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畢竟還是越王,帶個王字,就是不一樣。”


    看著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徐行不禁感歎道。


    仔細想來,徐行在吳城的時候,生活質量,那是相當普通的,之前晴晴沒和他鬧矛盾,每天還有個四菜一湯,偶爾能吃吃創新菜,改改口味,在晴晴和他鬧矛盾之後,徐行就基本隻注重數量,不注重質量了。簡單來說,就是吃飽了就行,吃好,那是一種奢求。


    不過,徐行的節約,並不是為了讓吳城發展的更好,畢竟,從他一個人的夥食費裏麵,硬生生的摳出來的那麽一點點,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與其這樣,倒不如讓那些天天大魚大肉的富人們少浪費那麽一點點,就足夠窮人們多吃好幾頓肉了。


    可惜,盡管徐行已經把吳城,做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改變,地頭蛇被一掃而光,窮人們也逐漸有了積蓄,但是,真正的世家貴族,卻沒有任何的影響。


    徐行非常清楚,即便自己是九州之主,也無法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之下,處理他們,隻要他們不衰敗,窮人的生活,永遠就隻是勉勉強強的溫飽罷了。


    一想到這裏,徐行就開始懷疑,明明吳城,已經變成了一個相對來說,更加公平,公正,公開,貧富差距也沒有那麽懸殊的先進城市了,不管是權力構成,社會構成,軍事,醫療,教育,還有科學技術,都是最符合,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的標準。


    其他城市,徐行暫時還沒有發言權,畢竟,他沒有親眼所見,也就沒有評論的依據,但是越城的大概情況,徐行是心中有數的。


    越王雖然是名義上的諸侯王,同時也是吳越兩城的,名義上的統治者,徐行和仁山,隻不過是他的下屬罷了,但是實際上,他隻能享受一些物質上的快樂罷了,在精神上,他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著,怎麽弄死仁山,或者說,怎麽拿迴越城的統治權。


    讓徐行感覺到驚訝的是,仁山在實際接手了越城的統治權之後,並沒有做出任何改變,在老百姓們,都稱讚仁山,是保護越城的英雄的時候,仁山隻是把戰利品,一分為三。


    九成拿出去做人情,做麵子,送給了那些,原本就富得流油的世家貴族們,這並不是很奇怪,畢竟,這些人原本就是牆頭草,兩邊倒,今日張三強,那就是張三的隊友,明日李四強,那就是李四的隊友。


    他們都是非常聰明的人,從來都不主動參與政治活動,隻是默默的收資源,割韭菜,笑看局勢變化。可惜,這種快樂的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畢竟,徐行來了,這九州的局勢都要大洗牌了,就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越城了。


    “上官先生,這裏就是越王殿了吧?”


    徐行指了指宮殿之上,用紅牌匾為紙,鎏金水為墨書寫的三個大字,說道。


    “可以啊,徐行,真沒想到,風安會的東西,你一樣都不差啊。”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三個大字,是用蟲鳥文書寫的,除了專門研究古代字體的學者,幾乎就隻有極個別的,非常有文化的人,才能夠認出這些字體,或許,這個越城之中,能夠認識蟲鳥文的,估計不超過十個人,很榮幸,上官雄和徐行,就是這十分之二。


    不過,蟲鳥文,作為一種極其罕見的古代字體,除了在一些年代久遠的古籍之中有所運用以外,估計,也就隻是越王殿這種,非常古老的建築物上,有所運用吧,可惜,這個寫字的人,書法水平有點不盡如人意,三個字看起來,都有點胖乎乎的。


    上官雄和徐行,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當然不會糾結什麽,所謂的字體胖乎乎的問題,就隻是從徐行的角度出發,他甚至完全不想知道,這個寫字的人是誰,畢竟,蟲鳥文,是上古時期的字體,那麽,這個書法水平非常差勁的人,至少也已經死了幾千年了。


    “徐行,我們進去吧,按照我囑咐你的,控製好情緒和你的殺氣,千萬不要亂來。”


    上官雄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表情非常自然,但是,他的心情,多多少少有點不安,他很清楚,師徒二人,假裝出一副,不太熟悉的模樣,結伴來到越城殿,等同於是把自己送進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上官雄還好,畢竟,他的實力,在這個世代,至少可以排進前十,就算是同時遭遇,仁山,徐行這種級別的強者圍攻,稍稍糾纏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麽非常困難的事,如果隻是一對一的情況,那麽對手想要贏上官雄,也不是什麽非常容易的事。


    反觀徐行,雖然有著非常強大的硬實力,和在生死搏殺之中,磨練出來的高超技巧,但是,這些條件,僅僅隻是作為一個頂級強者的入門條件罷了,當硬實力,和技巧足夠之後,才有資格勉勉強強稱之為頂級強者,而徐行,現在不過是剛剛好達標罷了。


