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漂亮的小娘子。”


    青檀之身子一顫,輕輕地後退了幾步,一雙美目如同受驚的小鹿,透出幾絲驚恐,叫人身心蕩漾。


    剛剛倒未仔細看,如今細瞧卻別有一番姿色,精巧的容顏,眼眸含情,倒是個實實在在的大美人。


    “你們是何人?”


    點翠擋在青檀之的身前,質問道。


    眾人不語,蕭景衡揮了揮手,幾個人快速的將點翠拉開。


    青檀之看著點翠,擔憂的說道:“你們別傷害她。”


    “放心,我們對她可不感興趣。”


    青檀之微微向後退,聲音顫抖的問道:“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到底是何人?”


    “這可是當朝太……”


    石飛正想出聲,被一旁的蕭景衡阻止了。


    他一步步的向著女子靠近,隨後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的視線與他相對。


    “美,如此美貌,我不信那景王當真坐懷不亂。”


    蕭景衡的手力氣很重,捏的她生疼,青檀之眼眶微紅,怒罵道:“關你何事?”


    蕭景衡放開了手,青檀之忍不住咳嗽幾聲。


    “聽說景王身邊那個侍從,最近在打探各種身世良好的貴公子,我還納了悶,眼瞧見了你,倒是明白了一二。”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青檀之的心,沉默半晌,啞言失笑道:“你說的不錯,景王爺確實不喜我,也想方設法的想要將我送出府。”


    “我可以幫你。”


    “你真的可以幫我。”


    青檀之麵色一喜,緊緊的拉住他的袖子,忽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別過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姑娘相信我,明日到這個地方來自會有人接應。”


    蕭景衡壓低了聲線小聲的說道。


    “我……”


    “檀之!”


    蕭景翊忽然出現在二人麵前,他伸手緊緊地將青檀之護在身後,確認身後的人安然無恙後,隨即看向身前的人,一臉怒意。


    “皇兄,可是有事。”


    皇兄,青檀之微微一愣,眼神不自覺的多瞟了幾眼,難道他也是宮裏的哪位皇子。


    “沒什麽,隻不過皇弟府中的美人甚是漂亮,忍不住聊了一會。”


    “我們和你可沒什麽好聊的,恕不奉陪,先行告退了。”


    蕭景翊拉過青檀之的衣袖轉身離去。


    蕭景衡淡淡地笑了笑,並未伸手阻攔。


    “殿下,那女子真會來?”


    一旁的石飛出聲問道。


    “一定會。”


    蕭景衡若有所思的迴答道。


    他敢如此篤定,是因為他在那女子的身上看見了和他一樣的不甘。


    景王府。


    蕭景翊立刻放開了青檀之的手,眼含歉意的說道:“抱歉,是在下逾矩了,剛剛也是為情勢所迫,才不得已而為之。”


    “無礙,謝殿下掛念。”


    衣袖還殘留著餘溫,青檀之微微行禮,越過他的身側,朝著後院走去。


    “他是個極其危險的人!”


    身後傳來了蕭景翊的聲音。


    青檀之微微一愣,轉而迴應道:“謝王爺提醒,小女記下來。”


    夜色濃鬱。


    青檀之還未入睡,守著一盞昏暗的燭燈坐在書案前,失了神。


    “明日在此地方自會有人接應。”


    “他是個極其危險的人!”


    兩句話讓她陷入了沉思,她在糾結去還是不去,那人是真的可信嗎?王爺說的是真的嗎?


    可眼下這個情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去一試。


    蕭景清舉辦的詩詞會將於三日之後在他的宮殿裏舉辦。


    這幾日白若水破天荒的,沒有粘著顧暖,而是在家中溫習起了書卷。


    而顧暖平日裏除了散散步,吃吃飯,剩下的時間全都是在幫白若水想著攻略蕭景清想策劃,完全忘了迴信一事。


    翌日一大早。


    青檀之臉上蒙著麵紗,隻身一人匆匆的出了景王府。


    來到了昨日的地方,等待良久,一個人影輕輕地撞了她一下,往她手中塞了一張紙條,她還未看清人影,隻見那人已經快速跑開。


    青檀之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隨即輕輕的打開手中的紙條,隻見上麵赫然的寫道:天字二號間。


    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揣好,隨後.進入酒樓,跟著紙條上的指示,敲響了天字一號的門。


    半響,門開了一條小縫,卻不見其人。


    沉思片刻,青檀之一咬牙,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在她的身後門輕輕地合上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屏風,隱約能瞧見坐著一個人影,青檀之壯著膽子走了過去,路演的正是昨日那人。


    蕭景衡並未太驚訝,指著他對麵的位子,說道:“請坐。”


    青檀之緩緩坐下,整個人顯得有些拘束,見對方遲遲未開口,忍不住出聲道:“昨日你說你會幫我。”


    “當然,隻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自然是事半功倍。”


    蕭景衡輕抿茶水,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麽指示?”


