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房遺愛的話,高陽公主撇了撇嘴,說道:“這主意可都是相公出的,讓他們坐享其成我可不答應。何況這般輕易認輸,也不是相公的性格吧?”


    “昨夜我就知道會有今日的局麵。”房遺愛說道,眼中滿是狡猾之意。


    “那相公是怎麽打算的?”高陽公主輕聲問他,對於這個她依舊是比較在意的,這關係到她將來的計劃。


    房遺愛聞言輕輕一笑,伸手攬住她的腰,在湖邊坐下:“什麽都不要管,他們要爭就去爭吧,我們隻需做好傳授手藝就行。”


    高陽公主白了他一眼,嗔道:“相公別說笑了,這治理蝗災是兩部共同負責的事情,如此行徑太不負責任了。”


    “你家相公我倒是想負責任,但關鍵是人家不讓。所以沒法子了,就隻能幹幹力所能及的事情嘍!”房遺愛攤了攤手,看著滿臉擔憂的高陽公主,忍不住又是一笑:“我的傻妹妹,其實你還沒想到重點,咱們可是已經去街頭教百姓做蝗蟲吃了,而且還提供了抓捕蝗蟲的方法,你三哥更是盤下酒樓收購蝗蟲做菜售賣。嘖嘖……我要是孫大人,眼瞅著別人把事情都要做完了,一定會不惜一切手段把著後麵的事做好!不然可就太無能嘍。”


    高陽公主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臉驚訝道:“原來相公打的是這個主意,可是既然如此,那你還讓三哥去要錢?”


    “我要是不讓你三哥去,他們又怎麽會知道我想獨吞全功?雞鴨收購的事情,又怎麽能夠辦好!這就叫遣將不如激將,被拖後腿又怎樣,反正一大半的功勞都被咱們收下了。至於這剩下的,也不見得能辦妥!”房遺愛嗬嗬笑道。


    高陽公主一臉疑惑:“相公此言何意,不就是放鴨子吃蝗蟲麽,有什麽辦不了的。”


    “當然不行了,你父皇可不止太子一個兒子,你三哥都已經領跑一步,其他人怎麽會甘心落後。”房遺愛聳肩說道,“不過與咱們也沒什麽關係,咱們隻管關起家門,先把自家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高陽公主想了想發現這事情她還真阻攔不了,自己那幾個皇兄做事不行,論起拖後腿絕對第一。隻怕不止是收購雞鴨,這收購蝗蟲估計也會爭個你死我活!


    越想越煩,索性直接放棄:“我也不管了,愛怎樣就怎樣吧,隻要相公不吃虧就行。”


    房遺愛一樂,將她拉著站起,稍稍往亭子的柱子後麵坐了坐,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高陽公主坐上來。


    雖然平日裏房遺愛時常這麽將自己抱在懷,但在外麵兩人也並沒有這麽親密過,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後才提起襦裙在房遺愛腿上坐下,雙手自然地環住他脖子,麵帶桃紅。


    “喜不喜歡?”房遺愛雙手抱著她的腰微微抬頭問道。


    “嗯。”高陽公主輕嗯了一聲,美眸望著房遺愛說道:“相公,我覺得你昨夜一夜間變了好多呢。”


    “哦?哪裏變了,不都跟以前一個樣麽。”房遺愛笑道。


    “不是,我總覺得相公你一夜間長大了,什麽事情都能一個人辦好,我想給你操心都用不著——”高陽公主嘟起嘴說道。


    房遺愛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真是個傻媳婦,你這不操心還不舒服了,好好歇著不好嗎!”


    “可是這樣我總覺得自己很沒用,相公一天到晚都在忙,我就隻能在一旁看著,沒事被抱著,跟個花瓶似的。”高陽公主悶悶不樂道。


    “本相公活這麽多年,這種要求還是第一次見。”房遺愛一臉誇張的笑道,“好吧,說一聲愛我,本相公就給你介紹個事情做。”


    “不行!這般話,我——我說不出口。”高陽公主羞惱地打了他一下。


    “那就算了,估計要某人一個香吻也辦不到,就好好當花瓶吧。”房遺愛自言自語道。


    聽著這般輕佻的話,高陽公主隻覺得臉頰陣陣發燙,她確信相公是變了,就連這壞也都壞的讓人忘不了,把她全身的筋脈都拿捏的死死的,連唿吸都是甜蜜。


    她本心裏就有著他,在氣氛的烘托下,羞答答的送上了香吻。


    媳婦主動送吻,房遺愛心裏美得不得了,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狠狠地親了個夠,差點讓兩人都沒能喘過氣來。


    “壞蛋!”高陽公主羞澀的揮了一拳,打在了房遺愛的胸口,不過卻軟的如棉花。


    占盡了便宜,房遺愛也不再逗她,輕咳一聲說:“這陣子忙完,我打算把家裏的後花園給平了,在裏麵種些大棚蔬菜,順便養幾頭豬和幾隻羊。咱們也像戲文裏頭一樣,來個夫妻雙雙把家還!”


    高陽公主紅著臉頰,聽著他說的話,羞澀道:“哪有這樣的戲文,為何我從未聽過?”


