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道人看他這般說楊皎,當即眼眸便冷了下來。


    眨眼間,出現在了殷郊麵前。


    楊皎淡淡道:


    “不能出手哦。”


    殷郊隻覺得一陣風過,這女子速度快的他連拿出番天印的機會都沒有!


    又聽見楊皎製止,急忙說道:


    “聽見沒有?不能出手!”


    “哦。”


    蚊道人語調長長,懶懶的答著楊皎的話。


    就在殷郊已然欣喜起來的時候,腹部被重重一擊,嘭的一聲飛了出去,將帳篷都擊穿,倒在大軍麵前。


    他來不及想臉麵的事,腹部的灼燙感使得殷郊痛苦萬分。


    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捂著肚子,連連後退。


    看著楊皎領著蚊道人步步而來,他蹬著腿往後退:


    “不是說,不能出手嗎!”


    “嗯啊,蚊子用的是腳啊。”蚊道人好心的說著。


    楊皎拍拍她的頭,誇了一句:


    “蚊子真守規則。”


    殷郊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袖口中,直到手心觸摸到那方正的番天印後才找迴一絲安全感。


    楊皎狀似沒看見他的動作,停在他麵前,蹲身低低用隻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就不怕廣成子知道你下山了嗎?”


    殷郊手一頓。


    他是偷了法寶悄悄下山的,師父尚且不知,但是眼下師父沒了修為不說,番天印還在自己手中,就算廣成子親自來了也是不懼的。


    楊皎隻是斜睨著他,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譏諷。


    讓殷郊覺得,自己偷法寶的事兒瞞不過她眼一般,羞燥起來。


    西方教已經開始動作了,楊皎體內的靈力壓製也越來越難,她是真的覺得——好慢啊。


    添一把火的事,樂意做。


    楊皎嘖了一聲,“空有一個名頭的殿下,連點戰績都無,還想要你父親高看一眼嗎?”


    說完便拉過蚊道人:


    “走吧,迴神獸園給你煮奶茶。”


    “好呀好呀。”


    不同於離開的楊皎二人輕鬆姿態,她那番話還是讓殷郊產生了不安,隨即便忍著傷痛大喊道:


    “讓鄧九公立刻點兵,攻打西岐!”


    這時候,寂靜起來。


    幾個小兵麵麵相覷,最終推出來一個。


    那被推出來的小兵暗自罵了聲倒黴後,臉色慘白說道:


    “迴,迴稟殿下,鄧九公帶著三山關的將領跑了!”


    “什麽?!”


    殷郊怒意生起。


    “叛賊!本殿下早就看出他不忠於朝歌了!”


    而後,他冷眼看向土行孫,厲聲說道:


    “師弟,皆是因為你才讓本殿下失了一員大將,該如何?”


    土行孫的怒意半點不小,那鄧九公竟然為了女兒不嫁給自己,膽敢反商!


    他咬牙道:


    “由師弟我領兵,將他們都緝拿迴營!”


    “好!”


    申公豹本想勸說一句,可見殷郊這番模樣,最後什麽都沒說,隻負手朝著另一邊望去,心道:


    “商亡,不全是大王和妲己之故啊。”


    鄧九公攜著三山關的將士投靠到了西岐,薑子牙早早便在城門等候,見到了來人,錯愕的望了一眼鄧九公一行十餘人,倒也沒問為何沒將三山關守城的兵士都帶走。


    下了四不像拱手相迎。


    “鄧總兵,請入城。”


    鄧九公身後跟著鄧嬋玉、鄧秀以及追隨了自己許久的老將,入了西岐,迴頭再看大軍所在的地方,唏噓不已。


    馬蹄踏過城門。


    又聽兵來。


    “報——”


    “土行孫帶兵來犯。”


    鄧九公迴首,朝著薑子牙急切說道:


    “這道人好生厲害,我在時,無一人能拿得住他,今日勢必是來攔我,若是薑丞相為難,可將我等交出去免了幹戈。”


    薑子牙失笑道:


    “鄧老弟這是說的什麽話?兩軍交戰不過常事,無論今日來的是誰,與你都無關,何故放在心中?”


    這鄧九公為人厚道,知曉這一戰起因在於自己,為難著。


    薑子牙忙領著他入內,安撫說道:


    “就算是老弟你不投周,那土行孫今日不來犯,明日也得來犯,老弟啊,人要通透,萬事攬在自己身上,豈不勞累?”


    鄧九公一臉愁容跟隨著薑子牙入城。


    迎敵的兵馬從他們身邊魚貫而出,個個整裝待發,士氣不低。


    馬蹄聲交疊。


    鄧嬋玉突然折身,調轉馬頭,臉上全是凝重踏馬隨軍而出。


    “嬋玉!”


