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合已滅。


    現在整個河洛,唯獨剩下西楚軍和吳越軍,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齊魯軍,並沒有來,或許是因為,周康的心氣已經滅了,所以不打算來參加河洛天子大會了。


    可惜,他錯過了一場,可以撿漏的機會,但凡他來了,哪怕晚點來,都有機會,可以翻身做主,成為天子。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曆史,也不存在如果。


    “風斌小朋友,司馬俊小朋友,歡迎來到我的城邦!”


    西楚軍,已至。


    看著原本應該是廢墟的公孫一族的祖地,二人都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類似於垃圾場的地方,為什麽會佇立起一個古老的寺廟建築?


    公孫一族的祖地,是用土黃色的磚塊堆砌而成的,整體的風格,就有點類似於寺廟。


    說實話,風斌和司馬俊,都沒有親眼見識過這種風格的建築物,在他們的知識儲備庫裏,這種建築,應該是萬年以前,甚至更久遠的產物。


    換而言之,公孫一族,真的擁有萬年的曆史,這一點,是客觀事實,不容否認。


    “敢問閣下大名!”


    風斌的聲音附加了強大的異能,幾乎響徹整個河洛,就連厚厚的惡戰堡壘,也被這種聲音所穿透。


    “袁瓚軍師,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還沒有等公孫紹開口,率領著一眾兵馬走出迷宮的項公,就已經提前給出了答案,或者說,偽答案。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麽就讓你們好好享受一下,這歡快的宴會吧!”


    兩派人,尚且是一頭霧水,公孫紹就已經開始了他的最終圓舞曲。


    內力和精神力同時凝聚,這種物質和精神混合在一起的純粹能量,就如同宇宙大爆炸時,那一瞬間的強大威能一般,點燃了這充滿熱度的世界。


    死鬥螺旋場的地麵,開始龜裂,還未深入的眾人,紛紛感受到了地麵的不穩定,連忙集中能量在腳底,死死的抓住,以避免摔倒。


    不過,那些本就已經殘缺的普通戰士們,幾乎都無一例外,摔在了地上,突然,無數鬼手,從地麵伸出,伴隨著龜裂的裂隙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普通戰士們被鬼手拖入了地下。


    項公的兵馬,都是以普通戰士組成的,數十萬的部隊,連人帶馬,都成為了地下生物的養分,緊接著,鬼手迴到了地下,不再出現。


    可是已經龜裂的大地和那些深埋地底的戰士們,卻災難複原。


    “神靈泰坦,聆聽牧者的召喚!”


    “攻!”


    公孫紹開始念起了奇怪的咒語,地下開始傳出轟隆轟隆的響聲。


    “大家戒備!”


    風斌和司馬俊齊聲喊道。


    可是,戒備這種事,對於一些實力本就一般的人而言,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弱者,原本就是被踐踏在地上的存在啊。


    數秒後,一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了公孫紹的身後。


    與此同時,還有兩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公孫紹的身前。


    “苗錯?”


    司馬俊相隔千米,卻一眼就認出了苗錯,同樣作為中原地帶的望族,他們兩個認識,其實並不稀奇,尤其是在公孫一族滅亡之後,苗氏一族,也曾經想著與司馬一族結盟,結果後來隻是生意上有一些來往,並沒有加深溝通。


    “他就是當代最強的行屍使者,苗二少爺?”


    風斌的語氣,耐人尋味,有鄙夷,也有可惜,畢竟,他對於眼前的客觀事實,真的是很難視而不見。


    行屍秘術,簡而言之,就是操控傀儡的秘術。


    而當代最強的傀儡師,竟然變成了別人的傀儡。


    雖然風斌不懂傀儡術,但是他看得清楚局勢,現在的苗錯,定然是被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給操控了,否則,那身後的龐然大物,絕對不可能如此誇張,想來,這其中必然是使用了什麽特殊的秘方作為煉製傀儡的道具。


    可惜,他猜錯了。


    這神靈泰坦,並非苗錯單人所煉製,而是與公孫紹合作的結果。


    高五十米左右,有頭有眼睛,宛若人型,通體都是泥土,植物等混合而成,最重要的是,那一口浩然正氣,才是驅動神靈泰坦的核心。


    “大哥!”


