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幾個大漢上前去搶奪那小販正在販賣的書籍,一時間混亂不堪。


    “這是?”


    見青檀之發問,點翠連忙道。


    “那六皇子飽讀詩書,經常寫一寫詩文自傳,被那些敬仰的人整理成了一本書,廣受女孩子喜歡。”


    點了點頭,青檀之不再說話,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想幹些什麽。


    “君小姐,您就大發慈悲的饒了我們吧,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就靠我這點錢糊口了,你若是全部拿去燒了,我們家還怎麽活呀。”


    爭執間,一個壯漢跪下,滿臉淚痕的乞求。


    “關我什麽事,活不了就活不了唄,又不是我家活不了。”


    君茶茶翻了個白眼,示意那幾個人加快了速度。


    那壯漢見乞求不成,麵露兇光,拿起一旁的竹竿就衝了過去,豈料身旁的人反應更快,一個飛鏢甩了過去,那人當場喪命。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君茶茶冷哼一聲,並沒有因為那個大漢的死露出其他的表情,倒像是見慣了一般。


    “住手!”


    幾個人正準備拖著屍體走,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動作。


    君茶茶一抬頭,就見一身白裙的白若水站在不遠處。


    臉上未施粉黛,一雙柳葉眉,就算是生氣的樣子也讓人我見猶憐,一條細腰被一絲帶纏住,不盈一握,頭發簡單的梳在後麵,用木質的簪子別著。


    “這位小姐,這人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將人打死在大街上。”


    不遠處的青檀之唇角一勾,看起了好戲,這白若水她自然是認識的,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有這個膽子站出來,不愧是有她的爹撐腰。


    其實一開始白若水是不打算站出來的,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在大街上公然行兇,她看不下去。


    “你是誰?關你什麽事,我勸你別不識好歹。”


    “我隻是一個過路人罷了。”


    白若水直視君茶茶的眼睛,不卑不亢道。


    君茶茶蹙著眉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你就是那日在詩詞會上拔得頭籌的女子?”


    白若水輕點了下頭,轉而道。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這些商販是哪裏惹到你了,需要你如此大動幹戈。”


    君茶茶眼底閃過嫉妒,往前走了一步。


    “就是你引得了清哥哥的注意?”


    白若水抿了抿嘴,搖了下頭。


    “請這位小姐不要亂講,我與清公子隻是詩詞泛泛之交罷了。”


    “嗬嗬,胭脂俗粉!”


    白若水聞言也不惱,點了下頭,示意身後兩個家丁抬起那壯漢的屍體。


    “晦氣。”


    君茶茶啐了一口,看著白若水一行人離開。


    街上重歸安靜,青檀之立在不遠處,唇角微勾,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看著書籍被焚燒的一幹二淨,君茶茶這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剛轉身,就迎麵走來了一女子。


    “小女青檀之,見過君小姐。”


    “你誰啊。”


    見青檀之生的好看,君茶茶的語氣有些差。


    “我是,白若水的敵人。”


    青檀之唇角勾了一個弧度。


    “關我什麽事。”


    君茶茶瞪了她一眼,眼看著就要打道迴府。


    “等等!”


    青檀之連忙喊住,急忙道:“君小姐,難道你就不想對付白若水嗎,她可是搶走了六皇子的目光。”


    君茶茶遲疑了一下,隨即道。


    “我清哥哥才不會看上她呢,不過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說完這話,不等青檀之的其他反應,轉身大步離開了。


    看著君茶茶的背影,青檀之緊了緊自己的手,這種處處仰人鼻息的感覺,太難受了。


    ……


    今年入秋倒是格外的早,陽光潑散在身上卻沒了暖意。


    樹葉發了黃,地上堆積的到處都是殘枝,一襲綠衣的女子清掃庭前的落葉。


    不時的從屋子裏傳來陣陣朗誦聲,聲音嫋嫋,委婉動聽。


    “有枝撐夜月,無葉起秋風。”


    一襲青衫的女子斜倚著門框,右手執著書卷,一頭黑色的墨發披散在身後。


    盯著手中的書卷,時不時的讚同似的點點頭。


    “小姐,夫人迴來了。”


    白若水麵色一喜,匆匆放下手中的書卷,便提起裙擺朝著門外奔去。


    前些日子,白若水的母親張氏一人去了寺廟吃齋念佛了一段時日,幾日不見,倒甚是想念很。


    “娘。”


    一襲紫色襦裙的老婦人親昵的挽著白若水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平安符,放在她的手中。


    “汝汝,這平安符是娘親特意為你求的,你可要好好收牢。”


