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負劍的俊俏貴公子將背後長劍一抽,霎時間白光一閃而過,弄得眾人有些眼花繚亂。


    貴公子見王渾在他抽出劍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隨即自嘲一笑,問道。


    “你不拔刀麽?”


    王渾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對付你若還要用刀,那可真辱沒了我王渾的江湖名聲。”


    “以為我王渾是那欺負弱小的人,這樣好了,我王渾就讓你這小雛兒三招。”


    王渾看上去自信滿滿,認為麵前這粉白的公子即便是出了全力也不可能傷到自己分毫。


    貴公子微微一笑。


    “好啊,就三招。”


    而後沒等王渾說開始,就立馬衝到了後者麵前,劍尖生花。


    那花卻不是劍影帶出的花朵。


    而是鮮血直流的血色之花。


    王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胳膊上,已經中了貴公子的一劍。


    那劍快的展宜年都沒有捕捉到。


    他有些驚訝。


    乃至自己的風雷無痕,都不及此人的萬分之一。


    而後又轉念一想,雖然此人是鍛玄境界。


    但是那劍快的確實是有些嚇人。


    說是生平展宜年除了白玉郎見過拔劍最快的人,也不過之此。


    甚至比‘問鼎劍’徐萬海大哥,還要強上幾分。


    此人,定是不簡單。


    看著台子上貴公子傷了王渾一劍後,並未有任何的驕傲之色,而是平淡無比。


    第二式的劍姿很是奇怪。


    卻讓展宜年感到有些眼熟起來。


    不知道在哪兒見過一般,那架勢似乎是某個人才會使用的獨特架勢。


    可一時半會兒,根本記不起來。


    “啊,我記起來了!那不是‘蒼天一指’蕭雲夕麽。”


    一人指著台上那位被稱為‘蒼天一指’的蕭雲夕大喊道。


    周圍聽到了蕭雲夕的名號,也是麵色震驚。


    展宜年當然不知道此人的來頭,於是拍了拍身旁一位小哥的肩膀問道。


    “兄弟,這蕭雲夕,是什麽來頭,能讓大夥兒都這般驚歎?”


    那人先是打量了一番展宜年,有些奇怪的說道。


    “你連當今最炙手可熱的十大新雲之一都不知道麽?”


    展宜年有些尷尬,自己似乎真的從不關注這些東西,若是昊雲真或是薛景刀在自己身邊,那或許能知道一二。


    “我最近才從江南迴來,來這兒金潮城湊個熱鬧。”


    那人又狐疑了一眼,按理來說,冒險者裝扮的人不應該不知道當今最強的十大新人之一。


    但出於好心,還是給展宜年講了起來。


    “聽好了,蕭雲夕能在十六歲的年紀就邁入鍛玄境界,可謂是世間的一大奇才,再加上背後的乾天宮。如今不過十八的年紀,就已經到了鍛玄九等的境界,可謂是無人不知,家喻戶曉的地步。”


    “位於十大新雲榜上的第七位,由於為人親和,從不高傲做事,也被大家所熟知喜愛。為人正義,一旦見到為非作歹的歹人,便會拔刀相助,出手將其就地處罰。”


    第八?


    展宜年眼裏滿是震驚無比。


    這般強大的角色,居然隻排到了第八,那前八個都是些什麽怪物級別的高手?


    生靈?飄渺?


    展宜年已經想都不敢想了。


    本來沒聽到這個消息之前,認為以自己入淵的境界至少也能擠進個過百的成績。


    聽到這一句話。


    他覺得自己不是倒數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大哥,這前八都是些什麽人啊?”


    “前八?我想想,當今第一的應該是逍遙宗的‘千蓮撣世’禦千蹤。據說已經到了生靈八等的境界。”


    “緊追其後的,便是天劍閣的‘夜刹那’沈歡。生靈七等。”


    “滄行古樓的‘代脂劍’軒轅汶藍。生靈五等。”


    “青雲門的‘步掣天舟’方旭九。生靈四等。”


    “絕影宗的‘幻龍駒’李吟風。生靈三等。”


    “金剛寺的‘不滅佛’杜山川。生靈二等。”


    “百花樓的‘千鴛’鶴望妤。生靈一等。”


    “九尺星鋒的‘融江水’白爐照。半步生靈。”


    “然後就是蕭雲夕了。”


