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今天看見陸瑾安和季淮生一起迴了家,心裏別提多高興,晚上又做了好幾個倆人平時愛吃的菜,準確的說是季淮生愛吃的,陸瑾安其實並不怎麽他挑食。


    季淮生陰著一張臉,拿著勺子遞在陸瑾安的唇邊:“喝啊。”


    陸瑾安勾著唇笑了笑,季淮生順著唇縫粗魯得喂進去。


    保姆看著他這架勢,生怕他給陸瑾安弄傷,笑著走過來:“季先生,要麽我來喂。”


    “不用,阿姨,他裝呢。”季淮生瞥了陸瑾安一眼。


    這個陸瑾安右手明明是好的,非說自己抱他下車的時候拉到手腕筋,還假模假樣的演戲,非讓自己喂他吃飯。


    “沒有裝,真的疼。”陸瑾安抿著唇,可憐兮兮地看著季淮生。


    季淮生黑著臉,隨後嗤笑了一聲:“行,那你可別好太快了,讓我多喂你幾天,陸老爹。”


    “叫爸爸比較省事。”陸瑾安笑著說。


    “嘖,你他媽。”季淮生尷尬地看了一眼保姆,夾了一塊排骨粗魯得塞進他嘴裏:“你把我放戶口裏,再讓我來叫。”


    陸瑾安嘴裏嚼著肉,看著氣唿唿的季淮生心裏覺得熱熱的。


    這樣的季淮生,這樣炸毛又在乎自己的季淮生,他頭一次真真實實的看到。


    一頓飯愣是吃了一個多小時,季淮生皺著眉臭著一張臉,一邊嫌棄一邊喂他,時不時地跟他惡龍咆哮一聲。


    保姆在廚房忙活,看著這和好的兩個人欣慰極了,出了一口欣慰的氣,這家裏終於恢複了熱鬧。


    這裏的管家是老宅那邊的管家,一般都不怎麽來,偶爾來一次也是幹完活就會離開。


    有時候過來會修修院子裏的綠植,有時候來拿陸瑾安要送去幹洗的衣服,都是匆匆來匆匆去。


    平時也就隻有她一個人在這個家裏。


    前幾天陸瑾安離開,季淮生又心情不好,出來吃飯也一聲不吭,像個沒有靈魂的啞巴似的。


    保姆那幾天都跟著鬱悶的不得了,要不是拿了陸瑾安一年的工資,估計都會幹不下去直接辭職迴老家。


    陸瑾安出手大方,事情又少也不挑剔,是個很好的雇主,她從來沒遇見過這樣好相處的雇主。


    所以她打心眼裏也希望他們兩個人好好的。


    雖然一開始她也想不通,為什麽兩個男人要在一起,這是她這個年紀大的老古板無法理解的行為。


    中途其實也想過要麽辭了算了,這兩個人又天天針鋒相對,她有時候也很別扭。


    但是經過這兩三個月的相處,她居然無意中被感染到,陸瑾安真的對季淮生很好,是她想不到的那種好,她對自己的兒子都不會那麽操心,那種認真和深情,連她這個半老徐娘都為之感動。


    季淮生就像那種口是心非的小孩子,明明也很在乎對方,還非要去每天瞎折騰,就是為了得到陸瑾安的注意。


    有很多次,她都看到季淮生看著陸瑾安出門的背影,臉上都會露出那種不經意的笑容,還有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喜歡。


    “你還吃不吃了,不吃就迴臥室了。”季淮生放下勺子,看著陸瑾安。


    陸瑾安搖搖頭:“吃飽了,迴臥室吧。”


    季淮生起身踢掉椅子,把陸瑾安的椅子拽出來一些,彎腰把人抱起來。


    他呲牙咧嘴得抱著陸瑾安,嘴裏罵了一句髒話:“你他媽的怎麽這麽重。”


    陸瑾安眨著眼睛,假模假樣的問:“重嗎?會不會是你太瘦了。”


    “哥一米八五,一百四,瘦嗎?”季淮生嫌棄又費力得抱著他往臥室去。


    “把我放沙發上就可以,我還沒洗澡。”陸瑾安說。


    季淮生皺著眉剜了他一眼:“知道了。”


    他把陸瑾安輕輕的放在沙發上,直起身緩了緩,累的不得了,但是季淮生不想讓他看出來。


    “季淮,我要換鞋子。”陸瑾安看著腳上的皮鞋說。


    季淮生沒吭聲,轉身去把陸瑾安的拖鞋拿過來扔在地上。


    正想開口讓他脫,才反應過來陸瑾安現在是個殘疾人。


    他抓了抓褲腿,蹲下去,解開陸瑾安的鞋帶,慢慢的把他的鞋子脫下來。


    “嘶。”陸瑾安痛叫了一聲。


    “疼?我沒用勁啊。”季淮生疑惑地看著陸瑾安。


    他沒看出來,陸瑾安其實是故意的。


    “嗯,有點疼,不過就一點點。”陸瑾安又說。


    季淮生抓了抓腦袋,傷的這麽重,這樣都疼,晚上睡覺怎麽辦,他睡覺又不老實。


    他輕輕的抓著陸瑾安的腳踝,把他的襪子脫掉。


    “嗯,還行,明天還能穿一天。”季淮生拿著襪子聞了聞。


    陸瑾安震驚地看著他,饒有嫌棄地說:“不要聞襪子,有很多細菌的。”


    “空氣中都是細菌,你不活的好好的,再說你這襪子,沒味道,跟新的似的。”季淮生甩了甩脫下來的襪子放在一邊。


    “就是新的。”陸瑾安淡淡地說。


    季淮生把另一隻也脫掉:“新的?難怪。”


    陸瑾安動了動那隻能動的腳:“我每個月要穿三十雙襪子。”


    “我靠,你真絕了。”季淮生一臉震驚,“怪不得我在家裏從來沒看見過你的襪子,你真奢侈。”季淮生把那兩隻襪子揉成一團塞進鞋裏,拎起陸瑾安的皮鞋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陸瑾安看著季淮生的背影,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季淮,我渴了。”陸瑾安朝門口喊了一聲。


    果不其然,沒有理他。


    過了一會季淮生才陰沉著臉端了一杯水進來。


    “喝吧。”季淮生把水遞到陸瑾安嘴邊。


    陸瑾安的嘴唇剛碰到杯子,往後躲了躲:“燙。”


    季淮生喝了一口,滾了滾喉嚨瞪著他說:“你就編,哪裏燙了?”


    “哦,可能是我感知出問題了。”陸瑾安抿著唇,無辜地看著他。


    “裝什麽,別把我當傻子。”季淮生重新把杯子遞到他嘴邊,扣著他的後腦勺,陸瑾安這才乖乖的喝了幾口。


    “下一步,準備幹嘛?”季淮生把水杯在茶幾上。


    陸瑾安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季淮生:“我想洗澡。”


    “好,好好好,洗澡是吧,要我給洗對吧。”季淮生翻了個白眼,開始慢慢的幫他脫衣服。


    “你動作小心一點,沒打石膏現在嘎嘣脆,再嚴重,你就全身打石膏做木乃伊吧。”季淮生小心翼翼的給他把西裝脫下來,生怕碰到他的胳膊。


    他把西裝搭在沙發上,又去解陸瑾安襯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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