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顧宛然看向蘇河,雖然她和蘇河並沒怎麽聯係,不過卻知道他的公司最近是沒有什麽事情的。


    蘇河給顧宛然遞過去削好的蘋果,笑著道:“我有一個朋友正好來這邊玩,後來我送他迴去,就沒有時間過來。”


    “什麽朋友,是你在國外認識的?”


    “對。”


    蘇河點點頭:“有機會我介紹給您。”


    顧林山笑著擺擺手:“介紹我認識有什麽用,我又插不進你們年輕人之間的話,你有時間就帶然然也出去玩玩,給她多介紹幾個朋友。”


    “爸……”


    顧宛然有些不讚同地喚一聲,蘇河卻笑道:“好呀,我當然是願意的,那就等她空閑了,我帶她出去好好散散心。”


    顧林山一臉欣慰地點點頭,言語間都是促成之意。


    顧宛然不語,一直保持著沉默。


    半個小時後,顧宛然和蘇河走出病房,讓顧林山好好休息。


    蘇河望著顧宛然的背影,眸光輕輕閃動,開口喚道:“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想和我在一起,也不喜歡顧伯父說的那些話,我不會逼你,隻是剛才在老人麵前,我不好說讓他掃興的話。”


    “我明白,你不用和我解釋。”


    顧宛然停下腳步,迴頭看向他:“我感謝你還來不及,你一直這樣照顧我的父親,我很感激。”


    蘇河濃稠的眸光裏映著她的身影。


    話語微微一凝,他輕歎口氣,像是將什麽話咽下去,轉而道:“你最近過得是不是很不好?你真的是邵老的學生嗎?”


    顧宛然想到邵老的叮囑和提醒,心中遲疑一瞬,還是選擇模棱兩可道:“這不重要,不過在王妍的事情中,我是清白的。“


    “我當然相信你。”蘇河急切道,“我就是怕你受傷,以你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做誰的學生,如果這件事給你帶來傷害,我寧願你不要做誰的學生。”


    “……蘇河……”


    顧宛然仰頭看著他,忍住想要告訴他真相的衝動,隻是道:“這件事我有分寸的,能夠處理好,謝謝你的關心。”


    蘇河有些挫敗:“你還是無法全然相信我,也不相信我能幫到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宛然連忙道,“不過這件事,我還是想要自己解決,也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能力。”


    蘇河張張嘴,最終苦澀一笑:“好吧,我知道了。”


    他沒有再說什麽,陪著顧宛然一同走出醫院,兩人分道而別。


    迴到別墅,顧宛然沒有看到江夫人,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稍微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便休閑放鬆。


    晚上,江夫人迴來,在樓下唿來喝去,像是喝了酒。


    顧宛然走過去反鎖房門,關上燈,隻當是睡著了。


    可江夫人沒多久就鬧到二樓,拍打著她房間的門:“顧宛然,你個小賤人,你給我出來!”


    “夫人,顧小姐已經睡著了。”


    “我都沒睡,她憑什麽睡,真把自己當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了嗎?”


    一陣更加劇烈的砸門聲響起,似乎要將整個門都拆掉,惱怒的聲音變得尖銳難聽:“顧宛然,你給我出來,我告訴你,別以為現在越辰稍微對你好點,你就能蹬鼻子上臉,憑你一家當初做下的事,這輩子都注定是欠我們江家的!”


    顧宛然一怔。


    欠?


    江夫人的謾罵和砸門沒有停歇,顧宛然腦中不斷迴想著她那番話,想到江越辰對她的種種羞辱和難堪,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騷動。


    她想要知道,想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什麽真相。


    抿一抿唇角,她閉一閉眼,顧不上麵對江夫人會有什麽後果,走過去一把將門給打開。


    江夫人要砸門的拳頭落個空,看見顧宛然從裏麵走出去,頓時揚起手揮過去:“這麽晚才開門,你在裏麵做的什麽勾當?!”


    顧宛然稍稍避開,看著江夫人道:“你憑什麽說我是欠了你們家?當年發生什麽?”


    “嗬?還跟我在這裏裝傻?”


    江夫人一雙醉眼當中充滿恨意:“要不是因為你們顧家,我們江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一拳打過來,見顧宛然躲,發瘋般撲上來揪住她的頭發,尖聲大叫:“賤人,我今天就打死你,我要你用命來償還我們母子,等我處理了你,我就去醫院。”


    顧宛然忍受著她的拳打腳踢,護著臉,繼續不要命的激怒她:“我顧家什麽都沒有做錯,夫人,你想要什麽公道我不知道,可你找錯人了。”


    “你還敢狡辯,當初要不是你和你父……”


    “你們在做什麽?”