    “最後的兩位分別是百鍛橫江的‘天火魂’烽怒焰。和昭天字齋的‘瓊脂墨’魏芷藍。”


    “一個是鍛玄八等的修為,還有一個鍛玄七等的修為。這就是當今十大新雲榜的前十了。”


    這番話說完。


    展宜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最沒想到的是。


    前十居然沒有葉書南的影子,不過估摸著她鍛玄五等的境界,好歹也是個十四五的樣子。


    可前十都是有著通天手段和各大宗門的翹楚天子。


    想當初自己還竟然想著能在大宗師的境界與這些天才一教高下。


    現在想想,都和放狗屁似的。


    展宜年欲哭無淚。


    台上,蕭雲夕也做完了收尾的工作。


    由於對蕭雲夕的出言不遜。


    蕭雲夕隻是挑斷了王渾腿上的筋脈,讓他做人知道些好歹,不要太過於狂妄。


    “點到為止。”


    蕭雲夕作為乾天宮數一數二的頂級高手,向來是點到為止,有禮有合。


    雙手合十輕輕道了一聲。


    “罪過。”


    乾天宮的前身是與金剛寺一般的佛家宗門,會這些作揖也是很正常的東西。


    王渾早已經跪在了台子上,大氣不敢喘。


    生怕那蕭雲夕一個不快,將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不僅如此,還沒人會計較自己的死活。


    隻得像一隻瀕死的野獸似的,趴在台上,一動不動。


    從蕭雲夕出第一劍的時候,王渾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他根本看不到蕭雲夕出劍的姿勢,甚至連半點劍影都沒捕捉到。


    就已經收了一道至深的劍傷。


    不說是蕭雲夕讓著他,他自己都不相信。


    看到王渾變為了這副模樣,蕭雲夕也是微微一笑。


    對台下的小師弟大聲喊道。


    “小師弟,我們走!該帶你去吃好吃的了!”


    眼見台上的蕭雲夕要飛身下去。


    方家主當然不能放過這個乘龍快婿。


    立馬出聲喊道。


    “少俠留步!”


    方家主如此興奮也是因為悄悄看到了女兒對蕭雲夕臉生潮紅的樣子。


    定是內心芳心四射了起來。


    方家主很少看到女兒這般對一個公子如此欣賞,當然不能放過這等太大的好機會。


    “嗯?”


    蕭雲夕被這突如起來的一喊也是止住了腳步,站在台上微微轉身看到。


    方家主臉上掩蓋不住的喜悅,三兩步跑到了蕭雲夕麵前。


    將他的手抓起,大笑道。


    “哈哈哈,蕭公子真是一番好身手,果不愧為當今十大新雲之一。再加上這麵貌英俊無比,簡直就是人中之龍啊,哈哈哈。”


    聽著方家主的一番誇讚,蕭雲夕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撓了撓後腦袋道。


    “方家主過獎了,言重了,蕭某隻是看不得別人逞能,來治一治這王渾的痞性罷了。哪有方家主所言的那般偉大。”


    蕭雲夕不愧為見過大世麵的人,與展宜年應和的方式都大不相同。


    展宜年遇到這種隻會一味的想要躲避,而蕭雲夕卻是轉移話題,將自己推到另一個層次去。


    不如說蕭雲夕早就知道方家主定會在自己打敗了王渾之後上前來討要話把。


    “那我和我師弟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方家主眼見麵前的金龜之婿要溜之大吉,便立馬抓住了蕭雲夕的手。


    滿臉笑容道。


    “我聽到了,蕭公子是要與師弟一同去逛下街市,買些吃的吧。”


    “那就不用多說了,這金潮城的所有街市,都是我方家的東西,正巧的是,在下的女兒也想一同去逛一逛,這不正好,你們倆做個伴,帶著你的師弟一起去,豈不是兩全其美?”


