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雲真眾人早已經驚掉了下巴。


    那股氣勢,根本不是一個武夫境界的小子能散發出的威嚴。


    隻見龍威顯身,那丈青楓就不在顫動,直接掉了下來,像是十分忌憚那股龍威。


    忌憚那股龍威的,不僅僅是丈青楓和昊雲真眾人。


    宗門裏聞訊而來的弟子。


    也聚集在了那院子周圍。


    歐陽韻和武臨昌早已經飛霄雲徹,到了那院子門前。


    忽地,那股氣勢一下子淡了下去。


    不再從那小院兒裏散發出陣陣威嚴。


    展宜年也迴過神來,帝阿也沉睡了迴去。


    眾人已經推開了小院兒的門,那先前那股龍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起來。


    眾人都很疑惑,那不可一世的龍威,怎麽突然就沒了。


    “唉?高手呢?”


    “屁,明明是真龍。”


    “據說江南之前隕落過一隻真龍,會不會是那真龍的神念在作祟阿?”


    “不太清楚。”


    歐陽韻和武臨昌見院兒中四人傻站著。


    便上前問道。


    “先前發生了什麽事?”


    展宜年第一個迴答。


    “迴掌院,我也不太清楚。”


    展宜年畢恭畢敬道,他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著先前做了一場夢似的,忽地就迴過了神來。


    丈青楓也迴到了腰間。


    上官初,昊雲真,薛景刀三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見展宜年一頭霧水,毫不知情的樣子,也是沒有說出來。


    “掌院,我們在切磋武學,請問有什麽事嗎?”


    昊雲真搖著折扇緩緩道。


    說完還用折扇指了指薛景刀臂膀上的劍傷。


    武臨昌雖然麵上沒有太多神色,但是內心卻在疑著。


    歐陽韻那雙美目,也是不斷眨著,看著麵前彎腰的展宜年。


    忽地說道。


    “你已經宗師一等了?”


    展宜年一愣,立刻向身體裏修為探去,果然已經到了宗師一等,甚至還有宗師二等的一絲跡象。


    他心中也是大驚,他根本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事,朝昊雲真投去一絲疑問的神情。


    昊雲真搖了搖頭。


    “稟二長老,這裏的靈氣濃鬱,是適宜修煉的好地方。展某修煉的快,還得多虧了山府的培養。”


    展宜年假裝作揖了一下。


    “嗯,這院兒裏的靈氣是有些充沛,比山府之外濃度高多了。”


    武臨昌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他絲毫不知,這靈氣濃鬱的來源,全靠那真龍現世的一股強大龍威。


    那龍威不僅有激活生命的功效,甚至讓院兒裏的靈氣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也是老天眷顧你,既然並無大事,我們就此先離開了。”


    武臨昌緩緩說道,麵上又恢複了昔日的和藹。


    歐陽韻臨走時深意的看了展宜年一眼。


    他知道,歐陽韻起了疑心了。


    眾弟子見沒有真龍現世,也是哄的一片離了去。


    院兒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沉寂。


    昊雲真見三人都不說話,率先開了口。


    “展兄,你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展宜年那臉上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像是真正不知情一般。


    “我也納悶,我剛剛就像是睡去了一般,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展宜年撓了撓頭。


    昊雲真徐徐道來。


    “你剛剛身上顯出了真龍的法相,那法相一出來便是驚天動地一般,龍吼更是響徹了整個境重山府,宗門之人還以為有什麽寶物或者玄獸出世,才聞訊而來。”


    展宜年聽到真龍這個詞,一下子就想到了帝阿。


    帝阿不就是天地皇龍?是那真正的真龍。


    不像那蛟龍,蛇弋一般,是純粹的真龍血脈。


    法相?


    展宜年又忽地想到,那帝阿曾經說過,太衍洪荒裏有一式可以借他的力量上身。


    叫什麽來著?


    哦,好像叫顯法門!


    難不成,自己誤打誤撞,又領悟了那顯法門?


    識海中探去,帝阿又虛實了許多,龍目閉著,絲毫沒有半點動靜。


    倒是識海裏,好像有一些明亮了。


    可帝阿說過,這太衍洪荒和太虛九龍圖都是至上的寶物,可不能在此泄露出去。


    便又裝作一臉無辜樣,緩緩道。


    “真龍,你們是不是看錯了阿?”