    “放心吧,上官先生,我好歹,也是吳城的城主,再弱智,也比那些個酒囊飯袋聰明那麽一點點吧。”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在出發之前,上官雄就已經囑咐過徐行。


    首先,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們是師徒關係,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其次,因為徐行的武靈,已經是非常搶眼的級別了,甚至用眼中釘,肉中刺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所以,不管是考慮到什麽情況,殺氣要少用,最好是不用,畢竟,殺氣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是很難通過後天努力擁有的,所以,擁有殺氣的能力者,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認為是公敵。


    最重要的,還是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在上官雄的記憶之中,風安雖然是一個謙遜有禮的乖乖小男孩,但是卻會在一些非常不合適的場合,做出一些非常不合適的事,並且是屬於那種,怎麽勸說,都沒有用的惡劣情況。


    這種情況,一般被稱之為“炸毛”,所謂炸毛,就是某一件事,觸碰到某一個人的某一個無法接受,甚至是零容忍的禁忌,導致了情緒上的激烈反應,直至完全失去理智,也就是俗稱的,底線被打破,尊嚴被踐踏。


    “乘風踏雲步,控鶴擒龍,你是可以隨便用的,畢竟,前者,是我們門派的內門絕學,後者,是你們家族,祖傳的家傳絕學。”


    這大概是上官雄,對於徐行的一種默認吧,畢竟,他用了“我們”門派,而不是,真武閣,也不是雄武堂。


    不過,上官雄的這種說法,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邏輯缺陷的,這個世界上普通人固然是占了大多數,但是能力者也並不是完全不存在。


    事實上,自古以來的能力者,都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吸引,彼此之間,你爭我奪,老一輩的下台,新一輩的又上天,永無止境,就好像徐行剛剛來到吳城,就遭遇了兩個武者的針對一樣,或許,這種無形的力量,就是俗稱的,命中注定吧。


    徐行一向是屬於那種,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尺的人,別人對他好,那麽他才會對別人好,在他的價值觀裏,道德和情感,也是一種可以交易的貨物,是可以用資源去衡量的。


    “楊總管,好幾天沒見你了,別來無恙。”


    徐行大步邁進了越王的外殿大門,因為上官雄手持有特級門客令,所以宮殿的守衛們,無不客客氣氣的讓路放行。


    “徐行兄弟,別來無恙啊。”


    “這位先生是?”


    楊總管雙手抱拳,作揖行禮,他抬起頭,看了看上官雄,雖然知道,能夠拿到特級門客令的人並不多,每個人都是身懷絕技,地位顯赫,但是,這些人的最大特點,或許就是喜歡裝高冷,裝深沉,自己關上大門,假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楊總管嘴巴上不會去得罪這些世外高人,但是心裏麵,卻多多少少是有點排斥的。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客客氣氣的問了,畢竟,他所知道的上官雄的事,也僅僅隻是從張度,弛度這些位極人臣的人口中聽說的,真正親眼見到,是第一次,還是迷迷糊糊,完全不知情的情況。


    徐行的相貌身材都不算出眾,整個人,大概可以概括為一個,死魚眼的,矮矮胖胖的油膩中年男人,前麵說的都是符合事實情況的,畢竟,徐行的確是麵癱死魚眼,而且矮矮胖胖的,因為胖胖的,也多多少少有點油膩,但是中年男人,是完全不符合事實情況的,畢竟,徐行才十七歲。


    上官雄看起來,就好看了很多,尤其是和徐行一比較,真的是應了那句俗話,紅花還要綠葉來配。


    上官雄的五官,非常有立體感,輪廓分明,劍眉星目,英氣勃發,臉上白白淨淨的,一頭飄然的黑發非常自然的披在了後背上,他身材很好,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和徐行站到一起,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一樣,軀幹和四肢都是屬於纖長類型的,手掌很大,每個關節上,都有常年練武留下的老繭,不過,這並不影響上官雄整體的顏值。


    “真乃仙人之姿也。”


    楊總管看著眼前的那個,錦袍玉帶的美男子,不禁感歎道。


    事實上,上官雄雖然已經是一個年近百半的小老頭了,卻因為常年練武,身體活性更強,所以老化速度並不是那麽明顯,盡管無法做到返老還童,永葆青春,至少也可以讓一個四十七歲的染,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左右。


    “這位,是雄武堂的堂主,上官先生。”


    楊總管很驚訝,畢竟,他從張,弛二人口中聽到的,有關於上官雄的信息,一直都是比較偏向於能力的,現在上官雄就在眼前,一時之間,卻也不敢相信。


    人們總是被先入為主的習慣給帶壞了,在張,弛二人的描述之下,上官雄是一個四十七歲的小老頭,開辦了一個名為雄武堂的武館,門下現有三名弟子,守在武館之中,教導課程的同時,繼續和師父學藝。


