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輝,快!快!給你爸拿速效救心丸!”


    劉曉輝媽媽的哭喊聲打破了餐廳的死寂。


    十分鍾後,劉曉輝父親躺在沙發上,嘴裏大口喘著粗氣,老伴兒和閨女一邊一個,蹲在他的頭兩側,倆人滿眼都是淚水,但都在盡量克製。


    “不用擔心!老……老的毛病了,沒事!”


    “老頭子,你……你千萬別再動怒了,難道忘記醫生的話啦?”


    “是啊,爸!你都這把年紀了,就別再管工廠的事啦!錢真的就那麽重要?”


    劉曉輝父親慢慢坐了起來,臉色白得如同一張紙。


    “錢不錢的我其實真不在乎!就是想……想爭口氣!”他喘了幾口粗氣,又接著說,“廠子是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還有幾百名工人等著吃飯呐!廠子倒閉了,他們怎麽辦?”


    秦新鵬再次被感動了。


    原來老頭忍辱負重,甚至不惜用女兒的婚姻做籌碼,並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自己手下的幾百工人。


    這是啥精神?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當代的白求恩呐!


    一直坐在一側的秦新鵬覺得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插不上嘴。


    沒想到,就在這時,劉曉輝父親扭頭看向他。


    “孩子!我知道你是……你是為了幫曉輝,才——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


    秦新鵬忙走過去,蹲在劉曉輝身側:“伯父,您請放心!我會把曉輝看作親妹妹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老頭子擺手打斷了。


    “我和你伯母不是老封建,什麽親妹妹幹妹妹的,什麽關係,我們不在乎……隻要你們好就行啊!”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秦新鵬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緩和尷尬的常規做法的轉移話題。


    “對啦!伯父,這姓許的在商界很厲害嘛?”


    老頭子點點頭:“我們這一行其實主要靠門路,說白了就是關係!他有個親戚在中國石油幹高層,仗著這層關係原料進的便宜,產品銷售價格高,客戶還多,能不賺錢嘛!”


    劉曉輝媽插嘴:“你……你剛才說他會出車禍,這是在幫我們出氣吧?”


    老頭子白了她一眼:“這還用問啊!出不出車禍,又不是新鵬說了算。”


    秦新鵬也是第一次和鬼嬰合作,不知道效果怎樣,話也就不敢說得太滿,隻好苦笑一聲:“善惡終有報,沒準現在他一家已經被車撞了呢!”


    老頭子好像對這話題不感興趣,並沒有迴,而是隨便問了秦新鵬一些生活瑣事。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三點多,其實秦新鵬很想迴所裏,想問問劉家村案子的進展,這可關係到自己父母被害的真相。


    正當他記得抓耳撓腮,想找借口離開時。


    秦新鵬家的座機號碼響了。


    “老頭子,知道咱家座機號的人可不多啊!”


    秦新鵬父親忙指了指電話:“趕緊接吧!接起來不就知道是誰啦!”


    秦新鵬靈機一動,正想趁著劉曉輝母親接電話,扔下句“既然有事,我就先不打攪了”,然後趕緊離開。


    誰知道劉曉輝母親接起電話,“嗯”了兩聲後,竟然看向了秦新鵬:“新鵬,是……是找你的!”


    秦新鵬正想開口,一聽這話懵了。


    “找我?誰啊!“


    “沒說——就說要秦新鵬救命!連說了好幾遍,還是哭著說的。”


    秦新鵬瞬間意識到對方是誰了,果然接起電話後,一聽聲音,自己差點笑出聲來。


    二十幾分鍾後,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商務車停到了劉家別墅院門外,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很客氣地站在汽車一旁。


    等到秦新鵬和劉曉輝走近後,趕緊鞠躬後,打開了車門。


    汽車飛奔,連闖好幾個紅燈,停在了醫院急診大樓前。


    許思聰父母早已老淚縱橫地站在急診室大樓門口,看到汽車停下,趕緊迎了過去。


    秦新鵬和劉曉輝一下車,兩口子趕緊鞠躬。


    “秦大師!之前實在是冒犯,我老兩口不知道您是高人,在這裏賠罪了!賠罪了!”邊說邊鞠躬。


    這下可怕四周的西裝男驚呆了。


    在他們眼裏心中,老板兩口子那可是見了誰都迴趾高氣揚,平時走路都很少低頭的角色,今天竟然對著個年輕人這麽低三下四。


    秦新鵬皮笑肉不笑地迴道:“別客氣啊!我不是什麽大師,就是個普通的小法醫,我們所長還得給你幾分麵子,我算什麽啊!”


    這話明顯帶有諷刺意味,然而老兩口卻沒有一點怒意,反而繼續鞠躬賠罪。


    這次秦新鵬沒有立即迴話,而是等了足有一分鍾才開口。


    “那行!我可以先去瞅瞅,話先說好啊!能不能救得過來,我也不敢打包票!”