    展宜年裝作天真模樣向來就能騙過許多人。


    那眼神裏的無辜,是與生俱來的,並未有一絲假意。


    可謂是十分逼真。


    三人見展宜年傻愣著的模樣,也是搖了搖頭。


    “或許是你那丈青楓裏的兇靈便是一條化為惡道的真龍吧。”


    薛景刀倒是未起疑心,拍了拍展宜年的肩膀。


    上官初也是道。


    “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可昊雲真倒是沒放下那股疑心,這般解釋可搪塞不了他。


    如若真是那真龍顯像,那未來中州的皇帝。


    很可能就是展宜年。


    可他根本沒有這般意思。


    倒是昊雲真的那股野心,緩緩躁動著。


    說不定,是一個適合的護衛。


    昊雲真皮笑肉不笑的抿了一下嘴角,用折扇遮著,看著麵前有說有笑的三人,深邃的眼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刻,東州皇城


    那梟老已經凝神了好一會兒,自上次感覺到太虛九龍圖的氣息,就去各州跑了許多城,也沒尋到蹤跡。


    甚至連真龍出世的奇聞都未用。


    五州之中,龍脈最為活躍的便是北州。


    可那龍相,早就被冠王羽改了個遍,成了鳳脈。


    梟老堅信,那太虛九龍圖定是被人帶走嵌進了識海裏,才會尋覓不到氣息。


    不過剛剛,那股龍威。


    他一下子便認出來了,那是屬於九條龍之一的氣息,由於太過於倉皇,他沒感覺到是哪條。


    但是那股氣息,定錯不了,確實是有人顯了法相。


    氣息大概在中州的某個位置,那龍威現世的一瞬間,梟老心中那根絲線般的靈氣,便牽了起來。


    梟老本是太虛九龍圖之中的一條。


    離淵火龍。


    在這東州已經存世了將近八十年。


    那太虛九龍圖也隱匿了八十年。


    他見過藏閻王的亂世,見過道清天祖的隻手遮天。


    見過來來往往八十年間的一切。


    可從未見過那太虛九龍圖的身影。


    腦海中那本熟悉的圖冊。


    他又想到,無數人為了太衍洪荒和九龍圖搶破了腦袋。


    家破人亡。


    甚至那藏閻王的亂世,也不及搶奪太虛九龍圖幾分。


    在他印象中,那圖收複最多隻有三條龍。


    那人叫什麽來著?


    梟老沉思想到。


    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楚?蕭?裴。


    對了,是裴山川。


    被稱為‘鬥元龍皇’的裴山川。


    幾百年前,藏閻王還沒出世的時候,他便是真武大陸的唯一至尊。


    可惜嗔念過重,隕落了來。


    這次,又會是何人呢?


    梟老站起來,他準備前往中州一趟,親自尋一尋,現世的太虛九龍圖的主人。


    身在他鄉的展宜年並不知道此事。


    天色還過早,展宜年迴到了自己的小屋裏,將房門緊閉。


    他感歎著自己那宗師一等的力量時,也不斷探查識海的變化。


    似乎識海中的靈氣,也更加精純了一些。


    兩儀花的片葉上,沾上了一抹金色。


    帝阿還是沉著,沒有半點動靜。


    難不成,是使用的力量太過於龐大,又導致帝阿睡去了嗎?


    腰間的丈青楓此刻也是不那般顫動起來。


    絲毫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抽出劍來。


    即便是將它放在桌上,丈青楓也不為所動。


    難不成,帝阿將其中的兇靈已經徹底根除了?


    展宜年想到。


    又或者是被帝阿的龍威嚇著了,不敢在造次了。


    他隻能想到這兩種解釋,可為什麽自己連跳四段小境界的原因。


    就不得而知了。


    連跳四段境界。


    展宜年搖了搖頭,即便是這世間最頂尖的至寶靈草,也不可能一口氣將人提升到此等境界。


    冒著那疑問,展宜年剛想閉眼盤腿探探太衍洪荒的門道。


    院兒外麵便又嘰嘰喳喳了起來。


    “那個什麽,薛山刀!展宜年!本姑娘來了!”


    展宜年聽著這熟悉的喊叫聲。


    定是化紫檀,錯不了。


    如此大大咧咧,加上一點不淑女的性格喊叫。


    也就隻有她了。


    展宜年現在,隻聽聲音,就能將她認出來。


    果不其然,剛一推開門。


    一道紫色和白色身影,就從門外趟了進來。


    薛景刀早就跑了出來。


    立刻閃身到化紫檀麵前。


    滿臉春色的笑道。


    “化姑娘來啦,小的叫作薛景刀,不是山刀。”


    “山刀不是更順口嗎?”