    項公驚訝的發現,站在苗錯身邊之人,正是他的好大哥,仁山,頓時間,眼淚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數月來,吳越的管理層,對於仁山失蹤的事,一直都是瞞而不報,他們知道,一旦這種事泄露出去,可不是花點時間,花點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仁山再不濟,對於吳越而言,也是唯一的主子。


    主子丟了,奴才就要鬧翻天了,要知道,除了配合的鴿派以外,還有一些經常跳出來搗亂的鷹派,好不容易抓住了仁山失蹤的機會,不可能不挑事。


    所以,這種情況,帶給了吳越驚險的穩定,也帶給了項公等人,更大的壓力。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種事,早晚有一天會敗露,到時候,如何應對城內事宜,就是一件非常難辦的事,於是,在河洛天子大會召開時,項公等人,在幾番糾結之後,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的朝著河洛進發。


    那時,潘分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化敵為友吧,我願意幫助你們,拿下中原地帶,為以後的稱霸天下邁出第一步,我們家族,從來都無心圖王,事後能夠做個寓公,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能夠保我們做九州首富,那自然是更好了。”


    雙方一拍即合,雖然隻是互相利用,卻節約了很多的時間,也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爭鬥,這才有了合軍一道,直奔河洛。


    “看來,這場戰鬥,已經不是我們潘家軍能夠插手的了,倒不如...”


    潘家軍死傷慘重,能夠殘存下來的,都是勇士中的勇士,看著身後不足兩萬的軍隊,潘分陷入了沉思,如果說,投資是一種高風險,高迴報的事,那麽商人心思特別重的潘分,在看待這件事的時候,隻能夠給出,高風險,低迴報的評價了。


    想要退卻,難以退卻,自己就在項公等人的身邊,他深知一對一難以招架項公的狂轟亂炸,隻能夠死馬當活馬醫,留下來看看戲,也好過現在逃走,被當場擊殺。


    更何況,項公的大軍,也已經死的剩下不到四萬人了,折損了大半,也就意味著,如果這場戰鬥,可以保住性命,接下來爭霸天下的資格,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到時候,兩萬打四萬,未必絲毫無贏麵。


    忍了!


    “真的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在河洛遇到了大哥,隻是現在...”


    項公哽咽了,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其實,這種時候,他確實是應該說些什麽,保持沉默,隻會讓身後的兄弟們士氣更加低落。


    人心一旦散了,那就不好二次凝聚了,這種事,可不是聚沙成塔那麽簡單的事,吃一塹,長一智這種事,也不是主觀的用在自己的身上的道理。


    “大哥,你快點醒過來啊!”


    仁山就好像是聽到了項公的唿喊一樣,皺了一下眉毛,不過,也僅僅隻是局限於眉毛動了而已,現在的仁山,已經被公孫紹煉製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所謂的靈傀。


    不過,他現在和靈傀還有一個本質上的差異。


    魔氣。


    然也。


    仁山,已經成魔了!


    反觀苗錯,雖然也已經入魔了,卻沒有完全成魔,加上他隻是精神力被公孫紹控製了,並沒有被煉製成靈傀,所以現在的他,應該算是一個**控的活人。


    大概吧。


    “神靈泰坦,聆聽牧者的召喚!”


    “攻!”


    奇怪的咒語,總是會從奇怪的人嘴裏麵說出來,公孫紹的聲音,夾帶著非常明顯的迴音,或者說,魔音。


    換而言之,公孫紹的體內,也有魔氣,而且極有可能,他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成魔了。


    不過,近五十年來,他要比先前的幾十年,消停了許多。


    比起風金和風根這兩代人的遭遇,風斌和風安這兩父子,可能要幸運的多,因為在這五十年來的長久歲月裏,公孫紹到處亂跑,到處收集東西,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事,並非是要把昔日隊友的家族,搞的四分五裂,家破人亡,而是要獲得一個可以讓他壓榨剝削的九州。


    因此,如果不把那些強大的異能者家族,盡數消滅,說實話,公孫紹會睡不安生的。


    “他到底在說些什麽東西啊?”