    鄧九公喊了一聲。


    鄧秀將他手按住,眸光閃爍間看到了城樓上那些厲害的闡教弟子,忍著自己也要上去幫妹妹一把的心思說道:


    “父親,讓她去吧。”


    楊皎盤坐在雲頭上,先於一步將引魂幡握在了手裏,理了理被風吹拂得攪在一起的幡條,


    “終於能用上了。”


    蚊道人坐在一旁,將頭靠在楊皎的肩膀上,兩條腿懶懶交疊在雲邊晃悠。


    而後喝了一口奶茶,眯著眼愜意的‘啊~’了一聲。


    下方。


    鄧嬋玉昂首挺胸坐在馬上,俯視著那小矮人。


    土行孫一見到他,嘴角便勾勒出帶著淫意的笑,


    “娘子,跟為夫動手可是要吃虧的。”


    鄧嬋玉冷著臉,二話不說將五色石擲了出去。


    嘭的在地上打出一陣青煙。


    原先土行孫所在的位置,卻空無一人。


    她眼眸快速轉動,四處查探,隻覺得馬下有泥土翻動的聲響,當即棄了馬,翻身落下。


    那匹棗紅大馬在她落地的瞬間,從腹部直接被撕裂開。


    土行孫冒出一顆頭,盯著鄧嬋玉,淋了一頭的血,笑起來更加可怖。


    “美人兒,到了地上了看你還如何跑。”


    鄧嬋玉眼見土行孫從地底鑽出,心中一驚,她迅速後退幾步,手中緊握五色石,目光如炬地盯著土行孫的一舉一動。


    土行孫獰笑著,身形一閃,再次潛入地下。


    地麵微微震動,鄧嬋玉知道他又要發動攻擊。


    突然,腳下泥土鬆動,鄧嬋玉立刻縱身一躍,避開了土行孫從地底伸出的手。


    土行孫一擊不中,迅速縮迴地下,再次消失無蹤。


    鄧嬋玉深知土行孫的本事,要在地上絕不是他的對手,下一瞬,強忍住身體的躲避反應,被從地下冒出來的土行孫抓住了腳。


    強力的拉扯力道,使得鄧嬋玉倒在地上,她翻身將背後的雙刀揮砍而去。


    卻是又一次落空!


    那土行孫在地上就是個在淤泥的泥鰍,抓不到跑的還快!


    她氣急。


    下一瞬,土行孫又在另一邊突然冒出,手上還握著鄧嬋玉的雙刀,他嘿嘿笑道:


    “娘子,沒了兵器,你還能如何反抗?”


    鄧嬋玉飛踢過去。


    土行孫側身躲開,手上的刀順勢將她的領口割開,衣衫半露到了肩膀,刀口順著鎖骨延長到右臂,猙獰的像是一條趴在她身上的蛇。


    一時間,鄧嬋玉的右手抬起都十分困難,她顫抖著,不顧經脈有斷裂,硬生生將右臂舉了起來,指著土行孫恨道:


    “土行孫!今日你我必死其一!”


    土行孫眸色發冷。


    “還能動啊……看來是傷的不夠重。”


    說罷,扭身又不見了蹤影,再次出現時來到了鄧嬋玉背後,一刀劃在她的後背。


    血淋淋的刀口處,肉翻開來。


    鄧嬋玉渾身都顫抖著,靠著左手的力道持刀杵在地上才能保持身體不倒下去。


    土行孫欣賞夠了,這才將刀往肩膀上一抗,緩緩走到鄧嬋玉麵前,刀背抬起她下巴,一臉心疼道:


    “美人兒這是何苦呢?”


    哪吒和楊戩等人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混天綾係在腰間的哪吒挑眉:


    “好歹是心儀過你的,不去幫忙?”


    楊戩輕瞥了他一眼,點評說道:


    “鄧嬋玉蠢,要自己的那口氣,不會想要人幫她的。”


    那是心底的惡魔,隻有自己才能親手將心魔除去,才不會害怕。


    哪吒嗤笑一聲,不再說。


    此時的楊戩微微抬頭,眸光柔和的看著雲端上的那抹亮色,輕聲說道:


    “我姐就聰明,若是她遇到這樣的事……”


    哪吒接話道:


    “若是楊皎,也會全力以赴的。”


    楊戩怪異的看著哪吒,“你還是不了解她啊。”


    原本以為,哪吒認識姐姐那麽久了,應該看出其本質了啊。


    沒想到,哪吒這麽……單純?


    他撐著城牆,看著認真擺弄引魂幡的楊皎,突然眼睛彎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見她真的出手過?”


    哪吒仔細迴想著,確實是被蚊道人一路護著過來的。


    楊戩眼中流露出欣賞,好似並不覺得楊皎不上進,低笑起來:


    “她,會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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