    冷冰冰的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顧宛然頓覺一陣頭皮發麻,抬起頭看過去,就見江越辰正站在門口,身上還夾雜著一絲夜風沾染過的涼氣。


    顧宛然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眸,不敢與他對視,江夫人則神情激動道:“你聽到了嗎?這個賤人竟然不承認那些事情,當初的事要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


    “夠了。”


    江越辰薄唇翕合,隱忍著怒火:“將夫人扶迴去休息。”


    管家悄悄看他一眼,不敢忤逆,連忙扶著江夫人連拖帶拽地向房間外麵走去。


    江夫人掙紮的尖叫聲逐漸遠去,房間裏隻剩下顧宛然和江越辰。


    顧宛然揪住淩亂的衣角,咬緊牙關,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沒有動。


    她的眸光落在江越辰的黑色西裝褲上,正思索著要怎麽解釋,就見他邁出一步走過來,緩緩蹲下身,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目光。


    “你很聰明。”


    江越辰低沉的嗓音裏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不過我應該警告過你,不要打聽我的事情。”


    顧宛然反駁:“這也是我的事情,江越辰,或許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最起碼,她知道她父親是怎樣的為人,絕對不會做什麽傷害江家的事。


    江越辰手上力道加重,深邃的眸底敷上寒霜,裏麵正醞釀著一股讓顧宛然膽寒的情緒:“我不管你家有沒有牽扯其中,隻要是我的事,顧宛然,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沾染半分。”


    顧宛然抿住嘴唇,直視著江越辰,雖然心中惶恐,卻沒有輕易退縮:“你到底在向我隱瞞什麽?江越辰,你到底怕我知道什麽?”


    “閉嘴。”


    江越辰咬牙:“顧宛然,你是真的不怕死。”


    顧宛然豁出去般道:“你不會讓我死,不過是一些折磨和痛苦,我早就習慣了,江越辰,告訴我,到底發生過什麽。”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江越辰惱怒,骨節分明的手上微微一用力,不輕不重地在她臉上拍下,那股涼意頓時從他指尖一直傳遞到心裏。


    他嫌棄地將顧宛然一把推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看來你玩膩了這份遊戲,不過沒關係,或許我可以和你父親重開一局遊戲。”


    顧宛然瞪圓雙眼,下意識抓住江越辰的褲腿,惶恐地看著他:“不要動我父親,江越辰,除了拿這個威脅我,你沒有別的手段了嗎?”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江越辰輕蔑而冷漠,“守好自己的本分,再讓我這樣不愉快,我保證,顧林山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他腿上微微用力,就掙開顧宛然的手,直接轉身離開。


    房門被甩上,一片寂靜的黑暗中,顧宛然忍不住流下淚水,心底一片悲傷。


    江夫人次日醒來,似乎就忘記了這件事,恢複正常的模樣,對顧宛然依舊是頤指氣使,卻沒有再說起那天的事。


    顧宛然甚至想過要不要將她給灌醉,可想到江越辰的警告,她最終還是熄了這個念頭,什麽都沒做。


    那天參加交流會的事情在網上廣為流傳,有王妍的推波助瀾在,顧宛然成為了一個靠著邵老才贏下比賽的人,就連邵老的人品都被人所懷疑,而參加還交流會的藍方成員想要說話,都被按頭是洗白,逐漸沒人再為顧宛然說話。


    這些事情顧宛然並不清楚,她已經不怎麽關注網上的消息,專心做她的香水。


    不過時不時地,這些聲音還是會傳到她的耳中。


    沈侍走進總裁辦公室,將季表給江越辰,順口道:“您讓我聯係的人,我已經聯係好了,他不是什麽有骨氣的人,被我敲幾句,就什麽都答應了,就等您繼續吩咐。”


    江越辰抬眸,轉動著手中的筆:“慕寒那邊呢?”


    “安排得差不多了。”沈侍說,“現在就行動嗎?”


    “嗯。”江越辰淡淡道,“剩下那些鉤子也慢慢放出去,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是。”


    沈侍翻動一下資料:“這是您要的,關於前兩天交流會的一些資料和流程,還有監控我已經傳到您的郵箱,王妍確實是提前知道考題,並且慕寒給她找來專業團隊分析,這一團隊當中有幾個人嘴巴不牢,已經被我撬開,將來會幫我們作證。”


    江越辰隨意翻動一下資料,直接扔在一邊,冷不丁問出一句:“顧林山情況怎麽樣?”


    沈侍一怔,有些差異於他會問顧林山,愣好一會兒,對上江越辰不悅的眼眸,他才反應過來,忙道:“顧先生目前恢複狀態不錯,準備進入下一療程的治療,在這之前,還是要繼續住院觀察。”


    “知道了。”


    江越辰麵無表情地埋下頭,沈侍站立片刻,見他無事吩咐,才敢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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