    這話一出口,許思聰的媽“啊嗚”一聲暈了過去。


    “秦大師,你……你請跟我來!”


    許老頭踉踉蹌蹌都在最前麵,他們後麵是秦新鵬和劉曉輝,在後麵跟著一大群滿臉詫異的黑色西裝男。


    在急救室門口看到了滿臉汗珠的醫生。


    “到底咋迴事啊?”


    秦新鵬不急不躁地坐到急診室對麵的長條椅上,不急不躁地問。


    姓許的老頭臉都綠了。


    “劉大師——能不能先救人呐!車禍的事,大師……大師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其實秦新鵬是真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啥事。


    “說不說?不說我可沒法想辦法救人啊!”


    胖子眼一閉,牙一咬,把他們離開劉家別墅的事說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


    他們離開時,仨人都是一肚子氣,許思聰車開得自然快了點。


    在經過個十字路口時,看到前麵時紅燈,許思聰趕緊踩刹車,誰知道一腳踩到了油門上。


    恰好左側行駛來一輛油罐車,就這麽不偏不倚撞了出去。


    他們開的是寶馬,這車耗油多,不過真結實,按理說車上的三個人都不會有事,可事實上老兩口還真一點事沒有,連皮都沒破,開車的許思聰卻成了重傷,被急救車拉進了醫院。


    這還沒完!


    頂多七八分鍾的路程,救護車卻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先後壞了兩次,還被亂停車的堵了五六分鍾。


    最終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到了事故現場,誰知道剛抬起重傷的許思聰,沒走兩步路,結實無比的擔架竟然斷了。


    好不容易眼看著救護車,就要進醫院了,誰曾想又在大門口被一輛拋錨的轎車堵住了。


    終於人進了急救室,想掛吊瓶,誰知道原本結實無比的金屬掛鉤卻忽然斷了,隻好由人拿著輸液。


    最後搶救吧!


    也是哪哪不順,不是手術刀找不到,就是血壓監視器電源接觸不良。


    最終搶救過程隻能終止。


    如果一件兩件那是意外,可接連發生這樣的事,目睹整個過程的老兩口直接傻眼了。


    這才想起之前在劉家別墅內,劉曉輝那拽得二五八六男朋友的話。


    許思聰可是他們的獨生子,老兩口還是三十五六歲時有了這兒子,溺愛的自然不成樣子,也就慣得不像樣了。


    前思後想,細思極恐。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那個叫秦新鵬的小夥子不是一般人呐!


    為了兒子的命,才有了後來的電話,也有了後來的低三下四。


    聽完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番話,秦新鵬冷冷一笑。


    “那帶我進去看看吧!”


    畢竟人家兒子都半死不活了,秦新鵬還是強行忍住,輕咳一聲,說道。


    醫生護士急得團團轉,也侯在一側,聽到秦新鵬這麽說,大概也明白了啥意思,趕緊打開急救室的門。


    三個鬼嬰正騎在昏迷許思聰身上,有的抓,有的扯,有的咬,秦新鵬一進來,全都僵住了。


    雙方開始用大腦對話:


    “這下解恨了吧?”


    “都是按照你說的做——他死不了,不過沒我們同意,誰也搶救不活。”


    “明白!感謝!那你們現在就同意吧!”


    “你答應我們的事呢?”


    秦新鵬拍了拍褲子口袋:“放心!三億印鈔都在這裏,稍等,我馬上給你們送去。”


    秦新鵬轉身問身後的醫生:“請問附近有吸煙室?”


    醫生沒明白啥意思,忙反問:“什麽室?”


    “吸煙室!”秦新鵬慢慢說了一遍。


    “沒有!”醫生雙手一灘。


    “那有沒有單獨的屋子,洗刷間也行啊!”


    醫生愣愣地點點頭:“隔壁就有間診斷室,一直空著呢!”


    “那行!帶我去!”


    醫生一臉茫然地看了一眼秦新鵬,又用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麵無人色的許老頭。


    “趕緊啊!”


    許老頭大吼一聲,瞬間恢複了當地著名企業家的風範。


    “好!好!”


    醫生小跑著打開了一扇內門,然後閃到了一側。


    “秦新鵬二話沒說,兩步衝了進去,然後隨手帶上了門。


    醫院裏的大部分房間都帶洗手盆,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秦新鵬趕緊拿出那一摞印鈔,點燃後等燒旺了後,放到了洗手盆裏。


    同時,趕緊默念道這些錢是送給三個鬼嬰的,一口氣念了好幾遍。


    等到一摞印鈔完全變成灰燼後,他隨手擰開水龍頭,伴隨著一陣嘩啦聲,灰燼也不見了。


    再次迴到急救室,秦新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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