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舞蹈學院。


    六月初。


    宿舍裏。


    “老大,我覺得不論是你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還是咱們的舞爺影視公司成立,又或者是說是咱們的電影要拍攝了,這麽多好的消息,都應該讓咱們趕緊慶祝起來啊!”


    宿舍裏,馬敢看著在電腦前已經快把腦細胞全都燒死的薑舞,忍不住說了一句。


    “著什麽急啊?趕著去投胎嗎?”


    薑舞忍不住想砸牆。


    “哥,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但你也不能這麽逼迫自己,你這樣會累出病的!”


    王富貴心疼的看著薑舞。


    他知道哥這段時間為了這部電影,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了。


    可是他們沒用,幫不上忙。


    你們以為我願意這麽做啊?


    這還不是被逼的?


    前段時間光顧著忽悠,啊呸!是光顧著去拉投資了,對於劇本的後期創作,他還是覺得太過粗糙,再加上這段時間,又有很多人給他送故事,他有了不同的感悟。


    自然也就希望把劇本打磨的更好一些。


    “舞爺,是因為劇本的問題嗎?”宿舍裏幾個兄弟都知道薑舞的脾氣。


    很多事兒,他也不是故意和他們生氣。


    就是無意識的煩躁。


    “要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和張導那邊商量商量?”馬敢湊過來問。


    “不行!這部電影他參與的已經夠多了。


    甚至我把劇本後期打磨的權力都交給了他。


    現如今,要是連劇本編寫的工作還要交給他,那最後這部電影即便成功了,也不會是我的作品,更不會是我們大家的作品。”


    “可是咱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擊敗陳木嘛,如果能成功幹掉他的票房,是誰的電影重要嗎?”


    馬敢不解!


    “當然重要!


    這是屬於兄弟們的事業,是屬於咱們整個北舞西街的事業,是屬於楊老師和更多投資者的事業,他們相信我們才願意給我投錢。


    我可不能讓你們失望!”


    有時候薑舞就是這樣。


    平時看起來很流氓的他,其實是個很講義氣的人,當然,他偶爾也講原則。


    “舞爺說的對,那咱們現在是不是得找個專業編劇?”郎君無奈。


    要說國內編劇行業其實不怎麽景氣。


    除了最頂尖的編劇能活得很滋潤之外,中下層的編輯基本上不能保持溫飽。


    宿舍裏的幾個兄弟們,頂多隻能在拍攝器材和後期剪輯上幫他,至於說指望這幫家夥去搞那種舞文弄墨的事情,那確實是有些太難為他們了。


    “說實話就京都這一片兒別說編劇了,就副導演,磚頭扔出去都能砸出一大堆呢,可現在的當務之急,咱們得找靠譜的編劇啊……”


    就如今國內的電影市場,想找個靠譜的編劇,還真tnd不容易。


    “可就咱們手頭上的這些資源,想找個業內的專業編劇,估計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馬敢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懂。


    他其實想說的是,就眼下這種環境,很多人已經認為他們的電影比不過人家陳木拍的那部。


    因而,就現在這事吧。


    很複雜。


    哎,陳木那家夥是不是也拍電影了?


    聽說他叔叔陳凱旋在旁邊幫他,所以那小子演員資金劇本都不用發愁。


    這也是為什麽那位妥妥的拍二代,敢在明麵上叫囂自己的原因。


    話說這段時間,薑舞還真沒有注意這小子,他一門心思撲到了自己的電影創作上,幾乎就已經把競爭對手給忽略掉了。


    現在忽然迴想起了他還有個對手。


    一瞬間的功夫,薑舞笑了!


    “我有了……”


    “幾個月了?男的還是女的?”


    “別玩這種老掉牙的梗好不好?聽舞爺說……”


    “哥幾個,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這事非你們不可。”


    眼看薑舞忽然很嚴肅地說出這樣的話,兄弟幾個一下子把頭揚得高高的。


    “你吩咐吧,老大,我們肯定把這事辦的妥妥的。”


    “對!”


    “是這樣啊,我聽說你們幾個在咱們北舞都擁有金鍵盤的名聲,所以,我打算搞一波大的。”


    “大的?”郎君一愣。


    “沒錯,那個陳木不是要跟我打擂台嗎?那我就要讓他看看,這有時候吧,戰鬥不是電影拍完之後比票房的時候才開始的,是已經在這個時候就開始了……”


    ……


    夜晚,屋外窗明幾淨。


    無數大學生關了燈,趴在床上,拿著手機,有的刷著微博,有著打著遊戲,有的看著小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


    各大校園論壇上,一個消息忽然彈了出來。


    “北舞學生薑舞的影片,在拍攝過程中涉嫌高價挖取陳木一方的編劇,此類行徑簡直是令人瞠目結舌,而他本人則是整個電影行業當中的敗類。”


    這個消息出來之後,中戲的那些學生瞬間炸了。


    “北舞的那群家夥就是那本事嗎?”


    “就是說嘛,自己拍不出好的影片就搞這一手,惡心不惡心啊?”


