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晝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垂下眼眸,看到什麽,眉頭皺了起來。


    他忽然彎腰,手臂往她腳邊伸去,寧煙直覺沒什麽好事,視線跟著往她腳邊看去。


    是一片藍色的蛇麟。


    寧煙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他沒有察覺出什麽不對。


    “蛇妖的鱗片。”嚴晝陳述道。


    很好,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這種情況她能認嗎?不可能的。


    “蛇妖?”寧煙有些害怕的看著他手中鱗片,“它怎麽進寒凜峰來的?還在我……這裏。”


    宗門內並無黑皮光頭女修,莫非,是潛入宗門的妖異對元卿仙君那樣的?


    嚴晝對著鱗片思考,實則暗中觀察她神色,見她害怕不似作偽,也不再過多懷疑。


    太過弱小的人,沒那個膽子瞞他。


    嚴晝問她:“你從昨晚到今日,可發現什麽異常?”


    寧煙努力迴想了一下,“睡夢中,好像聽見外麵有一陣很大的風聲,後麵就沒了。”


    “隻有這些?”


    “隻有這些。”寧煙眨眼,“仙長覺得我一個弱女子會騙你嗎?”


    “哼!會不會騙人,老夫一審便知。”


    嚴晝啟唇要否認,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小院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白胡子老頭穿著身獸紋白袍,端的是仙風道骨,一方高人的架子。


    而寧煙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腿部瞟去。


    沒有變成o形腿吧?走路還穩當嗎?


    來人正是穀裕,之前被她親自下料害慘的主角。


    穀裕身後,他形影不離的良安不在,估計是出了這事,兩人關係破裂了。


    也是,兩個平時喜歡玩弄爐鼎的一丘之貉,被對方玩了,心情估計複雜的很。


    穀裕那細長的雙眼現出一抹精光,在寧煙和嚴晝身上逡巡,最後停留在寧煙手裏的藥瓶上,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嚴晝,一段時日沒見,你倒是學會袒護起仙君的爐鼎來了?”


    他上來就是一頂帽子。可見其冤枉人熟練。


    嚴晝隻服從於元卿,不會忍耐旁人多言。


    他果斷嗆了迴去:“不敢當,她既無錯,談何袒護一說?長老有閑心在此消遣,不如先迴赤練峰養好身子。”


    穀裕被他一嗆,臉色變了變,很快恢複從容,“若是老夫說,她勾結妖族暗害元卿仙君呢?”


    被點到的寧煙往嚴晝身後縮了縮,活脫脫一副菟絲花做派。


    看來這大兄弟還是靠譜的。


    “您說如何就如何?她一個身無所長,貌醜無鹽的女子,平日就呆在這方天地劈柴度日,如何勾結妖族?就算妖族選臥底,也選不到她身上。


    倒是您,上來未查清原委便急著定罪,不知是何目的?”


    寧煙抬頭看他一眼,聽著他維護的語句,莫名感覺膝蓋中了幾箭,這大兄弟說話咋那麽難聽呢?


    她一個大美人,哪裏醜了?


    穀裕本來就是心裏不爽路過這裏,順便來找茬的,看嚴晝這麽維護一個女子,還是人盡可夫的爐鼎,對他說話如此不敬,當即不悅。


    “……是不是跟妖族有關係,押去嚴法堂審審不就好了?”


    臥槽!這個死老頭子,主意打在這裏,還想打她一頓。


    “嗬,免了。您的嚴法堂,屈打成招的路數誰人不知?”


    穀裕今天是打定主意要針對她,“好,不帶去嚴法堂,那就帶去藏名居,讓你主子元卿親自審!”


    嚴晝真心煩這個老頭了,“她無錯,為何要審?”


    穀裕冷笑,“嗬。你怕是不知道,她此前出逃過一次吧?這樣一個爐鼎,誰人能放心?”


    “出逃?”嚴晝隱約記起,底下的弟子有人議論過這事,他當時辦事恰好從一旁經過,隻聽個大概。


    內容無非就是有個不知好歹的爐鼎不甘於現狀,深夜出逃被抓,送去嚴法堂被穀裕用赤蛇鞭抽的皮開肉綻,最後就剩一口氣抬了迴去,生死不明。


    原來,是她。


    她逃走,是為了擺脫成為爐鼎的命運嗎?


    嚴晝沒有看她,感受著她小心翼翼牽著他衣擺的重量,一時沒有反感她的接觸,隻是心情複雜。


    向來眼高於頂的他,終於意識到一個爐鼎的處境,在衍山門何其艱難,或許她那些小心機,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手段吧。


    穀裕長老說的義正言辭,其實隻是換個地方還是由他審而已,他看人不爽,還沒有解決不了的先例。


    何況,隻是一個爐鼎而已。


    絲毫不知自己在無形中為寧煙的攻略進度添磚加瓦。


    身為兩人討論中心的寧煙,看到嚴晝不說話,心中陡然一緊,大兄弟你剛剛不是聽能說嗎?會雲多雲啊!我不要去見那個狗元卿啊!


    迴憶起昨晚自己那一巴掌,驚悚之感從腳心一直竄到天靈蓋,被發現了,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手腕驟然被嚴晝拉住,他的話擲地有聲。


    “好,我信她。那便找元卿仙君查明。”


    “啊?”她短促驚訝出聲,兩個大人物絲毫不打算過問她意見,眼前一花,無數樹木花草從身邊刮過,就到了一處陌生的大殿前。


    這感覺,堪比蹦極,帶來的衝擊過大,她雙腳接觸到地麵時忍不住一軟,胃裏翻江倒海,還想吐,奈何沒存貨,吐不出來。


    嚴晝迴頭,見她慘白著一張小臉,這才意識到她是一個凡胎,受不住瞬移術的猛烈衝擊。


    他伸手,又變出一瓶丹藥,正是固元丹,倒出一顆喂給她。


    穀裕瞧著二人一舉一動,心中不屑,不愧是下作的爐鼎,這還沒見著元卿仙君的麵,就先勾搭上了他身邊的左膀右臂。


    造價不菲的固元丹都拿出來了,還真是本事不小。


    他催促,“走吧!”


    嚴晝沒理他,問寧煙,“好些了嗎?”


    寧煙苦著一張臉,很想迴答她現在非常不好,但是這個毛丹藥實在太管用了,她說不出口。


    一口下去,平心靜氣。


    頭不暈了,腳不軟了,心髒也不太想跳了。


    她隻能如實說:“好些了。”


    寧煙生無可戀的問係統:“你現在還能再幫我複活一次嗎?我再欠你1000渣意值。”


    係統無情道:【宿主你死心吧,自從出了你這事,上級覺得很虧,連夜修改了不準賒賬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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