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煙自以為是個免疫力強悍的人,死活沒想到,冬天第一場大雪後,她就病倒了,吃了幾瓶丹藥也不見好,還發了高燒。


    一問係統,係統也避而不談,要她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找不到,隻能老實生病。


    徐秀秀好笑的從木盆裏拿出巾子擰幹,冰涼的巾子貼上寧煙額頭,寧煙哆嗦了一下,打了個響天徹地的噴嚏。


    徐秀秀又心疼又好笑的挖苦她,“要你昨天貪玩,都跟你說要你多穿兩件了,穿著一件單衣就跟阿雲她們打雪仗,你不生病誰生病?”


    阿雲,寧煙從掩女鎮解救出來的女子之一,神誌清醒過來後鬧自殺鬧最兇那個,跟寧煙混熟了,自殺不鬧了,性格開朗了許多。


    寧煙滿心悲愴,“秀秀,你變了,你以前那麽溫柔,這時候應該溫柔小意的上來給我暖榻的。不暖榻就算了,反過來挖苦我這個病號,我心都碎了。”


    徐秀秀把那巾子翻過一麵,小小彈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女孩子家家,少跟江芮說那些混不吝的話。”


    說到江芮,寧煙沉默了。


    想到嚴晝之前的傳信,寧煙生病以後情緒豐富了起來,有點傷心。


    “江芮她……一路走好吧!我改天給她燒點紙錢,讓她在地下吃點好的。”


    徐秀秀一愣,問道:“嚴仙長這幾天給你消息了?”


    她是在幾周前被嚴晝寫信從衍山門要走的人,事後心中忐忑,到此處偏僻府邸,才知是失蹤的寧煙拜托嚴晝把她接來的。


    她猜測寧煙跟他關係匪淺,後麵經過時間推移,此事也得到了證實。


    寧煙搖頭,“之前啊,江芮不是早就在魔尊大鬧衍山門前不在了嗎?”


    徐秀秀從懷中拿出一疊信紙,摸出最裏的一張,“這是我離開前一天她給我的信。你從哪得來的信?”


    寧煙拿過信看,內容口吻確實是江芮那個神經大條的人無疑,於是再次沉默了。


    當時嚴晝隻給了她一個姓氏,具體的沒給,她理所當然的認為死的人是江芮。


    “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活著?”


    徐秀秀點頭,“嗯。”


    寧煙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掀開被子起床,接住掉下來的巾子放迴盆裏,胡亂披上外袍,“我跟仙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她也接來。”


    徐秀秀上前要拉住她,“你還病著,先休息,有什麽事病好了再說。”


    “不行,時間不等人,我一個人過逍遙日子,留姐妹受苦,太不仗義了!”


    寧煙不顧徐秀秀阻攔,衝上前開了門,寒風唰地灌進來,門外站著一個人影,還沒看清,自己就被打橫抱起。


    嚴晝斥責她道:“生病了亂跑什麽?嫌我給你身上砸的藥不夠多?”


    說著,她整個人被他抱迴至床榻,塞進被子裏滾了一圈,露出一個腦袋,變成了蠶蛹。


    徐秀秀看他們二人舉止親昵,很識相的告退,把空間留給二人獨處。


    寧煙挪出一隻手,抓住他帶著涼意的衣角,“仙長,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嚴晝沒有走開,用手背貼著她的頭試溫,很燙。手伸進木桶,替她擰幹巾子,疊好放在她腦袋上。


    他語意簡短,等她下文,“說。”


    “仙長,你還記得我之前拜托你打聽良安長老房內爐鼎的事嗎?”


    “記得。”


    “良安長老房內確實是有我那個朋友,我此前以為死去的那個人是她,今日問過我那個朋友才知道她還活著,你……能幫我把她帶來嗎?”


    嚴晝笑了,“你以為向衍山門要人是要幾筐子蘿卜嗎?我帶你這位朋友過來都麻煩得緊,更何況如今我已不在衍山門任職,怎能隨隨便便要人?”


    寧煙眼神期盼的看他。


    “仙長,你最好了——”


    嚴晝板著臉製止她撒嬌賣好,深吸一口氣,“我盡力而為。”


    答應完,寧煙也沒有鬆開他衣角。


    “又有什麽事?”


    寧煙彎著眉眼,神神秘秘的示意他湊過來。


    嚴晝看在她今天生病的份上,難得慣著她,彎腰湊近她。


    寧煙唿吸時比以往溫度高了些,語氣輕慢的說了一句話。


    嚴晝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話後,靜止在原地,從脖子到耳根蔓上一層緋紅,勝過路邊樹枝紅透的果子紅,熟的香甜,誘人采摘。


    “寧煙,你真是瘋了!”丟下這句話,一向穩重主持大局的嚴仙長,慌不擇路奪門而出。


    寧煙靜靜欣賞著他的羞惱,惡趣味得到充分滿足。


    她剛才說的是——


    ‘仙長,今天溫度不一樣,你要不要試一試?’


    摸著良心說,她收下嚴晝真是個意外。


    處理完太監鎮的事情,寧煙跟著嚴晝帶顧漸痕一起,前往現在這處安置女人們的府邸。


    嚴晝那時帶著她們禦劍而行,顧漸痕在半路作妖,嚴晝被他作的煩不勝煩,她誰都惹不起,隻能縮在中間當空氣。


    最後一次顛簸,嚴晝索性放棄禦劍,直接迴歸地麵,讓她們用腳走,自己揚長而去。


    寧煙跟魔尊獨處,戰戰兢兢走了半路,期間還要禮貌的應付他幾句撒嬌話。


    她對魔尊這種惡毒角色真的無感,隻是表麵上的單純小綠茶她說不定還挺喜歡。


    一想到他之前把她在惡人關害的多慘,她就恨不得敬而遠之,升級迴來,在弄死他。


    留著這麽個炮仗在身邊,橫豎都是個隱患。


    好在距離嚴晝安置女人們地方還有半天步程的時候,他麵色倏變,跟她找了個借口上廁所,就再也沒迴來。


    一個人走,也挺好的。寧煙當時這麽想,喜滋滋的開啟一個人的步程,穿過一處遮擋視野的草叢時,就被不冬眠的蛇咬了。


    還是一條有內個作用的毒蛇。


    當時就她一個人在場,毒素加持,她整個人都不清醒,胡亂在儲物戒一堆藥瓶裏隨便拿出一瓶藥吃了一顆。


    然後……她就徹底失去理智了。


    寧煙平時就沒有收納物品的習慣,毒藥解藥弄個標識堆在一起,那天她摸到的那瓶藥,剛好就是在係統那兌換過後沒來得及發揮的情毒丹。


    再次醒來,她已經被帶到這處府邸,也是現在同一間房間,衣無所有的靠在嚴晝光潔如玉的胸膛上。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她含淚收下嚴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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