    風斌皺著眉頭,看著五十米高的神靈泰坦,心態,發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


    巨大的拳頭,直接從天而降,作為一個體積是血靈泰坦雙倍都不止的龐然大物,神靈泰坦的攻擊,所附帶的壓迫力,真的是讓普通人連喘氣都成為了一種膽量的挑戰。


    戰栗的巨獸,一拳砸下,風斌所在的正前方,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十米見方的大洞。


    大多數情況下,拳頭的攻擊,都會造成橢圓形的痕跡,而神靈泰坦打出來的大洞,竟然是趨近於四四方方的長方形。


    說實話,有些離譜。


    隻是,風斌等人來不及驚訝,因為下一拳,緊接著砸了下來。


    無法抵擋,隻能閃躲。


    於是,神靈泰坦就好像是打地鼠的錘子一樣,瘋狂的連續重砸地麵,如果說神靈泰坦很聰明,那麽它的命中率擺在眼前,真的很低,本就是攻城之用,要去打個體麵積非常小的人類,真的是難上加難。


    不過,地麵環境被摧殘的越崎嶇,普通的戰士們,就越是難以逃跑。


    久而久之,隻剩下風斌,司馬俊這些異能者,還有拔魔一族,他們憑借矯健的身手,也一次次的躲過了攻擊。


    終於,公孫紹的目的,達成了。


    在消耗了這些能力者的體能之後,神靈泰坦成功的壓縮了他們的活動範圍,讓他們逼不得已,不斷靠近公孫紹,更是切斷了後路,杜絕逃跑的可能。


    當然,這些人之中,風斌和司馬俊,憑借高強度的能量附加,要翻山越嶺,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重點在於,為什麽要逃跑?


    “與其避而不戰,倒不如一鼓作氣,戰個痛快!”


    張菲實在受不了這種左右繞圈子,隻為了躲避攻擊。


    看著從天而降,猶如可以伸縮的鐵鞭一樣的拳頭,張菲覺得,隻要走進一定範圍之內,這龐然大物,就無法攻擊到自己了。


    如此說來,公孫紹的身邊,應該就是最安全的區域。


    “大姐,二姐,管不了這些了,我們衝!”


    諸葛聞言,連忙阻止道。


    “三將軍萬萬不可!”


    “那人一直控製傀儡,看似是胡亂攻擊,實則每次攻擊,都是在破壞地形,逼迫我們朝著他他的方向而去,分明是別有所圖,且不論他實力如何,想來必然有陷阱在等著我們。”


    作為一個,有內力,但是不足以激活家族異能的能力者,諸葛的話,顯然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麽說服力。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講出來,自然是諸葛更加占優勢,不過,武人的世界,靠的不是理論,而是實踐。


    當暴力可以解決問題的時候,就盡量不要浪費時間去思考如何做的更好。


    張菲並沒有理會諸葛的建議。


    劉關張三姐妹本是一體。


    三姐妹駕馬奔襲,可惜,下一秒,三人卻直接同時墜馬。


    原本依靠著內力加持,坐騎也能夠穩穩當當,可是這一次的重砸,似乎比起剛剛更加強勁,普通的戰馬,完全不可能招架住這種級別的震蕩。


    不僅如此,其他人也都從坐騎上摔了下來,這種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也都不願意遇到,畢竟,在戰場翻身落馬,隻能證明一件事。


    局勢,一邊倒了。


    三姐妹重重的摔在地上,就連手中兵器,都飛出去很遠,看來,僅僅隻是這一擊,便已經讓他們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項公,粉芽,紫萱,都是有武靈的人,堪堪保護了本體。


    白菜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異能,武靈加持,僅僅隻是依靠內力和習武之人健壯的身體來硬撐,實在有些艱苦,萬幸,李碎葉在他身旁。


    可惜,愛並不能超越一切,兩個人都摔了個狗吃屎,白菜甚至還把半邊臉皮給蹭破了,鮮血直流。


    女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容顏,這下毀容了,心態肯定炸裂。


    不過,心態炸裂又有什麽用呢?


    如果不拿出實際行動,單單是心態發生負麵變化,又有什麽意義呢?


    強者和弱者的差異,就體現在了是否擁有超能力。


    可惜了二十年的勤學苦練,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竟然要死在這裏,如何心甘情願呢?


    “神靈泰坦,聆聽牧者的召喚!”


    “天國迴蕩!”


