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清湯喝了兩口。


    示意何瀚海,等他吃完再說。


    他這會,可是餓壞了。


    早上那會都沒怎麽吃。


    沈舟把領到的包括饅頭,麵湯,小菜等五個菜都給吃完了。


    他把碗筷收拾好,端過去放著,便看了眼何翰海。


    兩人在外麵碰麵了。


    何瀚海繼續說。


    “翰林院裏,找你不比找別人強嗎?”


    沈舟轉頭看了眼何瀚海,很是不解。


    “怎麽說?”


    何瀚海往後看了眼,又看了眼周圍。


    “你先前還是修撰,剛升這個侍講也沒多久,之前與我們都在一處地方上值,有說有笑的,目前離我們不算太遠。”


    “你看李侍講,他升這個侍講已經有兩三年了,與我們之間已經產生了距離,誰敢去求他幫忙說話呢?”


    沈舟點頭,覺得何翰海說得挺有道理。


    他讓何翰海幫忙散布他說的話。


    “這事我幫不了,我現在哪敢在皇上麵前替大家說話呢,別到時弄巧成拙了。”


    何翰海便也是擔心這個事。


    “我也是覺得你別答應,這事成與不成,對你都不好。”


    沈舟一聽,覺得有些貓膩。


    他看了看周圍,把何翰海往另一條道上拉去。


    “此話怎講?”


    沈舟小聲道:“可是有人想要暗中做些什麽?”


    何翰海也壓低聲音。


    “我也是聽來的,說是有人想要對付你。”


    “對付我?知道是誰嗎?”


    沈舟皺眉,心裏思索了一番,也沒想出自己是得罪了誰。


    何翰海搖頭,“我要知道,還能讓你注意這個事?直接就讓你防備誰了。”


    他見沈舟眉頭皺著,想了想,又道:“你仔細想想,可是得罪了誰?”


    沈舟在認真想。


    可他實在沒想出來。


    “我一直注意這個,向來不會與人輕易結仇。”


    自沈舟進翰林後,何翰海便開始接觸沈舟。


    沈舟這人,見誰都是先笑再語。


    就算不笑,那態度也是溫和有禮。


    確實不像是會主動與人結仇的人。


    想了想,何瀚海提醒他。


    “會不會是你離京之後招惹的人?”


    “離京之後...”


    沈舟眼神一頓。


    他也就離開一次京城。


    而那次,他確實處置了不少人。


    他迴來之後,也時不時打聽山西那邊的情況。


    現在山西那邊,已經挖了好幾個地下水洞。


    新來的巡撫也是大刀闊斧,趁著這時能歇口氣,直接派人去挖通河道,打算從別地引水過來。


    而孟修傑和劉間,也準備帶人迴來。


    這事他還以為到頭了。


    沒想到,還有餘黨?


    沈舟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何瀚海還在等著沈舟接著往下說呢,見他神色微凝,心一下就提了上來。


    “不會吧,真是你在外招惹的?”


    沈舟迴過神,思考一瞬,搖頭說:“我不知道。”


    他的語氣很冷靜,冷靜到讓何瀚海都有些懵了。


    “你難不成一點也不緊張?”


    沈舟笑道:“現在還沒有緊張,往後的話,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這會是怎麽還能笑出來的。”


    何瀚海看了眼沈舟,有些無奈,感覺自己老了,已經跟不上這些後生的想法了。


    沈舟笑了笑,星眸裏帶著碎光。


    “我在明,敵在暗,我不笑,難不成要日日活在恐懼中嗎?”


    何瀚海若有所思,“那你打算怎麽辦?”


    沈舟搖頭,“我現在毫無思緒,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連源頭都沒想明白。


    又能做什麽打算呢?


    何翰海也算是明白沈舟的意思了。


    他沉默地往前走,好一會才開口。


    “沈侍講,你往後須得小心些,既然這些人有了想要對付你的打算,怕就不會這般容易善罷甘休。”


    “我知道。”


    沈舟嘴角緊抿,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百密一疏,終有一漏,既然他們想要動手,那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我且等著就好。”


    聞言,何翰海看向沈舟。


    欲言又止。


    沈舟看到了,挑了挑眉。


    “何修撰有話直說。”


    何翰海歎了口氣,“萬一他們得手了,你怎麽反擊?”


    結合何翰海的神情語氣,沈舟覺得,他想說的原話怕是:你死了,你還怎麽知道他們露沒露馬腳?


    沈舟默了默,道:“不是還有你嗎?”


    他衝著何翰海就是一笑。


    “想來到時候,我若是沒了,何修撰也會替我伸冤,還我清白的,您說是不是?”


    何瀚海的心猛地一跳。


    他一直知道,有不少人說他死皮賴臉地黏在沈舟身邊。


    說沈舟對他,就跟對他們任何一人都一樣。


    也就他臉皮厚,死黏上去。


    指不定沈舟有多煩他。


    隻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可這一刻,何翰海知道,自己跟別人,在沈舟這邊,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緩緩唿了口氣,覺得自己這麽久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這個當然,我肯定會幫你。”


    他看著沈舟,“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會出事。”


    沈舟說這幾句話時,其實是有些開玩笑的性質。


    可當何瀚海認真時,他也沒再把這些話當成玩笑話。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路上,沈舟問起何翰海,這事他是從誰嘴裏得知的。


    何瀚海一聽,便知道沈舟怕是想順藤摸瓜。


    他道:“是梁修撰。”


    沈舟聽著,對這人還算有些印象。


    這人年紀比何翰海還大。


    再不往上升,年紀也差不多要到了。


    大乾有條暗規。


    五十歲之前,沒有達到巡撫,或者六部大員的位置,就沒有再往上升遷的可能。


    同時,也有個規定。


    超過三十八歲,不能再當禦史。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年齡一大,有些官職就會自動關閉上那道門,年紀大的,連門檻都邁不進去。


    類似於這樣的規定或者暗規還有不少。


    所以有很多官員,會篡改自己的年齡。


    四十說三十,三十說二十幾。


    何翰海當時都動了這個心,但後麵怕出事,也就沒敢動。


    梁修撰這要上四十的年紀。


    再不想辦法,到時候,可就真在這位子上高不成低不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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