    “嘖嘖!你們也是實在太為難他們了,就一個跳舞的學校,非要學我們拍電影,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藝術細胞,淨出來丟人!”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他們到底給了多少錢,居然連陳凱旋導演的麵子都扛不住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個薑舞啊,聽說攀上了行業內赫赫有名的張導,人家現在手頭上根本不缺錢,光是前期的投資就超了千萬,後續的追加投資說不定得上億,所以這個時候拿出這麽多錢來找編劇好像也挺正常的。”


    “是這樣嗎?”


    “怎麽,聽你這語氣,是想上去試試?”


    “哎呀,開什麽玩笑啊,一個舞蹈演員拍的電影,那得爛到什麽程度?我怎麽可能去幹這種事呢?”


    “就是就是!指望一個舞蹈演員拍電影,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讓人覺得滑稽的事情了!”


    網上的熱度迅速發酵。


    原本整件事情隻圍繞在京都幾個學校論壇,可是沒過多久,網上就有了各種熱搜。


    “陳凱旋導演的魅力不複存在了嗎?一個外行竟然都敢去挖他們的編劇?”


    “嘖嘖,少年啊,這個社會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人情關係是一方麵,可是到最後要是自己餓的都沒飯吃了,那還糾結什麽呀?”


    “這年頭在那打工不是打工?丟點臉算什麽,隻要能賺錢,再苦再累我也無所謂,可惜我幹不了人家那活兒!”


    “反正不管怎樣,身為一名優秀的編劇,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職業素養,堵在那個破地方的!”知名編劇曹生,一本正經的在微博上發言。


    然後當天下午。


    “喂,是舞爺影視嗎?對對對,我是曹生啊,什麽……我還要排號?你們沒開玩笑吧,我以前編過很多優秀的電影,好幾部電影的評分都在八分以上,你們讓我排隊?


    啥……劉紅金導演也在排隊?”


    “哦,那沒事了!”


    掛了電話。


    曹生咬牙切齒。


    那幫衣冠禽獸真的是太無恥了。


    不是一個個自詡高風亮節不想和舞爺影視同流合汙嗎?


    那你們倒是說到做到呀。


    怎麽在背後下手!


    太可惡了。


    就這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你們都不怕把自己的臉都丟完嗎?


    也就在曹生打完電話之後。


    薑舞轉頭看了一眼郎君,“又一條大魚。”


    “還是老大有辦法,發一點自黑的消息,然後把網上的熱度炒起來,到時候那幫家夥在上麵罵的越狠,就會在背後越想加入咱們這麽厲害的辦法,估計也就隻有老大能想得出來。”


    馬敢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你小子想不到的還在後頭呢!”薑舞得意,“正所謂,隻要敢自黑,千軍萬馬來編劇!哦,對了,注意這個時候得把熱度給炒起來,所以這個時候,盡量帶一波節奏,以陳凱旋導演粉絲的身份發話。


    我估摸著隻要時間夠長,這事兒應該就能穩得住,咱們隻要持續性的輸出熱度,觀眾就會更期待咱們的電影,到時候等咱們電影上映的時候就能夠轟擊更多的票房了。”


    “好……”


    也就在這一晚,國內很多知名編劇都沒睡好覺,他們有的睡到半夜起來罵。


    有的相互通氣兒的時候,嘴上說著壓根就沒打電話。


    然後從薑舞那裏知道,對方其實早就已經打了電話了。


    一晚上,很多夜貓子都在網絡上打仗。


    討論的事情也很簡單,那就是將薑舞的那部電影,為什麽要挖人家陳木的編劇。


    要說剛得到這消息的時候,陳木其實也是一臉懵逼。


    雖說他喜歡吹牛逼,喜歡泡妞。


    但畢竟是中戲導演班出身,實力也是有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準備電影。


    當然,他壓根就沒把那姓薑的放在眼裏,覺得那小子和他比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比性。


    眼下的他其實隻有一個目標。


    那就是在今年,他將以自己的這部《悲傷逆流成海》,成功拿下最佳新人導演獎,向那些看不起他的,向那些覺得他隻會靠親戚才能成功的人。


    證明自己的實力!


    然後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薑舞要挖他編劇的消息。


    他當時整個人瞬間就氣炸了。


    那小子終歸是個混混,在背後用這種惡劣的手段,簡直是太氣人了。


    然後他就拿自己的私人賬號,發了一段很惡劣的話。


    “自己本事不行就搞這種陰謀詭計,北舞的學生就這點本事嗎?


    外界的人都說你薑舞是個混混,但我一直把你當人看,可是你能不能做點人事?”


    也就在這個消息發出去沒多久。


    忽然,陳木接到了陳凱旋的電話。


    “你小子在微博上胡說八道什麽呢,啊?這件事情你到底有沒有證據?你就敢在網上那麽說……”


    “大伯,那家夥本來就是個流氓,本來就是個混混,這次也是他欺人太甚,我是被動反擊的,我沒錯!”


    “你沒錯?”


    陳凱旋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貝,“你是沒錯,是我錯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幫你牽線搭橋搞了這部電影!”


    “大伯您這話什麽意思啊?”陳木忽然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剛才不能用那種態度來對大伯,但當時就是忍不住,一口氣沒順出來,就直接說了出去。


    “人家舞爺影視現在在網上,公開說他們要請律師了,說你公然誹謗,引導輿論,在網上散布虛假消息,此等行徑,人生共分,天理難容還說要去告你!”


    “什麽?他們說要去告我!沒搞錯吧,他們做了錯事居然要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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