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遠濟和箔歌分頭疾走而去,又一前一後氣喘籲籲的迴到了縵香閣。


    “怎麽樣,有沒人?”幕遠濟問。


    “沒有,你那邊呢?”


    幕遠濟搖了搖頭,心中惴惴不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衝進了覓香的寢殿,“快檢查看看公主的東西有沒有少。”


    下人們得了命忍住心中的惶恐進了寢殿內。


    “不好,公主打收拾了包袱。”一宮女驚唿,舉起了手中的那一團鹹菜一般皺皺巴巴的包袱。


    人不見了但還留著包袱?


    “濟王殿下,不好,公主的首飾和財寶不見了大半。”又一宮女驚唿道。


    箔歌從宮女們的驚唿聲中迴過了神來,不好,這丫頭不會真的···她瞬間跑向了案前,果然,一張離宮出走書赫然映入眼中。


    “幕遠濟,過來。”箔歌拿起書信衝他示意喊道。


    幕遠濟聞聲過來奪過了書信,宮人們也都朝著箔歌的方向望去,眼神快速在信件上遊走後幕遠濟“砰”的一掌落在了案上,“胡鬧。”


    “來人,五公主不見的消息誰都不準從這縵香閣傳出去,今日太子大婚,來臣眾多,不可讓任何有心之人乘機尋事,你們的罪就等著陛下來治。”


    幕遠濟緊捏著信紙,臉色陰沉,箔歌從未見過如此著急模樣的幕遠濟,她以為任何事情對於幕遠濟來說都不值得緊張而動怒,但現在她看得出來他是著急生氣的。


    “你隨我去找三哥。”幕遠濟突然對著箔歌說道。


    箔歌本就不安的很,聽到要去找幕遠寧她鎮定了心情,是的,現在當務之際必須是要盡快找到覓香,幕遠寧人多,肯定有辦法。


    她不多問,隨著幕遠濟的步子向西門宮而去,他告訴她此時幕遠應當正在此處巡查。


    一路上箔歌的心跳的極快,看時辰覓香應該剛走不久,就算已經喬裝混出了宮興許能夠追上,這一刻她在心中祈禱神明,覓香千萬不能有事。


    箔歌後悔萬分,她後悔自己不該告訴她關於楊子靖的事情的,如果她不知道她就不會一衝動就隻身要去皓蘭找楊子靖,箔歌不敢再想下去,現在眼下便是要立刻找到覓香。


    很快兩人連走帶跑的來到了西門宮,憶風正在城樓上站著,因為站的高所以遠遠就看見了麵帶急色的兩人。


    憶風匆匆下了城樓向幕遠寧稟報,正在巡看布防的幕遠寧抬眼也看見了箔歌,看著鼻尖都已冒了微汗的箔歌幕遠寧趕緊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上前問道:“怎麽了?”


    幕遠濟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侍衛們將幕遠寧拉過來半步,在耳邊低聲說著。


    抬眸間幕遠寧立刻沉聲說道:“憶風,帶上一隊人馬,馬上出宮。”


    “我同你們一起去。”箔歌站在一旁奮勇插話道。


    “你放心,我定會將那丫頭找迴來的,還走不遠。”幕遠寧看著箔歌,順勢將手搭在了幕遠濟的肩上,“你也不要去,好好看著宮裏。”


    幕遠濟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箔歌,就算他擔心覓香可是將她一人留在宮中,今日朝中來臣眾多,他的看著箔歌以免發生其他意外時無人可助。


    他緩緩的朝幕遠寧點了點頭,額角也滲出了汗。


    幕遠寧抬頭望了望天,眼看暮色降至,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需和憶風先出宮去尋,如果沒有找到人再迴稟父皇,今日是太子大婚玉衡帝本就忙不過來了,不能再去添亂,先找人。


    一隊人馬在箔歌的注視下急蹄出了宮門,她在原地站了半天望著宮門出神,眼中盡是頹靡,也許她真的做錯了,覓香要是有什麽事,她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也在此時,一道暗影躍進了宮牆內。


    “走吧,我們先去群宴上吧,都不在,父皇會生疑的,相信三哥定能將那丫頭帶迴來,到時候我得好好教訓她一頓,都被寵壞了,都敢離宮出走了,就為了區區一個男人···”


    箔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這次皓蘭來的是誰?”