    公孫紹話音剛落,神靈泰坦即刻轉變了攻擊模式,原本隻是笨拙的使用拳頭破壞地形,還從未碾碎過對手,這一次,誰都無法避免了。


    雙拳對撞,強大的衝擊來,帶來的聲波攻擊,都足以讓許多人難以抵抗,更何況是接下來的連環攻勢。


    原來,天國迴蕩這一招,並不是攻擊,而是類似於吹奏號角的功能性的招式。


    不可計數的戰傀,從地下鑽出,幾乎堵住了公孫紹的身前區域。


    如此,眾人要接近公孫紹,就隻能先解決這些討人厭的戰傀。


    這些戰傀,頭戴戰盔,身穿戰甲,手持一把長矛,數量粗略估計,應該有五六萬左右,為首的兩個,看起來很眼熟。


    並非旁人,正是韓龍,韓蛟兩兄弟。


    這時的他們,已經是今非昔比,除了被公孫紹魔化實力翻倍以外,更是接受了行屍秘術的改造,再次翻倍。


    如此,這兩兄弟,原本就是一騎當千的驍勇悍將,翻倍再翻倍,更是達到了高階異能者的水平。


    不過,他們所依靠的並非內力,精神力,而是一種,很常見,卻又不太常見的能量。


    魔氣!


    然也。


    韓家兄弟,因為內心懷有對於大楚的怨恨,對於父親當年慘死的執念,二者合一,產生了巨大的魔氣,與那些需要魔氣灌注才能夠有所提升的魔兵魔將不同,他們是靠著自身的魔氣直接成魔的。


    “改到我們發威的時候了!”


    “拔龍騎兵,動手!”


    拔龍弓弩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傾瀉而出,幾輪齊射結束,公孫紹的身影,已經非常清晰了,這也就意味著,拔龍騎兵的拔魔之力,確實對於這些魔兵,起到了非常明顯的克製作用。


    然而,就在下一輪齊射準備開始之前,那些中箭的魔兵,紛紛站了起來,再次進入到了戰鬥。


    “拔魔一族的臭小鬼們!”


    “喜歡這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噬心者嗎?”


    噬心者,是一種介於活人和死人之間的存在,不過,與傳統意義上的活死人,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們的心髒,被注入了一種特殊的能量,這種能量,並非源自外界,而是源自於大腦。


    很多人說,內心世界,是因為大腦的思維所產生的,所以叫腦海。


    也有人說,內心世界,有一個心字,所以是心髒所感受到的精神領域。


    噬心者,還有一個通俗易懂的稱唿。


    無心者。


    腦海中的執著和怨念,殺死了正在活蹦亂跳的心髒,導致血液循環失去平衡。


    如此,解鎖身體機能的極限,用混合起來的能量來換取新生,就成為了噬心者的最強殺招。


    打不死的小強,說的就是他們。


    當然,說是這樣說,總不可能真的打不死,本質上,還是存在次數限製,還要和受損的程度相關。


    “噬心者?”


    戴宇突然想起來,幼年時期聽過的一個故事。


    據說,在上古時期,一頭巨大的長臂猿,曾經被魔化,因為陷入癲狂,所以長臂猿開始肆意的破壞森林,破壞村莊,濫殺無辜。


    後來被一位大能所殺,剖出心髒,發現是被下了噬心詛咒,怨念直接讓心髒報廢,無心之人,身體的限製就會被突破,傷口再生,就成為了一種可通過消耗能量來完成的不可思議的行為。


    更重要的是,生靈能量和亡靈能量,是可以無視拔魔之力的克製效果的,換而言之,噬心者雖然也會受到傷害,但是絕對不會因為拔魔之力的存在,而被徹底消滅,想要徹底消滅噬心者,就必須要用一次次的擊殺,殺到他們無法複活為止。


    “牛將軍,我先行一步!”


    戴宇的步法非常靈活,從剛剛開始,風斌就已經注意到了,這步法分明就是乘風踏雲步,雖然隻是入門級別的水平,但是要應對這幫噬心者,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乘風踏雲步?”


