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寧煙,好不容易等到病好吃口肉,第二天又病倒了。


    嚴晝似乎也懂了她的病因,今天沒有去打理生意,主動留下來悉心照顧她退燒。


    他坐在床邊,替寧煙掖好被角,輕聲道:“你……的體質,往後盡量少行此事,於你身子有損害。”


    寧煙病得迷迷糊糊,她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當然不是後悔昨天的事,而是她為什麽要綁定係統這個坑貨!


    不是說全員可海嗎?不是說可以盡情當渣女嗎?給了她這樣一個多來幾迴就病倒的體質,這她玩個毛?


    係統對此表示不背鍋,【宿主,這可不關我的事,按照正常人每天那啥的話,你可能隻會有點虛弱,誰叫你貪……】


    【誒!真是讓本係統無從啟齒!】


    寧煙罵罵咧咧,“你個破爛係統還本上了?這是人之常情!你懂個什麽?”


    “要是你給我換一個正常身份,我現在少說收了七八個了,一夜十男不在話下,哪需要像現在這樣如履薄冰的?”


    寥姬從係統的獨家秘籍《嫂子抱緊我》中抬頭,認可寧煙的話。


    [確實啊統統,爐鼎這個體質就是被用來采補修煉的,跟修士在一起內個,就會逐漸被修士掠去陰元,無法控製的。可憐我煙兒,未來要當一段時間的太監了。]


    [要不這樣煙兒,到皇城你給我附身,我憑借我高超的眼光給你找幾個凡人怎麽樣?不會奪你陰元,體力超級棒的那種哦~]


    寧煙情緒得到了安撫,“也不是不行……算了,你找人別給我惹禍就行,別給我像上次在蠍子洞裏那樣。”


    寥姬被她點破,尷尬道:[當時情況不一樣,那時候我都多久沒見過帥哥了?有點衝動,在所難免。]


    係統對她們兩個嗤之以鼻,【一丘之貉一丘之貉!本係統對你們無話可說!】


    寧煙:“寥姬,給我扁死這個裝貨,謝謝你。”


    寥姬放下書,開始擼袖子:[收到。]


    【你們,有辱斯文!真真是有辱斯文!】


    空間裏傳來一陣雞飛蛋打的動靜,寧煙燒的難受,一點冰涼撫上她的臉,她閉眼不自覺湊過去。


    嚴晝看著她靠近自己的手掌心,感受她酡紅麵頰的熱溫,凝望她的臉,抿唇笑起,眼眸是寧煙清醒時從未見過的柔軟。


    他是一個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人,在他的認知裏,付出就是表達感情最直接的方式。


    他少年時被元卿帶入衍山門,此後百年,刻苦修煉,為成全主仆情誼,他無怨無悔的在衍山門當了許久的嚴仙長,替元卿料理那些他從不過問的瑣事。


    這些在他看來,就是迴報了。


    嚴晝沒有親人,他出生於某個鬥獸場用來發泄的女奴身下,女奴生下他當天,就被壓價轉賣給了別人。


    聽後來的‘主人’說,他出生時瘦的跟猴子沒兩樣,若非‘主人’阻攔,他早就被溺死在水缸裏了。


    又有別的老仆從說,他當年就是被‘主人’要求溺死的,多虧他力氣大,窒息前踢破了水缸,展現異於常人的巨力,‘主人’看中他這一點,他得以苟活。


    一人口中一個說法,他不知真假。他也不想深思這個問題。


    別的孩子有記憶是什麽時候?是在父母的懷抱裏?還是蹣跚學步跌倒後的疼痛?亦或者是某次貪玩後被揍的一場哭嚎?嚴晝不知道。


    自他有記憶起,他就生存在鬥獸場的最中央,他對麵有時是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有時是比他大一點的孩子,有時又是某種小型獸類。


    這種環境下能生存下來的孩子是不是應該都無往不利?聽著確實應該如此,可實際總是差強人意。


    那些獸類,敵人,他有時打不過,有時打得過。打過了就有的吃,打不過就沒得吃。


    他在鬥獸場眾多賭注裏不算優秀,也沒有到毫無價值被拋棄的地步。


    直到某天,那個困囿他的鬥獸場,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比。他的人生,差點徹底葬送在這場大比中。


    鬥獸場裏他有一個還算要好的朋友,他的朋友比他天賦高,少賠多賺,有時他不幸對上他,他還會放水認輸受罰。


    大比前夕,‘主人’宣布說,隻要有人能在此次大比中獲得第一,他就可以讓那個人離開鬥獸場。


    他的朋友說,我不想出去了,陪你一起留在這裏吧,我們打一個平手,誰都不吃虧。


    嚴晝信了。


    他信的有多快,在鬥獸場被自己這位好友用鐵劍貫穿,釘螞蚱一樣釘死在其中一個木柱上時,就有多麽不可置信。


    他的朋友笑他蠢,誰要他弱呢?他不會真以為他這樣的垃圾東西有人願意陪著他待在這裏吧?


    弱者的下場,當然是成為強者的犧牲品啦。


    嚴晝盯著昔日好友譏笑的臉,心髒和血液一起涼透了。


    弱者的身邊,就是不會有朋友存在的啊。


    他原本,也沒想過要跟他搶那個出去的名額的,他要走就走,他不會搶的。


    他神情灰敗,身體裏的血液流在地上,流成一條扭曲黑紅的蚯蚓,和他的人生一樣,肮髒,見不得光。


    嚴晝以為,他將就此死去,麵前,落下一道雪白身影。


    他是誰?神仙嗎?


    神仙落地,伸手替他拔去鐵劍,不由分說帶他離開鬥獸場。


    就這麽輕易的,他離開了那個他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那個帶他走的人,就是元卿。


    元卿本是不想收留他的,他撒謊說他會算賬,元卿皺著眉,還是把他帶迴了寒凜峰。


    最開始的嚴晝,別說算賬,可以說是目不識丁,他終日謹小慎微伺候他,學著做飯,學著沉默,學著盡可能的察言觀色。


    夜晚,他整夜整夜縮在冰冷空洞的寒凜峰,一個個字的學,一個個字的寫,不會算賬,他就逼著自己去讀,去記。


    幾年後,他學會了,並且把一切都料理的很好。他也得以跟著偷師學藝,從未拜師,卻自入仙門,且實力與日俱增。


    他不知道這是否算幸運,但這起碼代表他擺脫弱者的命運和頭銜了。


    那個時候,他都是沒有名字的,直到有一天,元卿喚他不知喚什麽名字好,讓他給自己起個名字。


    那剛好是一個晝夜與白天交接的時間段。


    他說,姓氏隨意,就叫晝吧。晝夜的晝。


    也是他度過無數無聲晝夜的晝。


    元卿隨便挑了個姓,他便有了名字。


    嚴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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