    如果按照這些說法來的話,那麽上官雄的形象,理論上,應該是一個,白頭發不多,但是依然有那麽一點點,駝背不嚴重,但是因為身體開始老化,有那麽一點點稍稍的幅度,也是情理之中,皮膚出現比較明顯的褶皺,畢竟,武夫是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至少,在楊總管的價值觀裏,是這樣,沒錯的。


    俗話說,人的知識越匱乏,那麽他所相信的東西,就越絕對,畢竟,他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個,和自己所認為的觀點,完全相反的觀點,所以他不需要去思考這個世界的善惡,也不需要去思考,什麽是好事,什麽是壞事,跟著大流走,沒有殺頭的罪過,不跟著大流走,很大的概率,人頭落地。


    楊總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來也是諷刺,他並不是被手術閹割的,而是以一種,非常搞笑的方式,成為了閹人。


    那是一個月圓夜,當時的楊總管,僅僅隻是一個七歲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在睡夢之中,人無法控製自己現實中的行為,這個僅僅七歲的小男孩,把手放在了小毛毛蟲上,或許是在做噩夢,他猛的發力,手一扥,小毛毛蟲就開始滋滋冒血,從此,楊總管就成為了一個,不完整的男人。


    從那個時候開始,有關於毛毛蟲的事,一直都是楊總管非常在意的悲慘遭遇,不過,前幾天,徐行給楊總管送的見麵禮,卻也是讓毛毛蟲有了重新生長的跡象,單單憑借這個喜悅,就足以把過去的種種悲慘遭遇,全部釋然。


    “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不久後的一個中午,徐行這樣評價道。


    “這位就是上官雄,上官先生?”


    楊總管的表情非常驚訝,語氣之中,盡是對於上官雄的尊敬和崇拜,事實上,楊總管和大多數強者一樣,都信奉強者為尊,實力至上,上官雄幾乎可以稱之為越城的天花板角色,所以,楊總管的尊敬和崇拜,他當然是有資格的。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上官雄的實力,雖然並沒有在眾人麵前,真正的展示過,但是僅僅隻是憑借驚鴻一瞥的小動作,就已經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折服。


    上官雄是一個擁有頂級異能的能力者,簡單來說,就是操控木元素的能力,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的上官雄的戰鬥風格,基本已經完全成型了,所謂的操控木元素,或許,用操控竹子來形容,更加準確。


    在一個,有五行相生相克,自然元素相輔相成的超能力世界裏麵,要想擁有超能力,或許並不難,簡單來說,就是和世家貴族們結婚,然後生下來的子女,就有概率,遺傳到父母雙方的某一方的基因,所以也就擁有了相對應的能力。


    在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之中,有一種名為元素係的能力,可以說是異能係別之中,最為高級的存在,正如同風雷,水火等自然元素一樣,操控元素的異能,也不僅僅隻是局限於元素能量,更能夠一定程度上,改變元素能量的形態。


    把木元素,製造成可以空中飛舞的竹劍,然後憑借精神力操控每一把竹劍的動作,不管是攻擊,防禦,還是騰空飛舞,都是依賴於上官雄本身,在徐行剛剛進入到雄武堂內院的時候,也正是上官雄用竹劍,以一種完美的角度,破地板而出,封鎖住了徐行。


    要知道,徐行並不弱,甚至還是頂級強者,隻不過,這個頂級,隻是勉勉強強的達標,多多少少有點水分。


    “這個人,不像是一個好人,還是不要和他有過多的接觸吧。”


    上官雄暗自道,作為一個世家貴族出生的人,作為一個自幼練武,能力超群的人,作為一個傳統的,有嚴格的道德原則的人,他對於閹人,真的是提不起什麽好感,仔細想來,曆史上很多閹人,都是多多少少有點心理障礙,甚至是心理疾病的。


    “楊總管,久仰久仰。”


    出於禮貌,上官雄還是象征性的迴答了一句,不過,他對於一個非常尊敬和崇拜自己的閹人,真的是有一種說不清楚,講不明白的排斥,或許是家庭原因和傳統思想所導致的,上官雄真的是比較排斥楊總管。


    在三五句噓寒問暖,標準的一些客套的廢話之後,楊總管終於迴答了一個,比較靠譜一點的問題。


    “越王在哪?”


    徐行微微一笑,看著楊總管說道。


    “真是不巧,就在剛剛,越王去了內殿,和眾人討論軍政大事。”


    楊總管的迴答,並沒有讓上官雄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當然,該看不起的地方,還是要有的,畢竟,這是一種表麵立場的態度,任何人,任何事,沒有立場,沒有態度,那麽即便心存正義,作善良之事,也僅僅隻是在自作多情罷了。


    “軍政大事?搞笑呢?論軍事,天下有多少能夠和上官雄一較高下?論政治,一群文臣,在那邊嘰嘰歪歪,嗚嗚咋咋的,能成什麽氣候?”


    什麽是狂妄?


    高估了資本,低估了謙虛。


    什麽是狂傲?


    有資本,有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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