    “三日之後,六皇子會舉辦一場詩詞會,蕭景翊自然也會去,你不論想什麽辦法,也一定要跟他一起去,到時候根據我的眼神行事。”


    青檀之心中起了疑,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麽身份?”


    蕭景衡淡淡一笑,隨即說道:“我的身份你到時候自然會知道,若是你信不過我,現在也可以自行離去。”


    “抱歉,是小女多嘴了。”


    青檀之麵含歉意。


    蕭景衡緩緩起,走到她的身側,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下滑,直至手腕。


    青檀之一驚,想要反抗,卻被另外一隻手按住。


    蕭景衡緩緩俯下身子,嘴唇靠在她的耳朵側,吐著熱氣。


    “別怕,我隻是告訴你三日之後我的計劃。”


    青檀之瞳孔一怔,有些詫異道:“真要如此?”


    “為了心上人,難道做一些犧牲就怕了。”


    “並未,隻是小女有一事不明,你為何會幫我。”


    “幫你?”


    哈哈——


    蕭景衡笑了笑,在青檀之疑惑的眼神中緩緩解釋道:“幫你即是幫我,誰讓我們有共同討厭的人。”


    青檀之小心翼翼的迴了景王府,蕭景翊此時還在上早朝,並未在府中。


    於是她便迴了自個的屋子,青檀之忽兒想起男子的話,一時間犯了愁,若是想進宮,談何容易?


    月上枝頭,顧暖輕輕的敲開了書房的門,屋內點了兩盞燭燈,蕭景翊翻閱著手中的書卷,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殿下不還是一樣。”


    蕭景翊輕輕地笑笑,緩緩提筆。


    “宮裏事務繁忙,倒是無心睡眠,你找我可是有何事?”


    “不滿殿下所說,小女確實有一事相求,聽聞宮裏麵要舉辦一場詩詞會。”


    “你這消息倒是靈通!”


    蕭景翊放下手中的筆,緩緩的看向她。


    青檀之慌忙別過臉,小聲的說道:“小女自幼習讀詩文,卻苦於沒有機會見見世麵,一直待在深閨當中,如今有了這次機會,還勞煩殿下準許帶小女一同前去。”


    “我當是何事,準了。”


    青檀之微微有些錯愣,倒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其實不等青檀之提,蕭景翊也會在她麵前提起這事,在府中多日,蕭景翊一直將她視為自已的妹妹,也自然希望他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此次六皇子舉辦詩詞大會,其中有不少貴族公子參與,若是能對上眼,倒也是了卻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


    很快便到了詩詞會宴的那天。


    白若水一早便進了宮,顧暖上下打探著白若水,忍不住怪嗔道:“瞧姐姐今日這身裝扮是特意為六皇子打扮的吧。”


    “哪有?”


    白若水臉色微紅。


    “我倒是從未瞧見你穿綠色。”


    “綠色嬌俏可愛,端莊大方,我倒覺得正好。”


    顧暖笑了笑,不語。


    今日的白若水穿了一襲淡綠色的衣裙,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典雅,處處透著溫柔,倒是有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就連頭上插了朱簪,也是綠色的瑪瑙。


    臉上略施粉黛,添加了幾絲色彩,整個人更是美不勝收。


    清宣殿,是六皇子的寢宮。


    顧暖領著白若水到達宴會時,裏麵賓客滿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但大多數都是一些女子,都是一些待字閨閣中的小姐,想來一睹六皇子的風采。


    今日蕭景清依舊穿了一襲青衫,看起來倒是與白若水的衣裙格外的相稱,為此白若水沒被顧暖少調侃。


    白若水的位置和顧暖的位置挨得極其相近,中間隻隔了一條行道,二人相視一笑,也算是有了個照應。


    此次除了貴家公子小姐以外,幾位皇子也在場,在她正對麵的上方坐著的便是蕭景衡。


    “景王爺到!”


    隻聽見門口傳來一句通報聲。


    隨後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射到門口,蕭景翊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容顏俊美,氣宇軒昂,額前的兩縷碎發緊緊的貼在臉龐處,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子的視線。


    但令人驚訝的是他身後的女子,一襲白色的流仙裙,袖口處繡著大片大片的鏤花,盈盈的腰肢不足一握,一頭墨色的黑發,隨意的披在身後,頭上隻別了一隻白玉簪子,正是當時在邊塞蕭景翊送她的那一隻,皮膚如雪,美目盼兮,額間貼著一朵花鈾,豔而不俗。


    二人均穿著白衣,遠遠瞧著倒像是穿著情侶衣,登對極了。


    顧暖緊緊的捏著杯子,神色黯然。


    蕭景翊眼神四處搜尋顧暖的身影,察覺到他的視線,顧暖別過身。


    此時,高高坐著的蕭景衡眯著眼睛打探起青檀之,半開著玩笑說道:“皇弟,這就是你府藏匿已久的美人啊,今日怎麽有空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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