    幕遠濟不解但如實答道:“好像是什麽太子,那個沒心肝的楊子靖怕是不敢來了,早先我就覺得他小小年紀不靠譜的很,不知道那丫頭看上了他哪一點。”


    難怪,難怪覓香會突然出走,是啊,楊子靖,我認識的你不該這般膽小的,你應該借此機會來玉衡再看看她的。


    迴到了宴會上箔歌對任何事務都提不起了興致,敬茶他迴茶,敬酒她也迴著別人的酒,她的心中也不禁有些責怪楊子靖,責怪他對於感情的懦弱。


    可這宴會上也並未見到皓蘭的人啊。


    “皓蘭太子沒來嗎?”箔歌向幕遠濟問道。


    “說是要晚些時辰到,這都幾時了估計明日去了。”


    箔歌的手緊握成拳,這皓蘭的人怎麽老是如此,楊子靖初到玉衡也是遲到幾日,這皓蘭的太子竟也是這般喜歡遲到。


    正當思索之際一雙紅色的綢靴落在了箔歌的麵前。


    “曲二皇子今日怎麽看著一副愁容,四弟可是有怠慢?”


    抬眼間幕遠荀的臉落在了自己的麵前,隨著一起的還有他身後那張黑色的麵具。


    “參見太子殿下,今日殿下大婚我代表江夜獻上祝賀。”箔歌緊著舉起麵前的茶杯躬身說道。


    “曲二皇子見外,唉,今日本王大喜之日,這酒總得喝上一杯吧。”說著幕遠荀暗示身後的無心斟酒。


    “恭喜皇兄賀喜皇兄,曲小皇子不太會飲酒,這杯臣弟替她喝了。”幕遠濟站出來替箔歌結為,順勢抄過無心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幕遠荀見狀臉上依舊帶笑,可眼眸在箔歌和幕遠濟身上飄忽著,“哈哈哈,四弟好酒量,但四弟什麽事都替這曲小皇子擋著的話,豈不讓人笑話了曲二皇子不是?”


    “沒人敢笑話。”幕遠濟淡笑迴到,語間冰冷。


    幕遠荀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離去,轉過身去的一瞬他的眼中盡是不屑,看你能替她擋的住什麽。


    “你別生氣,太子皇兄逗笑的,沒有其他意思。”幕遠濟向箔歌解釋道。


    可箔歌並未對剛剛的話覺得有所不悅,她的眸光緊跟著幕遠荀,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幕遠濟,太子身邊的那個無心你可有見過她的真麵目?”


    “並未,怎麽了?”


    “哦,沒什麽,隻是覺得她的身影十分熟悉。”


    箔歌收起了話,不再繼續說下去,眼神還是有意無意的朝幕遠荀看去,她十分好奇,這無心的黑色的麵具下到底是一張怎樣的臉,為何自己每次見到她都覺得···


    宏悅寺那夜刺客的身影為何與她如此之像?


    外麵的天色已經全暗箔歌覺得自己在這裏再也待不住了,她想出去透透氣,也不知道幕遠寧找到覓香沒有。


    幕遠荀看著箔歌走出了東宮嘴角勾起陰摯的笑來,他對著身後勾了勾指頭,“可有準備好?”


    “屬下剛剛已下命讓人將這玉衡皇宮重重包圍,這人來了便是出不去的。”無心上前答道。


    “寧王何在?”


    “寧王帶著憶將君和一隊人馬匆匆出宮去了。”


    幕遠寧不在?真是天助他啊,本以為若是自己突然加強了守備幕遠寧會懷疑,可這如今卻不在宮內,曲箔歌啊曲箔歌,今夜便是無人可以救你兄妹二人了。


    幕遠荀趁著酒意留下了眾人迴到了暖閣內,從內而外的紅色帷幔晃的他眼花,“撕拉”一聲,擋在眼前的紅色盡數扯下。


    “殿下莫不是喝醉了拿著幔帳撒氣,這可不像太子殿下的性子。”


