他恍若未覺,長劍跟隨額上抹額翻飛,淩亂的發絲勾勒出綠色光影的弧度,映在他失去表情的臉上,更添冷硬森寒。


    仙與鬼王,孰以辨閻羅?


    孤身一人斬滅數名鬼將,脫離重重圍困,殺氣騰騰直指鬼殿,元卿如願見到焚終怨。


    鬼殿內,空餘一道孤寂身影位於上首,焚終怨上身隱於晦暗中,閉目端坐。


    感應元卿到訪,他睜開眼,從鏤空骨座上起身,赤腳環鈴,一步一響,慢步顯出鬼身。


    額間一點紅蓮印,他眼尾上挑,紅瞳似勾,雖是鬼身,一張臉卻氣色極好,雙頰泛著健康的粉色,略顯幾分女氣。


    焚終怨忽視他的殺意,笑迎道:“這位不是元卿仙君麽?貴客光臨,有失遠迎。”


    元卿不問緣由,持劍指他。


    “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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