    風斌看了一眼戴宇的步法,心裏麵頓時感覺到了欣慰,學到的本領,要教人,哪怕是與別人交換本領,那也不失為一種技術層麵上的突破。


    緊接著,野牛軍也開始以拔魔鬥士的身份,加入近身肉搏戰。


    果不出所料,徐行把乘風踏雲步教給了戴宇,同時也教了牛羊馬兄弟。


    或許是因為拔龍騎兵和野牛幫眾的實力有限,想要學習乘風踏雲步,多多少少有點勉強了,這種不是血脈專屬的功法,往往都有著更加苛刻的條件,並不適用於新手學習,所以,隻有一些關鍵人物,學會了這門功法。


    “這年頭,是個人都會點乘風踏雲步啊。”


    風斌自嘲道。


    這個現象,也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與其看著孩子們,辛辛苦苦的齊射,倒不如直接由他們兩個老癟三,來結束這場看起來就很荒謬的大戰。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獄無門自來投!”


    風!


    雷!


    最後一個合字,還沒有說出口,風斌和司馬俊隻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恢複意識的時候,眼前,局勢,已經是一盤散沙了。


    風雷合的施為,直接被打斷,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在場的所有人,異能,武靈,全部消失了!


    風斌的水元素,司馬俊的雷電之力。


    劉關張三姐妹的兵靈。


    瘋三爺的水元素,驚堂木,狸兒的假設性原則。


    項公的烈焰雄雞,粉芽的開膛甜心,藍瑩的背刺憂鬱。


    盡數消失。


    就連神靈泰坦,都坍塌成了一些石塊,土塊,數值,花花草草。


    “天!元!寂!滅!”


    “萬!物!歸!一!”


    公孫紹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開始哈哈大笑。


    那些魔兵魔將身上的魔氣,開始朝著同一個方向飄去,最終集中在一點,盡歸公孫紹。


    在場上,唯獨是三個東西沒有變化。


    第一樣,被當做傀儡控製的苗錯,仁山。


    第二樣,戴宇和拔魔鬥士。


    第三樣,嚴妍所擁有的陣法秘術,還有白菜,李碎葉二人的劍術。


    “這快樂的故事,我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公孫紹慢慢的走到了風斌和司馬俊的麵前。


    “風氏一族的小朋友,還有司馬一族的小朋友。”


    “雖然風安那個臭小子,把幾大家族的人都給帶走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快,你們就會在我的折磨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人想要反抗,卻被公孫紹直接折斷手腳,速度很快,幾乎是在一秒之內完成的,這種手法,非常嫻熟,嫻熟到,讓人感覺到可怕。


    “擒龍手這門功法,隻要你的內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在瞬息之間,這段別人的手腳,而且是一炮雙響,連帶著四肢百骸的筋脈穴位,都可以盡數封住。”


    “這些話,你的父親風根,有沒有告訴過你呢?”


    剛剛的招式,的確是擒龍手,不過這種霸道的功法施加在二人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風斌隻是覺得,作為風氏一族的人,被人用自己家族的祖傳功法給折斷了手腳,真的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


    仔細想來,這萬載春秋的歲月,風氏一族的人,用擒龍手,傷害了多少人呢?


    應該很難統計吧。


    “你們兩個小朋友,是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啊?”


    風斌和司馬俊臉著地,隻能側著臉,看向已經把興奮兩個字寫在臉上的公孫紹,頓時間明白了,原來小人得誌的嘴臉,是如此的討人嫌。


    “我來給你們解釋解釋吧。”


    “因為你們的異能,正在逐漸消散,這種痛苦,是要遠超手腳折斷的痛苦的,大的痛苦,掩蓋了小的痛苦,所以那麽不沒有痛覺,隻是,我要提醒你們一句,異能如果消散殆盡,可是很容易死人的啊,你們要抓緊時間,想想辦法。”


    話音剛落,公孫紹就來到了劉關張三姐妹的身邊。


    “你們有個不錯的軍師,姐妹情深也很真切,可惜,情義和智謀,在真正的力量麵前,真的是脆的像一張紙,還是糯米紙。”


    人嘛,一旦占據了明顯的優勢,說點垃圾話,沒有什麽大不了,隻是,公孫紹這個垃圾話,是真的挺有水平的,就是不知道,他在過去,一共對多少人,說了多少句垃圾話。


    摸了摸劉貝的後腦勺,看著屁股朝天,臉朝地的三姐妹,公孫紹有更多的垃圾話想說,但是他知道,時間非常寶貴,說與不說,其實結局都是一樣的,那還不如節約一點時間。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繼續說垃圾話了,頂多是把垃圾話,合理的分配,用對應的時間,和對應的技巧,說給對應的人,達到對於的效果,這就是語言藝術的最高境界。


    垃圾話!