    方家主一看就是深謀遠慮的狐狸。


    這般話既讓蕭雲夕不好找借口拒絕,還能將自己的女兒搭出去。


    可展宜年看了看方家主背後的女兒,好像麵上並無任何厭惡之情,隻是嬌羞的像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似的。


    果不其然,這世界上,強大的人,會獲得女子的一眾芳心。


    那番溢出來的表麵功夫,早就被蕭雲夕看了個遍。


    但也不好拒絕,隻能微微點了點頭。


    “方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哈哈哈,那麽就這樣,好了諸位,今日的比武招親,就到這裏了。”


    “我方府的比武招親活動,就止步到今日了。”


    方家主臉上喜氣洋洋,恨不得已經將方姑娘已經嫁出去的那般喜悅。


    “方姑娘,我們走吧。”


    蕭雲夕雖然內心全是無奈,但麵上也不好顯露出來,隻得做個表麵功夫,一邊拉著小師弟,一邊向方姑娘說道。


    “嗯。。。。”


    倒是那方姑娘,到現在都沒有抬起自己的頭來。


    展宜年也是一陣無語。


    本來還以為還能看見蕭雲夕與幾位高手之間的對決,吸取些明日打鬥的經驗。


    沒想到的是,在蕭雲夕的名號一出來。


    那台下本嘲笑一片的哄聲,頓時啞了下去。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是。


    這實力為尊的世界上,沒有金剛鑽,誰會攬瓷器活呢?


    沒人會上去自不量力的與蕭雲夕一戰的。


    除非是境界與他旗鼓相當的人。


    可新雲榜的其他人,定是沒有蕭雲夕這般遊手好閑,好多管閑事。


    畢竟那才是大俠的風範其中。


    迴到客棧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薛景刀眾人也早已經迴到了客棧。


    與展宜年交談了一番後,又各自迴到了自己的房裏。


    令展宜年奇怪的是,最近的化紫檀與自己交談的時候,總是扭扭捏捏的。


    這一點都不像平時的她。


    這讓展宜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若是換作以前的化紫檀,那就是二話不說先打趣你兩句,然後在不計任何後果的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全部把心裏想到的全部說出來。


    而現在的化紫檀更像是嘴巴上縫住了似的。


    總是與自己說話的時候,憋出一兩個字,奈何漲紅了臉,也隻有那幾個字。


    不僅如此,說的話更令展宜年摸不著頭腦。


    “什麽你怎麽樣了。”


    “什麽你如何了。”


    “什麽身體沒有大礙吧。”


    可自己明明生龍活虎的,他也不知道化紫檀在擔心個什麽勁兒。


    更奇怪的是,每次化紫檀與自己交談的時候,葉書南就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雖然動作很輕,但是每次都會被展宜年看見。


    “真是奇怪。”


    展宜年看著天上的月亮。


    想著明日就是新武榜大會開始的日子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似乎更像是一場夢一般。


    像是那種永遠都醒不了的夢似的。


    漫長,又十分淒涼。


    展宜年從未感到滿足,即使是踏入了入淵境界之後。


    他發現自己每次獲得一些的時候。


    往往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這是必定發生的事兒了。


    展宜年或多或少,覺得自己也該有些習慣了。


    畢竟修煉的道上,哪兒有一平無前的呢。


    誰不是,跌跌撞撞,一年又一年積累起來,才成為那世界上的絕世武者呢。


    不知道,聞人君,二哥,宋兄,薑白斬,白今歌如何了。


    不知道那便宜徒弟借了凡塵丹後,如今已經是什麽境界了。


    是宗師,還是大宗師了呢。


    展宜年忽然會心一笑。


    即便是怎麽樣,似乎現在的自己,十分滿足這場夢一般的幻境。


    深陷其中。


    即使是發生在痛苦的事,自己似乎,也並沒有太多的厭惡之情了。


    看完了月亮,展宜年迴到了房裏。


    薛景刀已經閉上眼睛,盤著雙腿,坐在了床上,進入了修煉的狀態裏麵。


    想來也是,薛景刀隻是大宗師七等的境界。


    自己入淵一等的境界都要感到明日的新武榜不是輕鬆的事。


    薛景刀就更能感受到壓力藏於其中了。


    展宜年微微一笑,也脫了鞋,盤著腿,慢慢的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他自身的實力還遠遠不足與新武榜的怪物天才所抗衡。


    隻有更加一步,再加一步,才能與各大宗門的翹楚天才,打個照麵。


    不至於輸的太過慘烈。


    不問君的殺無極自己早已經領悟了第二式。


    但是從未使出過。


    在識海裏慢慢揮著第二式的一招一式。


    似乎那心念無極並不是這麽簡單的東西。


    不問君可是當今的劍仙。


    功法玄妙無比,也是大於天的道理。


    再不過正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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