    臨近初五的前一天,白若水帶著同行的丫鬟,去了街邊的衣坊,讓裁縫趕製了一套新的衣裳,一件白色的水袖長裙,是為初五的赴約親自定做的。


    夜色濃鬱,白若水帶著忐忑的心裏緩緩入睡。


    初五那日,微雨,空中飄零著毛茸茸的細雨。不少良家人手執著碎花雨傘,穿梭在行人之中。


    白若水一襲白色水袖長裙,步行在街上,輕語將油紙傘輕輕地遮在白若水的頭上。


    二人走過長長的青石台階,登上一座石砌小橋,小橋流水,水麵上有人撐著小船。


    再走幾步,便是二人相約的地方水榭閣樓。


    這水榭樓閣是文人們喜愛呆的地方,枯燥無味,平常家的貴族小姐公子,自然是不愛在次逗留。


    可這偏愛詩書的六皇子,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這水榭閣樓。


    輕語抖落傘上的雨水,收了傘。


    臨近屋外。


    “小姐,奴婢在此等候便可。”


    輕語駐足道。


    白若水點點頭,從輕語手中接過披肩,緩緩朝著屋子走去。


    “吱呀”一聲,白若水輕輕的推開門,走入屋子。


    一扇屏風劃一為二,屏風後傳來一男子略帶磁性的嗓音。


    “來者可是白小姐白若水。”


    她瞧不見人,隻瞧見一身形纖瘦的身影。


    “小女確實是白若水,在此給六殿下請安。”


    白若水清了清嗓子,微微行禮說道。


    “免禮,白小姐請過來坐。”


    繞過屏風,一身淡青色衣袍的男子,對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側的椅子。


    屋子裏隻有他一人,連個隨從的人都沒有。


    白若水扶著椅子緩緩坐下,略顯拘謹。


    茶煙嫋嫋,香味濃鬱。


    桌案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書卷,已經有些破損,筆墨紙硯均有。


    嘀嗒——房簷上結著水珠。


    坐立良久未語。


    白若水捂著有些酸痛的腰肢,不敢支聲。


    蕭景清緩緩地鋪開一張空白的宣紙,提筆蘸墨,緩緩的寫下一行字:瘦影自憐秋水照,卿須憐我我憐。


    白若水有些驚訝,眼裏滿是讚賞之色。


    矯若驚龍,錯落有致,不僅習得一道好詩,更是寫得一手好字。


    微微一笑,誇讚道:“殿下這小篆倒是寫的極好!”


    蕭景清頗感驚訝,放下手中的筆,抬眼正視她。


    “白小姐也懂這個。”


    “小女不才,年幼時曾跟著母親學習一二。”


    “白小姐天資聰慧,更是對的一手好詩,旁人家的小姐倒是比不得。”


    “殿下過譽了,小女也隻是略識一二。”


    蕭景清笑了笑,緩緩站起身,未語。


    在白若水的不解之下,徑直的走向另一側的櫃子裏,從裏麵翻出一個黑色的匣子。


    看樣子像是有了一些年頭,上麵布滿了灰塵,蕭景情輕輕地用袖子擦拭灰塵,眼裏滿是愛惜的目光。


    他抱著匣子的走向白若水,放在她的麵前,緩緩的打開。


    看著蕭景清如此珍愛的模樣,白若水還以為是什麽寶貴的東西,打開後卻隻看見一疊厚厚的詩書。


    可蕭景清不同,他將那疊詩書取出,視若珍寶。


    白若水注意道詩書上每寫一行詩便空了一格,雖然已經上了年頭,但字跡依舊清晰可辨。


    雖然寫著一樣的小篆,可這字體明顯娟秀了許多,不似男子的手法,倒像是女子所為。


    瞧見蕭景清對此如此重視,一時間百感交集,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話。


    “六殿下,這是?”


    “這是我母妃留下了東西。”


    聲音平淡,眼裏卻多了一絲憂緒。


    這讓白若水想到了顧暖當日對她講的故事。


    蕭清景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他母妃在他七歲那年暴病而死,死的那天下著濃濃大雪,年僅七歲的蕭清景在她床邊哭紅了眼,卻終是沒能留住她的人。


    蕭景清喜讀詩書,多數的原因是來自於他的母妃,她的母妃雖然家世普通,但卻也是書香門第,自幼習得詩書百部。


    受到他母妃的熏陶,蕭景清自幼便對書本感興趣。


    因為神童的名譽,宮裏的人對他倒是格外的尊敬,他母妃去世後,也未曾受過任何屈辱。


    “你可知我為何每年都要舉辦詩詞大會。”


    蕭景清盯著書突然問道。


    白若水微微一愣,緩緩開口道:“難道殿下不是尋覓良才。”


    其實,白若水並不是第一個和他相約之人,在每次舉辦的詩詞大會過後,獲勝的人都會受到蕭景清的邀請,至於二人聊的內容,白若水就不得而知了。


    蕭景清倒並為驚訝,說道:“白小姐說的不假,但卻隻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是尋覓良才,但也隻是為了補齊這些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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