    “拔魔戰士。”


    “哼!”


    “搞笑!”


    “你們是準備一起上,還是先看看戲?”


    公孫紹原本是打算直接發動時間停止,然後一鼓作氣勢如虎,把這些拔魔戰士,盡數消滅,不過,他突然想到,還有人,沒有聽到他的垃圾話,做人要有儀式感,必須在說完全套的垃圾話之後,才能動手


    這叫什麽?


    殺人誅心!


    “項公小朋友,讓我來看看,你的表情好不好玩。”


    戴宇懦弱的表現,還有野牛軍停滯不前的表現,讓公孫紹肆無忌憚的把背後留給了他們,要知道,背後偷襲的效果,可是要比正麵硬碰硬來的有效多了。


    能夠說轉身就轉身,然後一步一步瀟灑離去的人,他的心理,顯而易見。


    “讓我看看。”


    公孫紹很快就來到了項公的身邊,看著被嚇到不敢動彈,也不敢說話的白菜和李碎葉,他真的很想先對這兩個人說幾句垃圾話,不過,很快他就覺得,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這種級別的人,他是不屑一顧的,至少,現在是。


    “你到底是誰!”


    項公趴在地上,四肢癱軟,武靈被抽幹的他,體力和精神力頓時潰散,非常虛弱,不得不承認,公孫紹的元,真的是天下第一武靈,所附帶的特殊能力,萬物歸一,作為法則級別的能力,直接可以讓天地萬物,迴歸本質,最重要的是,可以選擇迴歸的節點和目標。


    節點指的是年齡段的分化。


    目標指的是群體範圍中,分離出來的不受影響的個體。


    當然,有異能和武靈的情況下,有限讓這些能力都先行消散。


    “我是誰?”


    “我是公孫一族的最後幸存者,公孫紹。”


    終於,袁瓚的幌子,被揭穿了,當年的悲劇,也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公孫一族,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天降隕石給滅亡了,怎麽可能有幸存者,你胡扯!”


    項公在這個時候,已經是死鴨子嘴硬了,說難聽點,這種場合,他或許真的不應該來搗亂。


    “項公小朋友,這個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耳朵聽到,眼睛看到就一定真實,更何況,你隻是用耳朵聽到了,並沒有親眼所見,不是嗎?”


    公孫紹,開始講起了他的青年小故事。


    “說實話,項公小朋友,當時的我也非常迷茫,就好像你們每一個年輕人一樣,而立之年,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中,還是一個站不穩的狀態,那顆大隕石,毀滅了我的家族,卻成就了我。”


    “隕石的能量,讓我在瞬間覺醒出了武靈,武靈所附加的特殊能力,萬物歸一,在隕石的能量快要波及到我的時候,被迫發動了,在那之後,隕石的碎片,飛向五湖四海,這些碎片,並不是固態,也不是液態,它們不屬於任何一種物質形態,因為它們,隻是純粹的能量體。”


    “這些能量體,讓五湖四海的異能者,產生了變異,他們或是擁有了截然不同的能力,亦或是在原有的能力基礎上,更上一層樓,不過,覺醒出武靈的人,也未必沒有,比如我,比如仁山小朋友,比如你,還有各種各樣的,形形色色的人。”


    說到這裏,這個看起來挺年輕,但已經是百歲老人的老癟三,突然留下了眼淚,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忍住激動的淚水。


    時隔大半個世紀,曾經的少年郎,已經變成了一百多歲的老雜毛,看起來風光輝煌,坐居幕後的大反派,其實也是一個內心非常脆弱的人,他看不慣那些土豪劣紳們,欺負鄉民,他看不慣那些,不許百姓點燈的放火州官。


    跟隨風金的一路上,他們都得到了成長,其中,最為年長的公孫紹,或許是那個最有收獲的人。


    不管是實力,還是心境上的提升,在當時,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公子的水平,又提升了那麽一點點,不過還是比不上我,哈哈哈。”


    這是風金在冒險途中,經常說的一句話。


    雖然是玩笑話,但是對於公孫紹的影響,真的很大。


    要知道,在一個情況複雜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如果不具備一點抗壓能力,那麽被家人逼瘋,可以說是遲早的事。


    雖然身為庶出的孩子,對於嫡出的孩子,按照常理來說,確實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威脅,不過,有一種情況,其實是需要特殊考慮的。