    “沒有嗎?”房遺愛一愣,接著又是一笑,打了個響指道:“迴家,相公給你寫戲,明天搬家了讓丫鬟們給你唱,保管好聽!”


    高陽公主一臉驚奇,有些難以置信:“相公還會編戲?”


    “一折戲一個香吻,娘子要來幾折?”房遺愛抱著她壞笑道。


    高陽公主聞言撅起嘴,輕輕哼道:“幾折哪夠,我要聽一輩子。”


    要死了,要死了!這還是我媳婦麽,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讓人恨不得把她抱進骨子裏。不是爺們沒出息,而是媳婦太溫柔,擱誰都得投降。


    不遠處來尋二人的盧氏,剛一到芙蓉園,正打算去找人問二人在何處,目光卻無意間看到涼亭裏親密的抱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搖了搖頭,喊道:“我說你們要打情罵俏迴家在鬧,在外麵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笑話。”


    聽到聲音,房遺愛和高陽公主同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在地上站好,臉有些發燙的從柱子後走了出來。


    “娘!”兩人同時喊道,房遺愛上前一步,望著盧氏問:“娘,您怎麽來了?”


    盧氏也來到了亭外,輕輕白了兩人一眼,說:“我再不來,還不知道你們會做出什麽事兒!你們也真是膽大,這還是大白天的,就這麽抱在一起,也不怕叫人看見了。”


    房遺愛臉皮厚,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輕咳道:“我們沒幹啥,就是情到深處不由自主的擁抱了一下。”


    “什麽情到深處,滿嘴胡說八道,迴了家你們就是情深抱上一整天,娘也不管你們。不過這在外頭,可得注意點。”盧氏微微哼了一聲,看著兩人道:“行了,也不跟你們多說,看你們這樣子應該閑著,隨娘一起迴家祭祖,明日辰時搬家,午時請客吃飯。”


    房遺愛一愣,皺眉說道:“娘,可是明天我們有事要忙,沒有這麽多時間啊。”


    “相公忘了,明天是沐休日,不用整天都在農司的,所有事都可以拿迴家中辦。”高陽公主提醒道。


    盧氏這時也沒好氣的說道:“看看你,這才當個屁大一點官,就跟你爹一個德性,家裏的事兒一件也不管,整天就知道為別人。明天哪也不準去,漱兒你監督著,敢跑就打斷腿。”


    房遺愛心裏一汗,也沒辦法跟老娘解釋,隻好口上答應道:“好,聽您的,我明天不出去就是。對了,咱們祭祖搬家,我爹知不知道?”


    “別提你爹,說起來我都滿肚子的氣,明知道今天下午要祭祖,竟然還跑去了尚書省,根本就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會人迴來了,非得說說不可!”盧氏氣唿唿的說道,很顯然對房玄齡的行為很是不滿。


    房遺愛聽的一陣無語,突然覺得老爹挺可憐的,身為宰相日理萬機處理朝政大事,這家裏還有老娘不斷找麻煩。


    見盧氏生氣,高陽公主連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輕笑道:“娘,您別生氣,爹爹他是宰相,自然要比尋常人忙一些。這祭祖的事爹爹肯定沒忘,沒準咱迴去了,爹爹已在祠堂等著了呢。”


    “希望如此!”盧氏輕唿了口氣道,別人的麵子她可以不給,但這兒媳婦的麵子得照顧到。


    而且自家兒媳婦也懂事孝順,這個麵子盧氏也樂意給,伸手拉住高陽公主,兩人一邊往迴走,一邊笑著說:“還是漱兒乖,知道給娘分憂。就不像遺愛這臭小子,一天不氣我就心裏難受!哎,明天你們就搬走了,娘這心裏還真舍不得。”


    高陽公主聽盧氏這麽說,甜甜一笑:“隻要娘不嫌漱兒煩,以後漱兒每天都來看您。”


    “好好好。”盧氏眉開眼笑,目光看著高陽公主說道:“不過若是你們忙就不用來了,大事情要緊。還有啊,你們可得抓緊一點,娘可是等著抱金孫呢。”


    高陽公主麵色一陣羞紅,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麽話。倒是房遺愛有些聽不下去了,忙岔開話題:“娘,午飯做好了沒,我都覺得有些餓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盧氏不滿的說道,但也被房遺愛這麽一打斷後,便沒有了問孫子的心思,心裏悶悶地拉著高陽公主迴家了。


    午飯時,房玄齡難得迴來早了一天,前腳剛進客廳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望著站著的高陽公主和房遺愛,詢問道:“蝗災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房遺愛笑著說:“還行吧,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想做也做不成!”


    房玄齡點了點頭:“那便好,不過有些事不能總是避讓,該做還得去做。”


    高陽公主聞言有些詫異,忍不住道:“爹爹,您是不是早知道相公會遇到麻煩?”


    “天下事,有利益便會有紛爭。不過不管怎樣,小打小鬧可以,但底線不能越。”房玄齡慢悠悠的說道,眼睛輕輕地望著房遺愛,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卷竹簡放在幾上:“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我可以給你擋一次,卻不能擋一輩子。有些事,還是靠自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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