    聲音從床上傳來,柳姚秋一身紅衣坐在床前,金燦燦的鳳冠將她白皙的小臉越發襯得嬌豔欲滴,可卻讓人覺得冷豔,一雙冰眸中也無半點光華。


    幕遠荀未和他動氣,見狀柳姚秋又接著追問道:“人可來了?今夜我還等著太子給我的驚喜呢。”


    “別著急,這餌已經下了,還怕這魚不上鉤嗎?。”


    幕遠荀靠近柳姚秋在床邊坐了下來,用手背從她的臉上緩緩滑過,像是在欣賞一件得意的物品一般,“要是世人知道這玉衡第一美人的皮骨之下藏著一副比蛇蠍還可怕的心,那的多讓人吃驚啊。”


    聞言柳姚秋側過臉去,不想讓幕遠荀碰到自己,鮮紅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來自地獄的邪煞一般攝人,“殿下過獎了,和您比起來秋兒這些算不得什麽,隻是還請殿下不要忘了對秋兒的承諾。”


    “說過了,你助本王身登大寶,皇後之位歸你,本王都記得,隻是秋兒你還想要曲箔歌的命,這一點你沒有和本王交換的籌碼呢?”


    “你還想要什麽?”


    “以命換命怎麽樣。”


    瘋子,現在的幕遠荀在自己的眼中就是一個瘋子,一個為了皇位不顧一切的瘋子。


    “你是儲君,未來玉衡的天下本就是你的。”柳姚秋憤然道。


    “可有一個人的存在會妨礙本王,況且他手裏還有一個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不,絕不可能。”柳姚秋頭上的沉甸甸的發釵被搖的叮當作響。


    “那秋兒你想要的東西或許一樣都的得不到,就像你說的,本王現在不做這些,隻需等著,這天下遲早也是我的,可那是高家人的性命還留不留就全看秋兒你了。”


    “幕遠荀,你是個瘋子。”柳姚秋渾身上下都在不住的發抖。


    “哈哈哈,對,所以作為瘋子,我現在不準備和你交換條件了,你已經沒有資格了,那所有的一切本王就自己看著辦咯。”


    說完幕遠荀笑著走出了殿內,留下驚慌錯愕的柳姚秋一人在空曠寂靜的房內,一身紅衣彷佛像是被困在地獄的厲鬼。


    幕遠荀走後香兒走了進來,眼睛微紅像是哭過,但今天是柳姚秋的冊封之日她不敢在小姐麵前落淚引來晦氣。


    可她看得出太子並不是真心喜歡她家小姐,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的,更多的或許隻是利用,可現在木已成舟,老爺硬生生將小姐推向了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冊封之後她便不再稱唿她為小姐了,香兒吸了吸氣緩步走到床前,將幕遠荀扯壞的幔帳輕卷了起來,心中微微哀歎。


    “香兒,別弄了。”


    聽見柳姚秋喚她,香兒情緒翻湧眼眶再次發酸,“奴婢在呢。”她低頭應道不敢抬頭看她。


    “你走吧。”柳姚秋緩緩說出。


    “奴婢收拾好就退下。”


    “我說的不是這個,明日你便出宮,不用再迴相府。”


    “不要,香兒哪都不去,隻留在太子妃身邊伺候您,以前香兒囂張跋扈,香兒知錯了,求太子妃不要趕我走。”香兒聽出了柳姚秋的言外之意,手中的幔帳頃刻散落,大顆大顆的淚珠終是從酸脹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柳姚秋立起了身來,神色嚴肅,但看見香兒跪在地上哭的傷心原本有些麻木的她心中突然鈍痛了一下。


    香兒服侍她多年,雖性子有些刁蠻任性,但對於自己始終是忠心不二的,現在自己進宮冊封了,和幕遠荀這個瘋子搭在了一條船上墜入地獄。她不想讓香兒陪著自己,若說她還留著最後的善那她現在隻想留給眼前這個為自己哭腫了眼睛的婢女。


    “你不走難道要陪我陷在這地獄之中嗎?”柳姚秋凝色問道。


    “小姐,就算這東宮往後的日子如活在十八層地獄,香兒也願意護在小姐的前麵。”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丫頭”


    語間兩人終落下了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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