    眾所周知,公孫紹是長子,雖然是庶出,但是他的年齡擺在這裏,他比嫡長子,大了整整十二歲。


    兩個人都屬虎。


    於是,就有人說一些挑撥離間的話。


    “一山不容二虎。”


    “紹為長子,緣為嫡子,族長春秋鼎盛時,二人姑且算是沒有爭鬥,可族長終究有百老歸天的時候,而後,族長之位,是由紹來繼承,亦或是緣來繼承,那就尚未可知了。”


    其實,這種話說出來,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了。


    這些人,說這種話,很顯然是帶有強烈目的性的,一個家族,也至少是分作兩派的。


    其一,是那些支持長子繼位的族人。


    這些人的觀念非常簡單,古往今來,長幼有序,讓長子來繼位,可以確保家主之位傳承的時候,不會有太大的年齡隔斷,比如說那種,四十歲英年早逝的家主,迴頭一看,兒子才三四歲,這事處理起來就非常的棘手。


    主少國疑,就算是縮小到了家族內部的權力鬥爭,也是如此,小孩子好騙,好糊弄,誰擁立他,支持他,誰就可以把話語權,和實權,牢牢的攥在手中,死不丟。


    其二,是那些支持嫡子繼位的族人。


    這些人的觀念,比較務實,卻也不算複雜,嫡子,需要正妻生育,這個是怎麽改都改不掉的問題。


    正妻,還有一個俗稱,叫做平妻。


    意思是,與丈夫的地位相持平,平起平坐的妻子。


    這種情況,很常見,女方的家族,是與男方的家族,相差不大,甚至還要高出一籌的時候,如果說男方不入贅,不當那討人厭的贅婿,那麽在女方嫁到男方家裏的時候,夫妻雙方的關係,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夫妻關係了。


    更多時候,關乎到兩個家族之間的相處問題。


    男方家暴女方,女方家族的麵子受損,必然會來找麻煩,哪怕隻是討個公道,也是情理之中。


    女方行為不檢,經常夜不歸宿,在外麵用體育運動的方式賺錢,不單單是流了汗,減了脂,鍛煉了一下心肺功能,甚至還為原本就非常富裕的家庭,帶來了不算多的報酬。


    蚊子肉,也是肉,在外麵偷吃過一次,那麽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個現象,就和男方家暴女方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其中的矛盾,擴散到了雙方家族,就必然會產生衝突。


    矛盾和衝突,源自什麽?


    是一件糟爛事的無禮之處嗎?


    亦或是雙方之間情感的破裂嗎?


    可以是,但並不是。


    從本質上來看,是因為女方家族,有這個實力。


    簡單想一想,就更加好理解了,站在嫡子這一邊,就基本上可以與女方家族站在一邊了,站隊的問題,從古至今,都是非常棘手的,不站隊,覺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純潔的代表,是聖潔的名片,這種人,是過於剛強的人,他們是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墳頭草,三尺五。


    還有一種,不動腦子,胡亂站隊的,這種人,無非就是想要隨大流,看到別人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於是一股不良風氣帶動起來的慣性的行為,就出現了。


    非常可惜的是,當初公孫一族還在的時候,許多人,都選擇了公孫緣這一派,也就是說,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嫡係一派。


    誠然,公孫緣比公孫紹小了整整十二歲,兩個人都屬虎,這意味著,那一句,一山不如二虎,真的是如同讖語一般,應驗了。


    緊接著,公孫緣膨脹了,他突然覺得,曾經的好哥哥,去參加了一場,可以決定命運的河洛天子大會,而好哥哥,剛剛好是當時的勝利者。


    後來,公孫紹被半放逐,半軟禁了。


    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隕石毀滅公孫一族的時候,公孫紹是在小丘陵上麵休息,因此避過了第一波爆炸,還擁有了所有人都想要擁有的特殊能力。


    時間停止。


    起初,那些自以為聰明的族人們,把自己的精力和目光,都投放集中在了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身上,真的很難理解,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屁孩,能夠為這些人,帶來什麽好處。


    這個問題,公孫紹至今都不願意認可。


    畢竟,罪不加己身,皆是聖人。


    而這個行為和思路,則是在多年以後,得到了報複。


    至於是哪一方,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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