    “嘿嘿,化故娘喜歡怎麽叫,那便怎麽叫。”


    薛景刀絲毫不生氣,反倒是臉上那股春色更加泛濫了。


    上官初也邁了出來,見薛景刀一臉惡心的笑樣。


    也是鄙夷的皺了皺眉頭,輕哼道。


    “真惡心。”


    薛景刀絲毫不在意,站在化紫檀身旁,他甚至能問道那股獨特的曇花香。


    不過他可不與展宜年一般,聞了便要臉紅。


    而是不住的閉上了眼睛,慢慢欣賞著。


    “我們去哪兒吃?”


    化紫檀問道。


    見一旁的薛景刀沒有出聲,也是望去。


    見他一臉色迷迷的模樣,也沒生氣。


    倒是一腳踩到了他的腳背上,微笑道。


    “去哪兒吃飯?”


    薛景刀被這突如起來的一腳嚇得迴過神來,立馬道。


    “化故娘想去哪兒吃,就去哪兒吃,都依著你。”


    聽到這話,化紫檀立馬道。


    “那便去文幸齋吧!”


    雙眼冒出陣陣星火。


    一聽這名字,展宜年倒是並未有太多印象,倒是那薛景刀聽到這三個字。


    臉上一下子就出了苦色,像那苦瓜似的。


    “文幸齋,是否有點。”


    “怎麽,你剛剛才說了,我想去哪兒吃,就去哪兒,現在反悔啦?”


    薛景刀露出一個無奈尷尬的笑容。


    “那好,咱們就去哪兒。”


    化紫檀一下子轉過身去。


    葉書南也是微微掩嘴輕笑了一下。


    薛景刀的臉色很不好看,有些無奈的抹了抹眼角。


    “嘖嘖嘖,文幸齋哦,看來我們還蹭了你的光。”


    上官初也是興奮的拍了拍薛景刀的肩膀。


    文幸齋是境重山府數一數二的酒樓餐店。


    佳肴數不勝數,可那價錢,也是與之增長,節節高升。


    據說最便宜的一疊花生米,也是十兩銀子起步。


    令一些弟子,望而止步,隻能在外流著口水聞著那裏麵飄來的香氣。


    展宜年聽昊雲真解釋了原委,也是露出一絲同情的目光。


    自己可不會去這麽奢侈的地方吃飯,更不用說是化紫檀那個吃東西不眨眼的貨了。


    薛景刀苦著臉。


    自己家裏雖然家大業大,是一世家子弟。


    但是也經不起這麽造阿,少說也得花個幾百兩銀子,不過為了化姑娘,也是豁出去了。


    眼神堅定了一番,跟在化紫檀屁股後麵跑著。


    不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了山府的街市上。


    看到了那其中最宏偉誇張的建築。


    上麵寫著文幸齋三個大字。


    不僅如此,那三個大字,甚至是用玉石雕成,包了一圈金邊。


    “哇,這麽誇張阿?”


    展宜年被這場麵也是嚇了一跳,自己之前見過最誇張的建築牌匾,便是那碧天城了。


    沒想到這一個吃飯的酒樓,也能如此豪華。


    眾人剛進店,那掌櫃的頭也不抬,用算盤算著什麽東西,輕聲道。


    “有預約嗎?”


    “化紫檀。”


    化紫檀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說到。


    那掌櫃聽到這名字立馬抬起頭來,見真是化紫檀,臉上一下子笑開了花。


    “原來是化姑娘,快快快,去天字號包廂。”


    掌櫃的一下子從櫃台裏鑽了出來,領著眾人朝樓上走去。


    “你名聲還真出色。”


    展宜年說道。


    “那可不,你不看看本姑娘是誰。”


    “那我以後行俠仗義,報你的名字,那些土匪是不是就一溜煙的跑了?”


    “可以這麽說噢。”


    化紫檀驕傲的揚了揚粉拳。


    在那掌櫃的帶領下,眾人進了天字間。


    不多不少,剛好五個位置,筷子和碗也擺的十分整齊。


    展宜年感歎著房間的配置,不僅有花,還有字畫什麽的,甚至那木門都是鏤空雕出的仙鶴圖。


    配上天字間三個字,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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